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不同意。」他看不出來她羞得快抬不起頭嗎?
趙平瀾輕聲笑了,再次將她圈在懷里,這一次是從正面。「再過兩個月,你就完完全全屬于我了。」若非整修成國公府很費時,他不會拖上那麼久。
張水薇還是當只縮頭烏龜,將腦袋瓜埋在他的懷里。
第九章愛到沒骨頭(3)
趙平瀾低著頭看著,覺得很好笑,原本想再說幾句話逗逗她,這會兒實在不忍,還是說正事吧。「明日見了皇上之後,我帶你去醫館。」
張水薇倏然抬起頭,兩眼閃閃發亮。「你找到開醫館的鋪子了?」
「對,你如何獎賞我?」
張水薇踮起腳尖吻他的下巴,趙平瀾可不滿意,立刻靠過來,可是在他貼上來之前,她連忙伸手擋下來。「你不可以待太久,除非,你不介意我爹出面攆人。」雖然爹偷偷放他進來,但是不會放著不管。
這兒畢竟是武騰將軍府,趙平瀾也不敢太放肆,只能道︰「你等著,洞房花燭夜我會全部討回來。」說完隨即放開她,快步的轉身離開。
張水薇心跳得好快好快,還好他已經走了,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面聖的過程完全出乎張水薇的意料,沒有皇上與臣民之間的嚴肅,倒像親人之間的輕松愉快。這位新皇看起來溫潤如玉,是一個胸襟很寬闊的君王,可是在面對趙平瀾的時候,隱隱約約透著幾分的孩子氣,可以看得出來,他真的打從心底視趙平瀾為先生,有敬重,有孺慕。
總之,她順利道出仵作之事,這位皇帝顯然很意外,看她的眼神有了變化,多了一份敬意,皇上問了她幾句——為何當仵作?當仵作不會害怕嗎?隨後,皇上便召了刑部侍郎,為他們引薦,還要刑部侍郎有意見或想知道更多,可以問劉刺史——如今為刑部郎中。
不管如何,面聖的隔一日,不但賜婚的聖旨下了,連同張家老大和老二也得到賜婚,兩人賜婚的對象還是皇上事前征詢過的,算是皇上對他們的看重。
總而言之,張家在京城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了,每日都有人上門送禮攀關系,不過,這些都與張水薇無關,她跟著華神醫忙著四處治病,不時還要去置辦的醫館巡視一下,就是成親的事,也是爹和二哥一手操辦,而她每日回府,往往已經申時了。
上了馬車,張水薇和華神醫就會忍不住搖搖晃晃打著盹,一直到鴻叔喚她們下馬車的聲音響起,她們才會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可是今日卻听鴻叔喊道——「小姐、華神醫,將軍府的門口有馬車堵住了,我們過不去。」
「奴婢過去瞧瞧。」冬橘立刻反應道,隨即打開車門跳下馬車。
張水薇揉了揉眼楮道︰「又有人來送禮嗎?」
「古人真奇怪,怎麼老愛送禮?」華神醫打了一個哈欠道。
餅了好一陣子,冬橘才回到車邊,以馬車里面的人可以听見的聲量道︰「有人想見小姐,門房說小姐不在,對方不信,就堵在門口不肯離開。」
「想見人家不是要先遞帖子嗎?」華神醫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理論上如此,可是有些人會當場遞帖子。」
「為何要見我?」
「說是來向小姐道歉。」
「道歉?」
「說是過去多有得罪小姐的地方,請小姐見諒。」
「過去?」張水薇覺得腦子越來越混亂了。
「奴婢猜想應該與國公爺有關。」冬橘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壓抑。
華神醫已經嗅到無聊生活最大的調劑品——八卦,興致勃勃的撲到車窗邊。
「趙平瀾做了什麼?」
「奴婢不清楚,只是對方表示,若能得到小姐原諒,她就可以不進國公府當丫鬟了……也許該說,是當小姐的丫鬟。」
