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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妻 第17頁

作者︰寄秋

不睜、不睜,睡著的人什麼也听不到,他跟鬼說話吧?小姐她恕不奉陪,小泵娘沒睡好問。

「我看見你眼皮在動。」她的呼息也變了。

動了又怎麼樣,人在作夢時眼珠子動得才厲害,見她不理人,知趣的人就該走了,別等主人趕。

「再裝睡就捂你口鼻。」看她還張不張眼?

什麼,捂住口鼻,那人還喘不喘氣?「沒得威脅人,我睡得好好地,何必來擾人清夢?」她沒好氣道。

「真醒了?」

趙若瑾不甘不願道︰「被你吵醒了。」

「醒了就張眼。」她以為她避得開?

「不想看見你。」總覺得沒好事,而她的預感通常很靈驗。

三更半夜?血腥?

一個無聲無息闖空門的少年。

怎麼想都是詭異的情形,再加上他的身分,絕對是破門滅族的大事件,誰願意被牽連在其中。

如果是無腦的趙若瑜,恐怕會興奮得紅了臉,暗自高興機會來了,然後義無反顧地做出助人為樂的傻事。

「理由?」為何不見他?

「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我自卑。」多好的借口,快走快走,別來糾纏,她當春夢一場。

「小瑾兒……」他被嘲弄了嗎?

「我不認識你,拜托,別叫我小瑾兒,咱們互不相識。」她還是孩子,朝廷的事與她無關。

「你喊我十七哥。」他聲音一低。

「你在笑嗎?」很好听,像羽毛落在心田,有點發癢。

「不是。」微揚的嘴角有著淺淺笑意。

趙若瑾很無奈的揮揮肉肉的小手。「可以把十七哥那一段抹掉嗎?我認為太不恭敬了。」

「你知道我是誰了?」他想也隱藏不了,定國公府和興武侯府一向交好,她找個小姊妹一問便知情。

而她並不笨。

「不知道,不認識,沒見過,我在作夢。」她堅守壁壘,不越雷池一步,輕顫的羽睫形成扇形陰影。

他一听,當真輕笑出聲。「掩耳盜鈴。」

「好過惹上麻煩……」哎呀!她怎麼糊里糊涂說出口,他會不會一時心狠手辣殺她滅口?

「你說我是麻煩?」恍如水流過清澗的輕嗓忽地一低,多了一絲迫人的壓力。

「不,你听錯了,是麻煩你以後不要爬錯窗,我還小,不到你偷香竊玉的年紀。」除非他有戀童癖。

「轉得很硬。」有急智,但……太奸狡。

「還有?」他一定有下文。

儉字省言的人不會一口氣說完,讓他們多說一句話就像要他們的命似。

「還有,你不是我下手的對象。」看了看那張稚氣未褪的小臉,他只覺荒謬,他怎會找上她?

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偏又交會。

趙若瑾小嘴一顫的問︰「我覺得慶幸,你會不會很失望?」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完全出人意料的回答叫人無語凝噎,她想的永遠跟別人不一樣。

「你哭了嗎?」突然無聲會讓人很恐慌。

「沒有。」是啼笑皆非。

「你哭了我也看不到,快哭,哭完了就過你的獨木橋,我先說慢走不送。」她的陽關道一片光明。

「……起來幫忙。」他居然沒被她氣死?!

「不要。」頭一甩,她使性子。

「我受傷了。」他可以去找葛不屈,但是……上官靜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听她語氣嬌軟的說兩句歪理,他心里的郁結消散了不少,深及見骨的傷好像也沒那麼痛。

「你的傷又不是我砍的,與我無關。」撇清、撇清,趕緊撇清,她是忠義報國的興武侯爺的嫡長女,不是為虎作倀的亂賊。

他輕笑,一手搭放在她頭頂上輕揉。「不幫我包扎,我殺光你全莊的人。」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你威脅我——」她牙一咬。

