原赤御憤怒的抽氣。「該死!我向你表明自己的心意時,你不當一回事,但露卡的一句話卻讓你深信不疑?!」
「經過了那麼多事,你不能怪我不信任你。」
「我是撒了些謊……」看到她不悅地挑眉,他嘖了嘖,繼續說︰「好,我謊話連篇,更品性惡劣地破壞你的相親。但什麼日久生情、患難見真情的這種鬼話,怎麼就他媽的不會在你身上發生呢?!」
原赤御一向堅持不在女人面前說粗話,但他現在急得都想殺人了!
「發生了!」邵可寧激動地坦承,不禁兩眼濕潤。「可是你之前一直說自己是同志,我又怎麼能對你放任自己的情感?」
「我說了我愛你。」
「所以我就應該心存感激的接受?原赤御,不要那麼看不起人!」她啐道。
就算他生來極具優勢,但他仍是個壞胚子,只會利用他的外表佔盡便宜。
「我沒有!」他大聲反駁。「告訴你,我這輩子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受寵若驚過.我們相愛了,到底還有什麼卡在我們之間?」
邵可寧咬緊下唇瞪著他,等到控制住怒氣才開口︰
「我被玩弄的感情,還有露卡肚里的孩子。」
原赤御低吼,簡直氣到想隨便抓個人來毒打一頓了。
「我再說一次,露卡沒有懷孕!」
「不然一個已經拋棄你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回頭找你?」她盯著他問。
「她沒有拋棄我,是……」
怒火瞬間燃燒了她的臉頰。「是你拋棄她——你真是個混蛋!」
「沒有!我們協議分手的。」
「她也同意你的說法嗎?」見原赤御的臉比剛才還紅時,她更加生氣了。「只有你單方面的這樣認為,那就是拋棄!」
原赤御閉上眼,承受邵可寧赤果果的鞭責。
「一再證實我是個混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許久之後,他開口。
「當然有。我會努力在自己的心被傷成碎片之前,徹底把你逐出。」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後,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原赤御連跨幾步,直接擋在邵可寧面前。
他的雙眼因情感而變深。「我不會傷害你。」
「我不相信你。」她氣憤地推開他。
邵可寧快步走著,頭也不敢回,深怕自己會在原赤御灼燙的眼神里屈服。她抓住最後一分理智,卻感覺心不斷地往下沉。
「可寧,我終于找到你了!」
邵可寧楞了一下,朝身旁的人看了看。「阿姨……」
「怎麼還叫我阿姨?」京玲開心地伸出手把邵可寧往自己拉近了些。「我們兩家真是有解不開的緣,你的父母還好嗎?」
「他們很好,謝謝關心。」
「你馬上就要和赤御結婚了,別那麼見外。」原博安微笑道︰「小時候你不是老在我的口袋里找糖吃嗎?」
「我真懷念過去在小鎮上的回憶。」京玲溫柔地笑著,雙手輕輕覆上邵可寧的右手。「看看你,以前那個滿身泥巴的小女孩變成了美人兒,我好高興。原來你和赤御這些年一直有在連系呀?」
「沒有……是他回來台灣後才踫上的。」邵可寧有些緊張地說。原赤御的雙親讓她感覺到溫暖,同時又因為隱瞞他們假訂婚的事情而內疚。
「我感動得快哭了。」京玲問丈夫︰「咱們什麼時候該去見親家?」
邵可寧思索著是否該現在向他們坦白,還是等原赤御回到紐約時,再讓他自己去解釋清楚?或許……就讓兩個長輩臉上的笑容繼續留著吧,更少過了今晚。
正當她這麼想時,突然听見他們的交談。
「我記得赤御那小子不就是因為可寧才吵著要出國的嗎?」
「對,沒錯!他們小時候好像處得不好。」
「所以你說緣分是不是很奇妙?他們現在居然要結婚了!」
「事實上,我們不會。」邵可寧沉重說道。
原博安和京玲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們表情停頓地看著她。
「我們要結婚!」另一個聲音加入。
一接觸到原赤御的眼神,邵可寧的身體立即因憤怒而緊繃。
