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再低頭看著自己一直很在意的手,眉心不禁輕蹙,感覺內心一片熾熱。
她抿抿唇,抑止唇角的顫抖,狀似不經意的抬眼看他。「既然你都說當肘我們是初識,你又怎麼會想把藥送我呢?」
「這個啊!其實就是一種感覺……」他挪動身子,調整一下坐姿,將她的右手掌心攤開,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與她掌心相疊,他用熱燙的手溫,溫暖她梢冷的掌心,一道暖暖的熱流,透過彼此的掌心相連,仿佛只要握著她的手,心就能得到安定。
「當初也是像這樣握到你的手,就感覺我們好像在上輩子就認識,這種感覺該怎麼說呢?是緣分吧?我覺得跟你有緣,這種情形在我們相處日久就愈明顯,後來我弄懂了,其實我是喜歡你的,這輩子我想跟你在一起。」
凌常風朗朗而談,如實的將心意說出來,相對他如此毫不掩飾的坦率眼神,卻令左右難決的趙盼盼更加不知如何面對他。
她想起那日同秀苗一起算命後,秀苗跟她說過的那段話一一
「哇!好浪漫喔!你掌心的那顆朱砂痣,是前世愛人滴下的鮮血,要在今生依此來尋找你,天啊!如果你真的遇上命定的另一半,你一定要告訴我喔!」秀苗眼里發光,多希望她也能遇上如此浪漫的愛情。
「秀苗,你沒听清楚嗎?算命仙也說了,如果我們相愛,會……害死他。」趙盼盼一臉惶恐。
「哎呀!拜托,算命仙說的話你也信,听听就好了啦!」秀苗伸手拍趙盼盼的肩,完全忽略她話里的矛盾。
見趙盼盼不答話,凌常風只當她是害羞,想起昨日裝昏迷,遭趙父狠刮耳光的記憶,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果決地做下決定︰「盼盼,我決定了,既然你爹這麼在乎傳統禮法,不如我就趁勢跟你爹提親。」
凌常風的話,頓時讓時間停格,趙盼盼表情呆滯驚愕的瞪著他,仿佛他說的是她听不懂的語言。
「盼盼,你倒是說個話啊!」凌常風見她瞪著眼不說話,眉心蹙緊,伸手使力將她整個人給扳向自己,知道她會掙扎,趕緊用雙臂將她牢牢的圈在懷里。
猛然被摟抱在懷,深怕被家人看到的趙盼盼,紅著臉沖著凌常風一陣連珠炮回擊︰「你……你在做什麼?等一下被爹看到,有你好受的。」
他的胸膛緊貼著自己的渾圓,暖暖的唇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如此尷尬的姿勢,與害怕被第三者撞見的不安,讓她頓覺呼吸困難。
「緊張什麼?反正我都說要娶你了,我抱抱自己的愛妻,又有何不可?」要不是臉被打腫了,他真想好好的再吻她一回。
氣不過他的胡鬧,趙盼盼發狠似的以頭硬撞了下他猶綁著布條染血的傷口,待凌常風吃痛退開後,她才以凜然之姿教訓他。
「別跟著我爹一起胡鬧好嗎?我現在還煩惱爹要到你府上興師問罪的事,你怎麼倒是跟我爹連成一氣的添亂啊!」
「我沒有添亂啊!我娶你不就是把事情圓滿解決的最佳途徑嗎?」委屈的捂著傷處,他瞅了狠心的她一眼,眼神頗有責怪之意。
第6章(2)
見他想法樂觀,心中存著擔憂的趙盼盼,莫名的惱火,她神情不甚開心的說︰「你別忘了我們兩家的身份差異如此之大,先別說我們,你也該想想你的雙親是否能接受一個平民女子?」她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染娘,不屬于她的幸福,她是不會去強求的。
「我娘……」他愣了下,想到娘親的溫柔暴力,的確有止住想跟盼盼成親的沖動。
只是,娶盼盼會挨娘親的揍,不娶盼盼,恐怕會被趙父給打死,兩相權衡之下,他決定豁出去了。
「我娘那里我會去跟她說,而你也不用去理會旁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說要娶你,就會盡我所能的給你幸福,你現在只需要點頭說你願意嫁我為妻,其他的事情我會打理。」他眯眼瞪她,大有她膽敢搖頭說句不,就將她就地正法,直接將生米煮成熱飯的打算。
