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稍稍降低了聲音,更似冰窟里的冷風,吹得她輕顫了幾下。
她腦子打結了,理直氣壯地吼了回去,「我去洗澡,你放開!」
他發出一聲類似不屑的笑聲,「呵呵,原來是要去洗澡啊,想這麼久,是要跟我鴛鴦浴?」
她瞥了他一眼,學他笑著的模樣,涼涼地說︰「你傷口好了,快放開。」
真不想放開,偏偏她選擇轉移話題的方式,他說什麼也于事無補,依言放開了她。
吳詩怡立刻像一只從狼口下逃生的兔子,飛快地跑到了浴室,甚至重重地鎖上,弄得外面的陳霖臉色非常的難看。
自從上回他闖了一次浴室之後,她每次洗澡都要關好門,免得上次的事情再發生。
而不被信任的陳霖倒不生氣,因為他對自己的控制力不是很有把握,他真的有可能再闖一次浴室也說不定。
陳霖不打算去問陳絲,反正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他細細地觀察,覺得離婚這兩個字幾乎成了他的魔咒,也成了她逃月兌的借口。
她一想跑,她就說離婚,一旦婚姻生活給不了她要的相敬如賓,她就想著要逃,他以為車禍之後,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會再提離婚,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提。
他體內的邪惡因子好似隱隱作祟,他不知道她下次再說離婚的時候,他會不會直接將她撲倒吃掉,再找一個籠子,將她這只想逃跑的兔子關起來。
捫心自問,他對她很好,但她就是不要他,不要他。
第8章(1)
吳詩怡躺在浴白里,心跳還在有力地跳動著,就像要跳出去一樣,弄得她好難受,她抬手輕輕地放在胸口,按捺住激烈的心。
好一會,她的心跳才恢復正常,她掬了一手水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陳霖喜歡她,陳絲說的,陳絲不會騙她,她回憶著她跟陳霖之間的事情,仔細想就會發現陳霖對她有興趣的細節。比如他看她的眼神、他們的偶遇等等,她一相親,他就出現在她面前,甚至非常懂她心理地主動提出交易,這樣有心機、有眼力的男人只要展開了狩獵,絕對不會放過獵物。
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以為她找到了一個好辦法躲避父母的逼婚,實際上是走進了他設下的圈套,可接下來呢?接下來,他還有什麼招數在等著她。
他難道忘記了她手里有離婚協議書嗎,她忽然笑了,他也許很有自信她會愛上他,接著就撕掉離婚協議書,要跟他相親相愛,完全忘記他設計她的事情。
作夢!她咬著牙,腦袋越來越清楚了,愛情是他可以算計的嗎,她狠狠地搖了搖頭,決定等他傷一好,她就提出離婚,誰也阻止不了她。
離婚協議書不會有問題,因為她看過了,律師也在場,所以她不相信他會在離婚協議書上做手腳。一想到她的離婚協議書,她驀然地放心了,她要感謝他的夜郎自大,他以為他的魅力可以征服她,自信就是自負。
她閉上眼楮,眼前卻出現很多場景,他們還沒結婚時常常踫面的場景,他們結婚時的場景,他們婚後的每一個畫面……突然,她想到車禍時,他抱住她時的英勇,她猛地睜開眼楮,心跳的節奏又開始被打亂了。
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她忽然明白,女人對男人都有那麼一絲絲的英雄情結。
在她最脆弱,以為她要死的時候,是他保護了她,他因此在醫院躺了好多天,因為背部受傷,只能趴著,即便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他背上的傷疤還是不可泯滅的。
想到這里,她又開始慌亂了,她覺得她和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以前她自由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不就是離婚嗎,為什麼她變得婆婆媽媽。也許是因為他救了她,也許因為這一點,她就無法真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冷酷無情,因為這個男人為她付出過汗和血,她又不是石頭心,做不到無動于衷。
「混蛋!」她煩躁地發出一聲咒罵,她因他變得優柔寡斷了,貝齒咬著下唇,她懊惱地將臉浸在水里。
丙然不結婚是對的,結了婚才有了這麼多煩惱,等他傷好了,她就要離婚,但她欠他的,她怎麼還才好呢。
吳詩怡迷迷糊糊地泡完澡,擦干淨身體,穿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陳霖月兌光上衣趴在床上了,听到她的動靜,「擦藥。」
他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得擦藥,最好是能淡化傷痕,不然這些彰顯男子氣概的疤痕很影響他精瘦的身體,他不講究美感,但吳詩怡卻堅持,這樣做多少能淡化她的愧疚,因為她很內疚也很心疼。
擦完藥,他繼續趴著,發出規律的呼吸聲,她輕手輕腳地收好藥,洗了手,將被子蓋在他的腰部,她則躺在一邊,心事重重,听著他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地進入了睡眠之中。
十分鐘之後,她陷入了深眠之中,那頭的陳霖在黑夜里睜開雙眼,像一只矯健的獵豹坐了起來,月光散落在他的臉上,隱晦得看不清他任何神情。
赤/果的白皙身軀在月光之下發出熒熒之光,此刻她正在沉睡,精致的小臉上卻呈現著復雜的神情,背部布滿傷痕的男人蠢蠢欲動地覆在她的身上。
……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也听不到,她再也不要跟這個人做盟友了,等她養足精神,她要跟他一拍兩散。這個交易太不劃算了,從一開始是他的計劃,接著她被吃干淨了,然後呢,他不會再讓她懷孕吧?突然想到他沒有做避孕措施,她一驚。
抱著她的他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僵硬,他疑惑地說︰「怎麼了?」
他果然是畜生啊,爽過了就不管她的生死了,她要是懷孕……一只大掌輕柔地撫模著她的頭,「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快睡吧。」
他的聲音听著很柔和,她卻听出了他的警告,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指的是離婚的事情嗎,難道他真的要跟她維持這段同床異夢的婚姻?他到底看上她什麼了?她心里忽然好亂好亂。
以陳霖的條件,他想要什麼樣的女生沒有,為什麼就喜歡她?她不懂,男人心也很復雜啊。
他的聲音忽然一冷,「要是睡不著,我們可以繼續。」
繼續!她趕緊閉上眼楮,身體像死魚似的緊繃繃,看得陳霖想笑,他摟著她,滿足不已。
她的身體漸漸地軟了下來,在他的懷里沉沉地睡去,他臉上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了,他不會讓她離開他,他會打消她所有不該有的念頭,讓她完完全全地屬于他,就和他一樣,他完全只屬于她。
吳詩怡的假婚姻生活開始有變化了,陳霖的傷勢完全好了,于是他要去上班,她以為她要解月兌了,結果陳父很真誠地請她去陳氏上班。她很難對著一個如父般的長輩說NO,即使她心里想,但她做不到,她壯烈地答應了。
陳母又交代她,陳霖的傷勢雖然好了,但請她注意陳霖的身體,不要因工作影響身體健康,她同樣沒有辦法,主動割地賠償地答應了;最後是陳絲,陳絲倒是沒有要她照顧陳霖,陳絲反而向她要上次被她看到的。
「嘿嘿。」陳絲臉上掛著粉色的雲朵,嬌羞地說︰「有時候一直都那樣是滿無趣的,偶爾需要刺激一下。」
吳詩怡直接面癱,陳絲搖了搖她的手,「我是認真的。」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晚上偷偷拿到我房間哦。」
吳詩怡很想跟她說,那玩意是她哥的,想要就跟陳霖要,但一想到妹妹跟哥哥要那玩意,她瞬間不敢想象,又被陳絲各種撒嬌,最後頭痛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