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娘子,我為何不能?」他反問,然後像想到什麼,唇角揚起邪笑,接著再說︰「自然,你也可以對我這麼做。」
她怎麼可能這麼對他?!
面頰熱燙得驚人,她別開頭去,不想再搭理他。這兩天的相處已讓她明白,他老愛在口舌上佔她便宜,而她沒他那麼厚顏,說不過他的話,不理他,他就會稍微安分了。
「咦,什麼聲音在響,你有听見嗎?」他忽問,歪著頭傾听著什麼。
「沒有。」她思緒紛亂,除了胸口鼓噪的心音,什麼都听不見。
「沒有嗎?」他傾身,靠她越來越近,最後將耳朵貼在她胸口,「找到了,原來是你的心跳聲,竟然這麼大聲,宛如在擂鼓。」
他肆無忌憚的靠在她胸前,惹得她整張臉熱得像快著火了,莫雨澄咬牙切齒的推擠著他的腦袋,想趕走他。
但他哪會輕易就被驅離,他反而手摟著她的腰,腦袋在她胸口一陣亂醋,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笑道︰「哎呀,又跳得更大聲了。」他夜星般的眸里閃現歡愉的笑意,逗弄他的娘子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你給我滾開!」她羞窘得吼他。
「娘子怎麼可以這麼呵斥為夫,太不敬了。」
「你舉止如此輕佻,要讓我如何敬你?」她被他親昵的行徑惹得整個心跳失序,仿佛有無數只野鹿在她心頭蹦跳。
「我想同娘子親密些有錯嗎?」他無辜的問,瞅著她漲得紅通通的臉龐,眸里笑意更濃。
「你……咱們正在駕車,你做這種事不合宜。」她試著想找個理由制止他。
「這路只有一條,馬兒會自個兒看路走,你不用擔心。」
講不通,她橫眉冷眼,決定采取不看不听不聞不問,徹底漠視他。
「娘子、娘子……」喊了她幾句見她都不搭理,他用埋怨的眼神啾著她,「娘子好冷漠都不理為夫,那為夫再來唱支曲子吧。」
不想再受他魔音荼毒,莫雨澄趕緊開口道︰「這次我唱給你听。」
「娘子要唱給我听?那為夫可要好好洗耳恭听。」他一臉興致勃勃。
她張口,幽幽的嗓音從嘴里逸出——
「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干,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托些。長人千刃,唯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爍石些。彼皆習之,魂往必釋些。歸來歸來!不可以托些。魂兮歸來……」
夜離挑眉,饒有興致的注視著她,她居然在唱〈招魂〉。也不知她想到什麼,一首〈招魂〉她唱得淒婉哀柔,句句含悲。
罷開始只是為了不想受他魔音荼毒,但唱著唱著,莫雨澄唱得入了神,不由得回想起當初他詐死後,對他思念日深的情景。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虎豹九關,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射狼從目,往來侁侁些。懸人以嬉,投之深淵些。致命于帝,然後得瞑些。歸來……」
唱到此,她嗓音漸漸哽咽,最後停下了,半晌後,她徐徐啟口,「夜離,你沒死,我很高興。」不論他是什麼性子,她都很欣慰他還活著。
聞言,夜離那雙星子般的眼眸蕩著一抹柔色,舒臂將她輕輕摟入懷中。
許死隱身在府里那段日子,他親眼看見她為他的死面露哀思,時常凝視著寢屋外那株白梅出神,那夜他在梅樹下現身時,她看見他,朝他急追而來,那一刻他曾想過,若真教她追到,他便打從心底視她為妻。
雖然後來顧隱攔下了她,可那時,她已然敲開了他不曾為誰而動的心門,而真正令他動情是,當她在生命交關時,她是悲喜交集的注視著他,她眸里那股情不自禁涌現的感情震動了他。
