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王府耶,我哪敢說住不慣?」她眨著一雙大眼,揚唇一笑。
那巧笑倩兮映入他的眼,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沖動,他伸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莫燁……」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怔愣了一下,卻沒有抗拒。
他是不是又將她當成江雨歆了?
盡避心里隱隱作痛,卻不舍將他推開,她伸出手,也將他環抱。
「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子沁。」這句話,像是要讓她安心,也像是要說服自己。
這句話讓她更心痛,「沒關系的,你要把我看成誰,我都不會在意的。」只要能夠陪在他身邊,當別人的替身也無妨。
她的話才說完,便見他低首,望著她清麗的容顏,然後吻上她的唇……
他知道這樣不對,但卻無法克制自己的思緒,此時懷中的女人對他而言,不是江雨歆,也不是阮子沁,而是一個他想守護的女人,他想這樣一直擁有她,做一個任性、自私、貪婪的男人。
她沒有將他推開,生澀地回應他給予的熱情,她心底的領土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攻城略地,無一處幸免,僅管知道他愛的、他想的是另一個女人,她卻不在乎,因為此時此刻,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不是江雨歆,這就夠了。
「傻姑娘。」直到從她的唇上離開,他才忍不住輕嘀。
在日光的照耀下,她酡紅的雙頰顯得更加羞澀動人,她依然揚起笑容,然後搖搖頭,「不是傻姑娘,是野丫頭。」一個能不在乎世俗眼光的野丫頭。
「子沁……」她確實是個惹人心疼的野丫頭。
「嗯?」一個哼聲,雙唇又被覆蓋。
臨吻前,他喚了她的名字,是否為了讓她了解,他知道自己吻的人是阮子沁,不是江雨歆?
想著,想著,一陣氤氳之氣襲上她的眼眸……
「如何?」
阮子沁坐在莫燁的對面,認真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
捧著手中的碗盅,他吞下了嘴中的食物,望著她期盼的眼眸,他露出了笑。「要說實話?」
「當然。」這可是她第一次做甜品。
纏著廚房大娘教她,才學成就連忙拿來讓他品嘗。
「火喉夠,蓮子松軟好入口,銀耳軟脆,咸度適中。」他道,沒有不好的評語。
很好,都是好話,「我就說嘛……」等等,「咸度適中?」她圓睜大眼。
她做的可是甜品,哪來咸度,莫非……
「嗯。」他從容點頭,「這可是我第一次品嘗‘咸’銀耳蓮子湯,滋味……很特別。」想來,她是把糖和鹽搞錯了。
「你怎麼不早說呢?」她拿過碗盅喝了一口,那味道並不致于讓人吐出來,只是很怪。
「其實不難喝。」他展了笑顏夸贊她,撇開將糖放錯成鹽,這甜湯算是成功了。
「我去重煮一回,你等我。」她鼓了雙頰,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
就在她端著湯盅要走出房門時,正好遇上一名僕役前來通報。「莫護衛,小王爺請你上前廳去。」
前廳?平時小王爺找莫燁都是去書房,怎麼這次改成前廳了?難道……
「有人來訪嗎?」她將手中的湯盅交給僕役,想跟著去湊熱鬧。
「是樂平郡主來了,指名要找莫護衛。」僕役據實以告。
怎麼又是她?
「她怎麼還不死心,你都說明白了不是嗎?」
莫燁站起身,向僕役道︰「你去稟報小王爺,說我馬上過去。」
「是。」僕役領命退下。
「你要過去啊?」听完他的交代,她心底有點不是滋味。
「樂乎郡主是個被寵壞的嬌嬌女,不達目的,她是不會放棄的。」
「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接近那個目中無人、驕傲蠻橫的郡主。
「我們住在王府里,已算是給小王爺添麻煩,實在不能再因為這種小事,讓小王爺心煩。」他笑,不以為意。
「你真的要到貴南侯府教她彈琴?」這應該才是他真正想說的吧?