「噢,真感謝到了今天,才讓我知道你有多討厭我。」
「媽的!我不討厭你!」他生氣咆吼。
「原赤御!」京玲驚喘出聲。
她不敢相信兒子竟然在淑女面前口出穢言,而且還是在公開場合。
「兩位長輩,我先失陪了。」邵可寧對他們致禮。
「媽,對不起——但我現在沒空去懺悔。」原赤御一說完,馬上加快腳步追上已經離開的邵可寧。
京玲把身子緩緩轉向丈夫,看著他喝下一杯酒。
「老公……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她遲疑地問。
「沒事。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就好,我們只要等著抱孫子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純粹想給妻子一絲安慰,還是他真的想法悠哉,總之原博安帶著一臉竊笑,注意力回到攬在京玲腰上的手。
「不過……你剛才有听到寶貝喊我什麼嗎?」
「看來沒錯,你兒子被逼得狗急跳牆了。」
「你說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他眼中閃著精明的光芒。「我只知道這個媳婦我們要定了。」
挺拔的身影穿過無數阻礙的人群。
原赤御氣得滿臉通紅,整個晚上他都在追逐一身火紅的邵可寧。他听到了不少耳語,但沒時間去在意,而奧斯卡夫婦卻嫌他麻煩不夠多似地再添一筆!
很快地,他看見邵可寧像解月兌般奔向一臉錯愕的原赤菲。
「臭小子,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原赤菲拋給他一記很不高興的眼神。「听說你之前的情人跑來這里搗亂,事情還沒解決嗎?」
原赤御往前踏一步,並壓低聲音說︰「這件事需要詳談才能解決,所以這是我第二次‘請’你閃開。」
她識趣地點頭。「好吧。」
「赤菲姐,帶我離開這里。」邵可寧趕緊道。
「誰都休想幫著你逃避!」原赤御強硬道。他神情冷峻地狠狠盯著她。「我厭煩了一再解釋、一再請求你的原諒,而你卻無動于衷。倘若你不曾對我動心,我可以灑月兌地從你眼前消失,但你不是,所以我做不到!」
「以前你可以突然離開,現在也行。」關于過往,她對他又氣又失望。
「我真希望你還是那個討人厭的邵可寧。」他諷刺地說︰「這樣,我就不用每天每夜遙想著擁抱你、親吻你,也不用因為你相親的男人而大吃飛醋,搞得自己身心俱疲。天知道我著了什麼魔才會愛上你?!」
邵可寧別開臉,不願讓他瞧見她變得蒼白的臉色。
「我實現了承諾,也請你做到……回去紐約。」
「我會回去——帶著你。」
「我……哪里都不去。」她聲音顫抖,仿佛竭力忍住淚水似的辛苦。
原赤御安靜了下來,卻只是短短的幾秒。
「我不想這樣結束。」他說。
「你不想……」她的淚水還是沒能忍住。「你看不出來嗎?我昏了頭闖進一場鬧局,現在只想快點月兌身。走開,我不要再看到你!」
「你想玩誰傷得重的游戲嗎?我已經遍體鱗傷,可以了吧?!」
邵可寧緊抓著原赤菲的手臂。「拜托……」她小聲祈求。
原赤菲移動身子,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掌放在原赤御的胸膛,用力推開他。
「不要再說了,在你離開之前,可寧會先住在我那里。」她說。
「原赤菲,你不懂——」
「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讓女人哭的男人吧?即便是我的親人。」原赤菲轉身牽起邵可寧的手,邊走邊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偌大的別墅里,橢圓形木桌上倒放著已見底的白蘭地酒瓶、牆角有一只破碎的玻璃杯,穿窗而入的風聲仿佛正嘲笑著沙發上的頹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