他從她的眸里看出她欣喜于他仍活著,卻悲慟于兩人再次相見,卻需性命相搏,拚個你死我活。
最後她沒有對他痛下殺手,他便決定從此視她為妻。
被環抱著依偎在他懷里,在他柔煦的眸光注視下,莫雨澄胸口忍不住縈繞著一縷柔情。
下一瞬,他悅耳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吐出兩句話——
「娘子對為夫竟這般情深義重,今晚咱們就洞房吧。」
胸口中的感懷之情瞬間消失,莫雨澄橫眉豎目,嗔瞪著他。「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自然是想娘子。」他暢意的朗笑出聲。
第5章(1)
夜里躺在床榻,想起夜離先前說今晚要洞房的事,莫雨澄身子僵硬的背對著他,任他怎麼叫喚都不肯回頭。
「娘子、娘子……睡著了嗎?唉,看來今晚沒法洞房了。」那語氣听得出十分失望。
但他索性從後方摟抱著她,手腳不規矩的在她身上四處游移著。
她又羞又惱,咬牙努力按捺著不出聲。
他揉捏著她的手臂,開始品頭論足,「唔,娘子的臂膀很結實,絲毫不輸給為夫。」往下握住她的手再說,「掌心都起繭了,看來娘子練武練得很勤。」
他接著更加放肆,手再探向她揉捏了幾下,十分滿意的自言自語,「這兒比我所想的還要軟,大小也剛好。」又多揉捏了幾下。
她的臉憋得都快冒煙了。
他一手滑下她的月復部按揉著,「唔,這兒很平坦……」再轉向她又拍又揉,「渾圓有肉卻不顯肥膩,手感不錯。」
莫雨澄被他騷擾得忍無可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過身,迅速點住他的穴道,不讓他再亂來。
他眨了眨眼,「欸,娘子,你不小心踫到為夫的穴道了,快幫為夫解開。」
「不解,你就這樣睡吧,明日一早我會幫你解穴。」她冷眼瞪他。
「可這樣睡,明日醒來只怕會全身酸痛。」
她無動于衷仍瞪著他。
「娘子、娘子我難受。」他臉上已除下顧隱容貌的那張人皮面具,用俊美無儔的臉龐幽怨的望著她,可憐兮兮的喚著。
被他看得她幾乎要心軟了,她索性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娘子……我身子癢,你不幫我解穴,那就幫我抓抓吧。」
她睜開眼。「哪里癢?」
「那兒。」他用眼神瞄向身下。
她探向他。
「不是那里,再往下一點。」
她移向他的月復部。
「還要再往下一點。」
再往下不就是……她磨著牙,連被點了穴道他都不安分?!「你癢死算了!」
「娘子,我大腿那兒是真的很癢。」他悅耳的嗓音透著委屈。
「大腿?」不是那里?
「可能有蟲子在咬我,快幫我看看。」他催促。
見他細致的眉翼微蹙,似是很不舒服,她狐疑的卷起他的褲管查看,沒見到有蟲子在咬他。「沒有蟲子。」
「那你幫我抓抓。」
她隨手抓了兩下。
「用力點。」
她施了些力道。
「呵,我就知道娘子舍不得我。」他輕咬著她的耳垂。
她身子一顫,下一瞬霍地抬頭,吃驚地問︰「你是怎麼解開穴道的?!」
他揚唇得意的笑道︰「若不是會這門移宮換穴的功夫,我恐怕早被宮中那群太醫用金針扎死了。」
「你這身功夫究竟從何學來的?」她只知他才智卓絕,但從未听說他身懷如此驚人的武藝。
「自然是我師傅所傳。」
「你師承何人?」她問。
「師傅說要等我們洞房後,才能讓你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諱。」
最好是有這種事!她惱得狠狠推開他,自顧自的躺下,不想再理他。
「娘子,你害羞啦。」
她是在生氣!
「算了,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違背師意偷偷告訴你吧。」
她下意識的豎起耳朵,身子卻還是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