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說得好像妖魔再世似的。」向海茹白了她一眼,硬將手中的衣物塞進任其芳的懷里。
「沒錯!就是神經病。你終于肯承認這是個非常瘋狂的Idea了,姑女乃女乃,你就別再為難我了。」肚臍下的這道疤實在丑死了,打死她也不想出門。
向海茹終于投降,她無奈地再挑出一件薄紗上衣。
「這樣總行了吧?」
「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勉強能接受。」任其芳能體會向海茹的難受心情,自己的精心杰作無法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他人面前,那感覺一定如同教她打扮妥當走上伸展台後,才發現底下沒有觀眾一樣令人悵然。
然而穿戴完畢後,任其芳才頭疼地發現加了這件輕飄飄、若隱若現的薄紗後,反而更加令人有股想剝開這多余的布料,一瞧究竟的沖動。
這下子她惱得連胃痛都給激出來了。
被當成洋女圭女圭般擺弄裝扮完畢的任其芳,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瞧著向海茹「改頭換面」後的模樣。
「向海,你真……真的打算穿成這德行出門?」任其芳只覺得自己的胃痛愈來愈嚴重。
向海茹鳳眼一瞪,「什麼叫這德行?這叫功力深厚,懂嗎?」真沒藝術眼光!
向海茹在心底暗斥。
「是啊!是功力深厚的小妖精,你這不男不女的怪物!」她們兩人調侃對方一向是沒什麼口德。
「不男不女?」向海茹朝穿衣鏡里的自己瞧了又瞧,一臉的懊惱神情。
「還懷疑啊?沒事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男人婆干嘛?當心嫁不出去!」任其芳瞧自己一身辣妹的裝扮早已惱得沒一句好話。
聞言,向海茹懊惱的雙眉早樂得挑呀挑的,只差沒跳離她秀逸的俏臉龐。
「我就說嘛!我這副樣子活月兌月兌就是迷死人不償命的美男子。」她驕傲地抬高下巴,得意極了。
「對啦!你可以去應征午夜牛郎了。」任其芳挖苦地道。
「謝謝你的恭維。」向海茹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的。
任其芳不想再和向海茹抬杠,她得吃胃藥去了。
她轉進廚房,向海茹的嗓音自客廳飄了過來。
「昨天的面試結果如何?」
「得等通知!」任其芳拿了胃藥,轉身又倒了杯開水。
「等待通知是有希望還是沒希望?」
「你當我會未卜先知啊!」討厭!她最不喜歡吃藥了。任其芳捏著鼻子猶豫著該忍受胃疼還是該忍受藥味。
「心中總有個譜吧!」向海茹將頭探進廚房,正巧看見任其芳皺眉苦臉的模樣。
是有個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兩天應該會有好消息,只是……
任其芳忘了手中的胃藥瓶,她的腦海里浮現起昨日面試時的畫面。
久等不到答案,向海茹匆匆完成手上的裝扮工作走進廚房時,發現任其芳的魂早已不知雲游到哪一重天去了。
向海茹接過任其芳手中的藥瓶,舀了一匙粉末。
「張嘴。」她朝神情恍惚的任其芳下命令。
任其芳意識不清地依令行事,直到向海茹將藥粉放入她口中,她的魂魄才教嗆鼻的藥味給請了回來。
「咳」任其芳漲紅著小臉趕忙找開水,她一定要宰了向海茹這小妮子。
「別瞪我!沒有我的幫忙你不知道還要杵到什麼時候!這又不是什麼穿腸毒藥,有必要擺出這張苦瓜臉嗎?」向海茹邊遞開水邊不怕死的調侃。
任其芳難受地打了個冷顫,她發誓下一次她寧願忍受胃疼也不會再踫這什麼鬼藥粉了。
「到底有沒有希望?」向海茹話題一轉,又回到任其芳面試的結果上。
「就算有希望我也不想去,那家公司感覺亂恐怖的。」任其芳簡略描述當時面試的過程。
「既然有問題就再試試別家吧!」
「也只好如此了。」任其芳像泄了氣的皮球。
向海茹粗魯地搭上她的肩,「別煩了,我陪你逛街散心去。」