「是。」他毫不遮掩的承認。

趙若瑾忿然地一瞪,「你……你無恥!」

「終于肯睜眼了。」又黑又亮,黑白分明,像泉水洗過的琉璃珠子,透徹而晶瑩。

被騙張開眼的趙若瑾扁著嘴巴,沒點燈的屋里只看到一道濃重的黑影。「太暗了,我看不見。」

「用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一物。

「什麼東西……啊!夜明珠?!」覆裹的綢布一拉開,淡淡的瑩光便透出來,不是很亮,但足以照明。

「它的光不會透到屋外,引來注意。」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身後的追兵,他相信他擺月兌他們了。

柔和的光由內而外透出,不刺眼,還給人溫暖的感覺,像離家已久的游子看到陪著母親縫補衣服的那盞燈。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燈,老婦,回家……趙若瑾想到另一世的父母,思鄉的情緒讓她心軟,可憐的十七爺有爹生,沒娘疼,即使他親娘貴為當今太後,可是一樣護不住小兒子,讓他在長兄的猜忌中苦苦煎熬。

「十七哥哥,你傷得很重。」在背上,難怪他需要幫助,因為他看不到傷處。

听她軟糯中帶點漏風的喊他一聲「十七哥哥」,上官靜忽然感覺又重活了一次,全身充滿了力氣。「把這灑在傷口上。」

解開的上衣露出後肩一道深深的刀口,約有三寸長。

「傷口太深了,要縫合。」她推開他遞上前的青花小瓷瓶,對著血已凝結的黑色傷口發愁。

「縫合?」像針穿線那樣的縫起來嗎?

這年代沒有手術縫合技術,只用藥粉敷在傷處,內服湯藥以防高燒,之後便各听天命,熬得過就活,反之是死。

「沒有腸衣線怎麼縫?至少也給我桑皮線……」難道叫她扯根頭發下來當縫線,那不是開玩笑嗎?

「你不妨試試繡花線,不縫也無所謂,上藥即可。」他只要撐過這一夜,明日他的屬下便會到來。

趙若瑾怨恨的瞪了他一眼,這家伙根本是不知死活。「傷口要先清洗干淨才能縫,你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傷口四周的血是凝固的暗紅,照常理來說應該還會流血。」這傷口太深了,不可能止得住血。

「點穴。」他說得言簡意賅,但他知道她听得懂。

她是少數不需他多言便能懂他意思的人。

她很想笑,可更多的是怒氣,「你很想找死是不是?氣血太久不流通,你傷口附近的皮肉就會壞死,運氣好一點留下個難看得要命的深疤,若倒霉它會一直壞死,直到你的心,心壞了就沒救了。」

趙若瑾指的是敗血癥,即便在現代醫學也是醫生最怕踫到的,它一發作便致命,往往一天不到人就沒了。

「小瑾兒,我相信你。」他把命交到她手中。

「你相信我我不相信自己呀!你……你真會給我找麻煩。」她都快氣哭了,眼楮有些酸澀,「算了,我去廚房找找看有沒有熱水和烈酒好消毒……呃,把針線上的壞蟲燙死……」

真要見死不救她也做不到,到了這一步了,只好認命。

無可奈何的趙若瑾開了門,門口值夜的溫香睡得很沉,她猜想是被點了睡穴吧!才會如此沉睡不起,連屋里的動靜也一無所覺,溫香一向最警覺了,一有不對勁馬上清醒。

繞過了長榻,來到廚房,灶里的火剛熄未久,仍有余溫,一只大銅壺擱在灶上,大概是怕主子半夜要用水,有備無患,此時壺里的水還是熱的。

天助我也,她暗忖。

她又找了找,幸運的,她又翻牆角找到一大壇白干,只是她人小力微,搬不動酒壇子也提不起大銅壺,所以她估算要用的量,用大碗公裝了,最後又塞了只雞腿在懷里,小步的走回屋里。

「下次不要再闖入我屋子了,你也不想想我要長高,睡不飽身量可是無法往上抽長,雖然我只是個小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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