丙然不出她所料,他真的點頭承認。
「要去就去,你喜歡教那個凶巴巴的郡主彈琴是你的事,我不管了。」心中陡然浮起了一股異樣的酸澀,教她氣惱地睨了他一眼。
「子沁……」
「我去煮我的甜湯,你不回來,我連你那份也送人喝,絕對不幫你留一份。」酸溜溜的話一說完,她甩頭直接朝廚房的方向離去。
他難道不知道她生氣了嗎?竟然還是堅持要去教樂平郡主,真是氣死她了。
他站在原地笑了,為了她的真性情。
她真是一個不會隱藏喜怒的女人,也因為加此,才真實,才會慢慢動搖他的心。
望著她的背影,他無奈搖頭,這才往前廳走去。
等一切事情告一段落,他會帶她回去見師父、師娘,也許兩位老人家在見到子沁後,也會像他一樣,慢慢地淡化心頭的那抹死別之痛。
第6章(2)
阮子沁坐在系水亭的欄桿上,望著倒映在湖面上的皎潔明月。
听王府里的人說,莫燁真的上貴南侯府去教樂平郡主彈琴了,他把她丟在王府里,讓她的心里盛滿醋,酸溜溜的,好不難受。
遠望著他居住的院落,那燈還沒點上,代表他還沒回來。
難道他要在侯府里住下嗎?
沒有人給她答案,她也不敢貿然地去問小王爺,于是就這麼坐在亭子里,看著明月,也看他的房里何時點燃燭火。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麼可怕的感覺,她隨時都在害怕他會將她丟下,就像她的爹娘和姑姑,沒有人理會她的生死,放她孤伶伶的一個人。
邊想,她邊絞著衣袖,神情落寞……
莫燁才踏上系水亭的台階,就看見阮子沁望著他的房門發呆,再對上她臉上那抹落寞,還真像個小棄婦,看著,他的唇揚上一抹笑。
他才剛進王府,就听服侍阮子沁的丫鬟桃兒說,她在亭里呆坐了一整晚,于是他到趙行安的書房,向他報備一些事後,便直接來到系水亭。
才走到亭中,就見石桌上擺著一個湯盅,他往石椅上坐下。
「不是說不幫我留一份嗎?」他道,然後掀開盅蓋。
听到他的聲音,她連忙轉頭一望,「你回來了!」一見他,她臉上淨是喜悅笑意,終于等到心中企盼的人了。
「嗯。」點了頭,莫燁拿起湯匙。
他和樂平郡主說好,他能上侯府教她彈琴,卻不是侯府的下人,所以不住侯府,除了約定的教琴時間,他是不會多留在侯府一刻。
這也是為了怕侯府的人生疑,所以他待在侯府里的時間越短,就越不容易讓人懷疑到他頭上來。
她走近,搶走他手中的湯匙,「誰說這是留給你的,少臭美了。」
她等了好久,他知道嗎?想著,滿月復的委屈全涌現出來,怎肯讓他好好的品嘗她特地為他留的甜湯。
望著她緊抓不放的湯匙,他輕嘆一聲,「唉,看來我今晚必須餓著肚子入睡了。」
看到他一瞼失望,她差點就心軟,急忙撇著嘴,卻忍不住鼻心一癢,「哈啾!」
見狀,他連忙月兌上的披衫,往她背上覆去,「天涼了,以後少來湖邊吹風。不然就要多加件衣裳,知道嗎?」
听他溫柔的語氣,她忍不住抱怨道︰「還不都是你,什麼時候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才會一直在這里等你。」說穿了,她就是怕再次被人丟下。
听了,他笑,「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這麼壞。」
他還笑嚴不管,你都教郡主彈琴了,我也要學。」這回她也要耍賴到底。
「好,我讓人拿把琴來。」話完,他起身吩咐僕役將琴拿到系水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