「說得好像你多貼心似的,我難道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幾只蛔蟲嗎?」任其芳睨了身旁男裝打扮的向海茹一眼。真不知向海這小妮子打扮得這麼卓然出眾是不是想讓滿街的男士相形失色。
向海茹似乎洞悉了任其芳的疑惑,「今天是七夕,咱們兩大美女連個貼心的男朋友都沒有,這樣出門多沒面子啊!所以我才想了這麼個顛覆情人節的辦法,我保證今天滿街的情侶絕不會有比我們還出色的一對。」
丙然!這詭計多端的小妮子根本就是帶著陰謀而來的。任其芳揉著發疼的胃,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就這樣,一對亮眼得令人眩目的俊「男」美女徹底的顛覆了情人節的台北東區街頭,贏得了眾人欣羨的眼光。現在,她們兩人正深情款款地相擁進入一家高級的西餐廳,等待侍者為她們送來精致的情人套餐。
「向海,你真該改行去當演員。」任其芳朝著正拼命「色誘」鄰桌兩個高中小女生的向海茹說道。
「你也不差呀!」向海茹還在打趣方才一個男人為了多瞧任其芳一眼,硬生生地撞上立在前方的牆柱一事。
這時,侍者送來沙拉。兩個怕胖的女孩很有默契地瞟了一眼後,原封不動地任它擺著。
柔美的樂曲,靜謐的氣氛,任其芳心曠神怡地讓背靠上沙發椅背,盡情地享受這難得的舒適。她閉目養神,周公熱情地頻頻向她發出邀請函。
「嘿!你把這兒當成你家的大床啦?」
「向海,你就讓我休息一下嘛!」任其芳還沒意識到這低沉迷人的嗓音根本不是向海茹的。
「可惜的是我不是你的向海。」這人的語氣中有濃濃的不滿。
向海是誰?任其芳的甜膩稱呼讓紀韋心頭郁悶。當他的鷹眼瞧清楚她身上的穿著時,差點失控地當場將她逮進自己的轎車里訓誡一番。
這只小野貓根本在引人犯罪嘛!
這聲音……任其芳驚愕地睜開雙眸,果真是那只惹人厭的自大豬。
「就算我要躺在馬路上睡覺也礙不著你吧!」任其芳現在的打扮還真是符合她此刻的惡女形象。
自從紀韋當面打擊她的少女夢想起,任其芳只要一見到他,火氣就自然而然地直往上竄升,完全不用煽風點火。
向海呢?這小妮子怎麼一轉眼便不見蹤影?任其芳瞧著對面空無一人的沙發椅皺眉。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今天的太陽好像特別熱情。」紀韋的語氣寒冷如冰。
聰明的任其芳怎麼會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不知怎地,她就偏想和他作對。
「是好熱啊!」說著她便開始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薄紗外衣。
嫌她穿得少?她偏要穿得更涼快些!
瞧著任其芳的動作,紀韋的怒火已燒得滋滋作響。
「別月兌了!」他怒斥著。
「我偏要。」她挑釁地抬高下巴,盡避她心里並不願意穿得這麼涼快養那些男人的眼,但偏偏她就是想和紀韋杠到底。此刻,薄紗上衣早已離身,被她隨手扔在椅子上。
在兩人僵持間,任其芳發現他們已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這下子是騎虎難下了。她漲紅了雙頰,今天這筆帳,他日她定當連本帶利討回來。她暗自發誓。
「你……」紀韋氣得接不下話。這只任性的小野貓在挑釁他微薄的好脾氣,而他也正咬牙切齒地克制著一肚子快撐爆的怒火。
西餐廳內有片刻的嘩然騷動,她甚至可以瞧見紀韋頭頂冒著陣陣的煙圈兒。
然而,任其芳卻沒有一絲戰勝的快感,尤其在她瞥見紀韋的俊臉刷地鐵青後,她反倒有點玩得太過火的心虛感。
餐廳里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了起來,詭異的氣氛緩緩凝聚,方才的嘩然也成了無聲的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