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喜歡你,只要你能再用點心思在情緒管理上。」
相反地,原赤御幾乎要把她的臉用力瞪出一個洞來。
「你已經答應要當我的未婚妻,怎麼可以和其他的男人相親?」
「你我都清楚那是假的。」她在前額的頭發別上一支可愛的小夾子,然後細心整理好自己的發型。「而且我還沒正式出場,沒人會注意到的。」
假的?原赤御突然好討厭這句話。
「你說那個不錯的男人為什麼沒在你受傷時來探望過一次?」他雙手在胸前交叉,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沒告訴他。」
他冷哼。「看來你們還不怎麼熟悉。」
「我們通過電話,感覺聊起來挺投緣的,所以才決定今天見個面。」
「光听聲音被就洗腦的案例多到數不清,你也想湊一腳?」他梭巡她臉上不安的神情。「當你發傻的去赴約,卻驚覺對方長得像活化石怎麼辦?」
「原赤御,我看過他的照片了。」
「那也有可能是騙人的。」
邵可寧氣得把梳子丟向他,但他敏捷地閃過,還奉送了一抹可惡的笑容。
「你干嘛這樣說他?!」她厲聲斥責。
「那男人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今年幾歲?有沒有負債?」
「他叫施海恩.是癌癥治療的權威,今年三十三歲;至于負債方面我不清楚——更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向你報告這些!」
「穿了白袍也不能改變什麼。」他昂起傲慢剛毅的下顎。「最近還是流行我這種雕刻型的美男。」
「但你的內涵像一堆發臭的垃圾。」
邵可寧板著臉站起身,兩手奮力將原赤御推出門外。
「你會後悔的……」
在他不甘心想轉身再開門時,清晰的上鎖聲響起。
「好,祝你相親愉快,趕緊成為一個人人稱羨的醫師娘!」他大叫。
原赤御帶著悶悶不樂的表情轉身舉步。
她倒好,受傷的翅膀痊愈後,便頭也不回頭地層翅高飛。
而他呢?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第7章(1)
「先生,請問要點些什麼?」
原赤御緩緩移開遮住臉的菜單,自墨鏡底下瞪著十點鐘方向的一對男女。
他們聊得很開心,完全沒有初次見面的尷尬氣氛。
那個叫施海恩的,雖然長得相貌堂堂,但也不知道是醫院待久了還是怎樣,那蒼白的病容,總讓人有種想勸他趕緊就醫的念頭。
身為醫生,卻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 !
無論邵可寧再怎麼渴望愛情,也該挑個健康的男人交往嘛。
再說,和女人相親怎麼會來這種復合式餐廳?就算天還沒黑,燭光晚餐派不上用場,但至少也應該帶她到高檔的法國餐廳享用精致美食。
「先生?」站在一旁的女服務生再次詢問。
「有冰品嗎?」
「有的。」
原赤御連看也沒看就抬手將菜單交回,視線一刻也沒離開原來的位置。這天氣簡直熱爆了!般得他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看看那對狗……搞在一起的男女桌上那堆食物,根本就是賑災的份量!
哎唷,怎麼不干脆去吃到飽的地方大快朵頤?
最好還是能打包回家的那種,這樣才能再三回味嘛!
「請問要哪種口味的?」
輕輕地,原赤御抬眼。
「我沒說嗎?」
漂亮的女服務生笑著點頭。「是的。」
沒想到他的內心獨白那麼長,那個女服務生還一路陪著他。
「就你們店的招牌好了。」他給她一抹微笑當稿賞。
「馬上來。」她轉身時朝原赤御眨個眼。
「等等!」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邵可寧不知為了何事而突然笑出聲,而且還熱到月兌下遮住肩膀的小外套。
「把冷氣開強一點,越冷越好。」
女服務生看著正抓住自己手腕的強健大手,不禁傻笑。「好的。」
原赤御拿起桌上的白開水一飲而盡,將情緒稍作緩和。
不久前,他救起一只受傷的麻雀,它長得稱不上可愛,個性又倔強。但奇怪的是,看著它總能令他感到心安,讓他在不自覺中付出心力去照顧它。
終于,它揮動充滿活力的翅膀在他所設置的籠里打轉,一雙靈活大眼楮興致勃勃地想去探索外頭的世界……沒錯,他本來就沒打算要和它相伴一生。
所以他打開了那扇門讓它飛翔——但那只忘恩負義的小麻雀不清楚自己當時不僅僅只是折傷了翅膀,還摔壞了腦子!
因此他有責任替小麻雀看清它直奔的未來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然而,那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是一片沙漠。
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無用之地!
「你真是個特別的人。」邵可寧向對面的男人說。
施海恩的短發梳理得很整齊,身形高瘦卻不顯柔弱,溫和的笑容中有雙善于觀察事物的眼眸,是個讓人不知不覺想靠近的類型。
「常听到別人對我這麼說,但我不敢對這句話抱持樂觀的想法。」
「放心,我這絕對是稱證。」她輕輕放下刀叉,以餐巾拭淨嘴角。
「我記得你在網站上的資料寫著……曾經讀過警察學校?」
「嗯,我還留著那張畢業證書呢。」施海恩微笑,似乎早猜到她會問這個。
「那你又怎麼會變成醫生?」
「關于這個……」他略帶幾分猶豫地看著她。「你真的想听嗎?」
邵可寧直點頭,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學校要大家探討當時一宗殘忍的凶殺案,光是看著記錄影片就有不少人覺得不舒服,但還是硬著頭皮寫報告。我把影片看了又看,專注在凶手精細的分尸手法上。為了讓過程順利進行,凶手甚至攜帶不同的刀型,知道從哪個部位下手才不會把血濺得到處都——」看著邵可寧漸漸別白的臉色,他停了下來。
「邵小姐,你還好嗎?」
「喔……我沒事,只是有點……」室溫突然降得好快。她搓了搓自己發冷的雙臂,拿起披在椅背的小外套穿回身上。
施海恩抽了一張面紙給她。「拿去吧,你的額頭在冒冷汗了。真抱歉,我不該在用餐的時候談這個話題。」
「別這樣說,是我想知道的。」她趕緊接過,繼續說︰「所以從那時開始,你便有了當醫生的想法,但也該是外科才對,怎麼會成為主治癌腫呢?」
「也算是陰錯陽差,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改天我們再好好聊。」
這算是預約下一次的約會嗎?
天哪,看來她這回的表現還不錯。
「好的。」邵可寧忍住斑亢的情緒,費力地壓抑住臉上的表情,又問︰「但是你之前所學的,不是很可惜嗎?」
「不可惜。至少我達成了父親的期待。我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時常讓周遭的人很頭疼。孝順,大概是我唯一、也是僅有的優點。」
「這可是最珍貴的優點。」
施海恩笑了笑,又在咖啡里加了一匙糖。
發現邵可寧一個小小的皺眉,他的笑容擴大。「身為咖啡館的經營者,你一定很受不了我這種浪費咖啡精華的行為。」
「你好像很喜歡吃甜的?」她問。
「糖分對我有鎮定的效果,我暫時還不想擺月兌它。吃多了有害,這句話我常說,但,人生總要經歷幾回的失控才像活著。」
如此坦率的回應,使邵可寧眸中的有趣神色加深。
「你的嗓音具有安撫作用,很適合當醫生。」她說。
這個特點,自這兩天來和施海恩的通話就明顯感受到。幸虧他和照片是同一人,否則原赤御又要說她被催眠了。
「很早以前我就發現自己有項可以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的本領,比起讓它在不好的用途上發揮,用來安撫病人我比較心安。」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