張水薇一臉的困惑,冬青了然的笑了。「這事奴婢听郎先生提過,皇上給了國公爺一疊畫像,原是讓國公爺挑來當妻當妾,國公爺收下了,可是問了一句‘可以當丫鬟嗎?’皇上說無妨,只要國公爺高興。郎先生的意思是說,只要其中遭小姐點名的貴女,國公爺就會將她們送給小姐當丫鬟驅使。」
愣怔了下,張水薇全明白了,原來教她列一張清單,說要給她出氣,是這麼一回事啊。
華神醫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位皇上當女人是貨物嗎?給了一疊,當妻當妾當丫鬟……等一下,我想起來了,那日我看見你寫了一張名單,難道就是為了這事?」華神醫兩眼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
張水薇難為情的臉紅了。「他問我,過去有誰得罪我,教我寫一張清單給他,說要幫我出氣,可是,我哪想到他會用這種法子。」
華神醫拍手叫好。「這個男人真的很不賴!」
張水薇羞得更是舌頭都打結了。
「難怪伊冬說他愛你愛到沒骨頭,原本我還不信呢。」
「這是何意?」冬青是新進丫鬟中最沉穩內斂的,這會兒也忍不住湊一腳。
「就是趙平瀾愛張水薇愛到沒有骨氣。」華神醫接口道。
張水薇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兩頰紅得好像可以掐出血來。「伊冬那個丫頭就會胡說八道!」
冬青很努力的抿著嘴,阻止自個兒笑出來,而車外的冬橘顯然只是用雙手捂住嘴巴,因此可以听見悶笑聲。
「什麼胡說八道,我覺得伊冬很有創意,難怪可以將我想吃的糕點做出來。」
「師傅!」
「叫我干麼?難道你不開心嗎?」
若說她不開心,那是矯情,只是如今的她覺得愛一個人不能愛到沒有原則……無論她或趙平瀾都一樣,他們在情感上皆受過傷害,因此學會保護自個兒是必然,傻傻付出並不能證明自個兒有多愛對方,不過是對自個兒一點信心都沒有的證據。
「老實說吧,很感動對嗎?如此費心為你出氣,以後這些人再也不敢欺負你了。」華神醫調皮的對她擠眉弄眼,第一次覺得趙平瀾真是一個有頭腦的男人,也難怪在他落魄潦倒的時候,妞妞就愛得死心塌地……若不是她心里的年紀太老了,戀愛的次數十根手指都不夠數,要不,她也好想談戀愛。
「冬橘,請對方到花廳。」不管如何,她不能辜負他的一片心意,至少要對方好好向她道歉。
夜里,當她再次落入趙平瀾的懷抱,忍不住嬌嗔道︰「你真是亂來。」
「有了今日的事,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我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很護短,尤其心愛的女人,連一根寒毛都不準踫。」趙平瀾靠向她的耳邊,吐著炙熱的氣息。
「只有我可以踫你、欺負你,還有,愛你。」
張水薇的身子微微一顫,嬌羞得完全抬不起頭。
「你要準備上花轎了,別再四處亂跑了。」
「誰跑去向你告狀?」
「你的丫鬟怎麼可能向我告狀?我只是派了人留意將軍府的進出。」賜婚的聖旨一下,如今京城茶館酒肆都是他們兩個的傳言,元韋洲和梁千鈺必有耳聞,他總要防著他們生事。
張水薇並不在意他因何派人留意將軍府進出,他做事自有道理,只道︰「明日跟師傅去醫館瞧瞧,我就不出門了。」
「醫館又還沒開張,何必三天兩頭去一趟?」
「師傅對醫館有許多想法,總要親自確認才安心。」
趙平闊也不再堅持,過不久她就是他的妻子了,他要如何安排人在四周保護她,這完全由他掌控。
京城說大很大,有時候想找個人,難如登天,可是說小也很小,有時候在某個酒樓前面就可以見到故人,還是最不想遇見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