不安的心思漸漸被他誠懇的黑眸所撫平,看著他,她實在很難否決自己真正的心意,沉默半晌,她掀唇淡道︰「給我幾天的時間考慮,我再答覆你。」
他靜視她,瞧出她的猶豫與不安,即便心里有些失望她的回答,但是那雙深望著她的深邃目光,已說明他絕不退縮的堅定。
他要她。
即便已預知未來可能會遇上的阻礙,他也沒打算放棄,只因為他已打算這輩子要牽著她的手,希望可以跟她白頭到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人生所求,不過如此。
看來事情的發展,遠比凌常風所想的復雜麻煩。
原以為他可以待在趙家,待臉上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時,才返家向娘親稟明事情的原委,奈何性急的趙父偏偏不如他的意,知道他清醒,馬上拎著他帶著趙盼盼,一同上凌府問罪去了。
凌母本來還在擔憂一夜未歸的愛子安危,正想差家丁出外找尋,卻見凌常風臉上帶傷,一身狼狽的回家,正想數落他幾句時,卻意外的瞧見跟在愛子身後的兩位陌生人。
見外人在,凌母按捺下怒氣,差人將一行人等領至花廳坐下,凌常風擔心凌母反應太過,已先一步拉著凌母至一旁將事情始末,約略的交待。
凌母听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銳眼掃向愛子口中欲娶的趙盼盼身上,隨即開口拒絕。
「不可能!」凌母口氣凌厲,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我所認可的趙家媳婦,除了儀容郡主之外,別家的女兒恐怕是捧不起我趙家的飯碗。」
她以眼神瞪視愛子,逼他站在她身邊不準多言。
之後,眼角余光備感刺眼的看著那早已一腳屈著腿,癱坐在廳一角的紅木花椅上,完全無坐姿可言的趙大勇,還有一臉忐忑,長相平凡、衣著平凡的趙盼盼。
「娘……」凌常風氣短的喊了聲,不希望母親這樣對待盼盼。
「閉嘴,也不想想你可是卻前統領,是保護皇上安危的人,居然放任自己給人打成豬頭樣,你不怕丟臉,但至少該替皇上顧些臉面吧!」真是太丟人了,堂堂的御前統領竟被一個糟老頭打成豬頭,這事若傳出去,他如何在皇宮里立足I呀!
挨罵的凌常風,因為自知理虧,所以只好暫時忍耐的不吭聲,他抬臉看向臉色略有受挫的趙盼盼,以眼神示意她別在意凌母所說的話,而趙盼盼也乖巧的眨眸,表示了解。
相對于年輕人的忍氣吞聲,現下兩位火氣高漲的長輩,可就完全沉不住氣了。
「哈!我說渾小子的娘,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以為你們趙家有多了不起?今天要不是你家渾小子非禮我女兒在前,你以為誰願意嫁進趙家?」笑死人了,誰高攀誰啊?別以為掛著官家的頭餃,說話就可以比較大聲,他趙大勇,天生粗人一個,別的不敢說,要比嗓門他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趙先生,你我僅一面之交,麻煩你稍微修飾一下你的言辭,別教旁人听了誤會你的水平。」原來不只是外觀看起來礙眼而已,就連言談舉止也是如此粗鄙庸俗,這樣的人家,哪有資格與趙家結親。
「水平?啥水平?我不懂啦!我只知道秤桿足可以拿來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想拐著彎罵人,別想!
「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跟你溝通,你請便吧!」凌母瞪大眼,受不了地下達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