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雙璧生輝呀!怎麼心里有點酸酸的?不太舍得美人哥哥琵琶別抱,成為別人口里的肥肉……
「我讓你走了嗎?」自作聰明。
「大哥哥……」你們要去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了,多一個我不是太累贅,她自己找得到路回去。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幽怨了,讓原本心情不太愉快的天遙飛雪看得有些好笑。「無關緊要的閑雜人等與你我何關,看你的花燈去。」
可我不想看花燈,從小看到大看了二十幾年都膩了,趙鐵花一臉無奈,覺得自己像跑龍套的反派角色。
「天遙表哥說這句話實在傷人,華容豈是無關緊要的閑雜人等,以我的身分足以匹配。」東方嫣說時雙頰發紅,含情脈脈的凝視她想托付一生的良人,她日思夜慕的戀著他。
「身分?」天遙飛雪取下面具,朝她蔑然一笑。「在我眼中只有死人、活人之分,你想當死人還是活人?」
「天遙表哥為何對我如此無情,莫非以我的樣貌還配不上你?」東方嫣目含妒意的射向戴著兔兒面具的趙鐵花,心想這名女子究竟有多美,竟能把大景朝第一公主比下去,她非看個分明不可。
「因為你太丑了,丑到我食不下咽。」這就是她想听實話的下場,別指望他這張刻薄的嘴能說出一句好話。
噗哧!好大一聲笑,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一旁的趙鐵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明艷動人,宛若牡丹的美人兒,他竟還嫌人家丑,那他的眼光要有多高呀!莫非真要成了仙到仙宮里尋找,找個仙女才看得上眼?
她被驚著了,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一見派頭十足的美人兒面有怒色,她趕緊斂笑的往天遙飛雪身後一躲。
你們的私事自行了結,不要牽扯到我。
還在竊笑的趙鐵花尚未意識到身邊的男人要做什麼,兩腳突然騰空而起,她才「啊」了一聲,人便如箭矢般飛了出去,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完全沒有起落找著力點的飛過整條街。
這……太驚悚了吧!她能不能不當鳥?
所謂的絕世武功就是這般吧!一出招便叫人驚心動魄,飛葉奪魂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瞪著遠去的身影,東方嫣恨恨道︰「去查,查那名女子的來歷。」
他居然無視她公主的身分,當場傍她丟失顏面的難堪。
她丑?她華容公主若真是個丑人,京城內的貴女都該去死,她們更貌如無鹽,該羞憤而死。
「是。」
十二名腰配金刀的宮中侍衛倏地現身。
只是不管他們再怎麼查也查不到今夜出現的女子,因為她是生平第一次進城,也是唯一的一次,今天過後就回甜水村了,當她樂呵呵數銀子的地主婆。
第七章睡我的床(1)
「小花,哥要走了,你一個人待在家里不打緊吧?要不養兩條狗吧!幫你看家,要是……呃,他們來了,就叫它們咬他們。」他實在不放心呀!妹妹才剛滿十四歲。
趙鐵牛吞吞吐吐沒說出口的是叔父嬸母,這些個名義上的長輩對他們兄妹倆毫無關愛之情,反而看到他們賺了一點銀子就假借各種名堂上門,想看他們偷藏了多少私房。
年前還提出每一房要奉養長輩的銀兩,大房「只要」出十兩銀子一個月就好,其余由其他四房均攤。
是要吃鮑魚、魚翅嗎?還一個月十兩,未免獅子大張口,一房五百文,五房就二兩五了,夠老人家吃得滿嘴油光。
于是趙鐵花鬧到里正那里,要趙家本家拿出當年分家的憑證,錢她不是不能給,但五房的土地要平分,大房該得多少就分多少,一寸土地也不能少,分得公正了再來談奉養金。
這些日子來,里正收了趙鐵花不少禮和銀子,所以辦起事來也偏袒她較多,里正讓趙家本家拿出分家文書,可那四房人哪有臉面拿出來,識字的人一看就曉得叔嬸的心有多黑,把大房的佷子佷女欺壓得多慘烈。
後來以一兩決定為老人家的奉養金,每個月月初給,本家的人不得再上大房鬧事,或是索要銀錢。
這件事解決後不久便是趙鐵花的生辰,她吃了一碗長壽面加顆鹵蛋,她哥哥送了她一根銀簪做為生辰禮。
接著是兩畝地的播種,以及二十五畝水田的過戶和租佃,當把這一些瑣事全都做好後,趙鐵牛便得到學堂上學,他得住在校舍里,十日才休沐一次,一次三日,方便遠道的學子往返。
「哥,我有小金,他比狗還厲害。」哥哥反而才令人擔心,性子太直的人容易被欺負,他又老實地不會還手。
身量長大一寸的金絲靈猴咧開牙板拍拍胸脯,「吱吱吱」地表示有它在萬事太平,它的猴拳功舉世無敵。
「小金是很厲害,可是它太小了,人一多它也應付不來,要不我不去讀書了,在家陪你……」也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妹妹這半年來越長越好看,眉眼都長開了。
吃了什麼?當然是靈山里的靈花靈果,使她的肌膚變得細白水女敕,她又泡兌了冷泉的溫泉水,讓已經細女敕的皮膚更加光滑柔軟,月兌胎換骨似的宛若剝了殼的水煮雞蛋。
「哥,你說什麼傻話,我們大房就靠你光耀門楣了,你不能讓爹娘死後羞見先人,自愧沒教好我們。」她哥需要一個秀才之名撐門面,否則本家那些人會欺上門。
「可是……」瞧著妹妹亮而有神的雙眸,趙鐵牛的心老是吊著,總覺得有負爹娘的托付。
「不用可是了,我們這里這麼偏僻,有誰會來?何況我也會躲呀!真要應付不了就躲到靈山去,你不是說那里有神仙嗎?神仙會保佑我的。」她搬出神仙說來說服他。
他苦笑道︰「要不我拜托王家多看顧你,王大叔跟我提起你和他家老三……你自己的意思呢?」
他隱晦的暗示有提親之意,今年先定下來,明後兩年再決定婚期,十六歲嫁人也不算太晚。
「哥,你認為我和他相配嗎?」她反問道。
一怔,趙鐵牛不解其意。「王老三不好嗎?我看他對你很好,老是笑咪咪地看你,王大嬸和王大叔又是厚道人家,你嫁到他們家不會受委屈。」
「你忘了元宵那天他把我一個人扔下,自顧自的往前走,發現我不見了也不回頭找我,還跟賣頭花的小毖婦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美其名是說要買頭花給我,若我被拍花的帶走呢?他買頭花給誰戴。」
他是喜歡她,但沒喜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當一個男人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時,真有事情發生,他會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同林鳥是不值得托付終身,還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
「你為什麼沒跟上來?」這是她在「失蹤」了兩個時辰後,主動找上他時,王三哥譴責的話,他認為她故意不跟緊,好讓他挨王大叔、王大嬸的罵,她一點也不貼心,太自私了。
趙鐵牛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妹妹的眼神有些心疼。「我明了了,王大叔提的那件事你就當不知情,我們小花生得這麼好,不愁找不到人家,哪天就嫁到城里去。」
相較于大城鎮,她更中意有山有水的小村落,村子小,村民少,民風純樸,沒有欺男霸女的骯髒事,最多是三姑六婆的蜚短流長而已。「哥,快走吧!要不趕不上開課了。」
「嗯!」一再回頭,一再不舍,為了將來有更好的條件給妹妹找門好親事,眼中有淚的趙鐵牛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後形成一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