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吳詩怡在一陣奪命連環call里清醒過來,看著灰蒙蒙的天,她頭痛地接起電話,「喂?」
「小怡,是爸爸。」電話那頭是吳父。
吳詩怡的眼皮一跳,她不安地伸手按住眼皮,小聲地問︰「爸,怎麼了?」
「你媽早上起來時說頭暈,我現在送她去醫院了,你也趕緊過來。」吳父如此說。
吳詩怡踫的一聲從床上彈跳了起來,「我知道了,在什麼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
吳父說了醫院名字,吳詩怡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手忙腳亂地趕緊穿上衣服,又匆匆地從抽屜里翻出存折塞進包包里,抓起手機就往外跑。
吳詩怡因為不耐被家人催婚,早早就找了借口搬出來住。她牙沒刷、臉沒洗,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全然不顧形象地出門了。
車子開得飛快,她到了醫院就打電話給吳父,吳父告訴她在哪一間病房,她完全沒有方向感,最後只好拜托護士帶她找到了病房。
吳詩怡的腦袋渾渾噩噩,她很怕,一股冷氣環繞著她,冷得她不停地顫抖,好怕自己慢一步就會發生遺憾的事情,她顫著手推開門。
當看到吳母蒼白著臉色坐在床上,吳父正端著一杯熱水給吳母喝,吳詩怡眼眶微熱,深吸一口氣,走進病房,聲音低啞地說︰「媽,你沒事吧?」
對吳詩怡而言,吳母誠然有一些傳統女性所具有的缺點,可吳母對她卻是真的疼愛,在二婚之前,經濟吃緊,她們相依為命,吳母從來不舍得委屈她,只要她想,吳母就會盡力滿足她的需求。
吳父和吳母一愣,眼前的女生是誰?
吳母良久才吐出一句話,「小怡?你怎麼……」
吳母瞬間反應過來,眼楮微紅,對著吳父抱怨,「我只是頭暈而已,你跟小怡說什麼了?弄得她看起來這麼糟。」
吳父無辜地苦笑著,一向身體很好的吳母說頭暈,身子一晃一晃的,他嚇了一跳,趕緊打了電話給吳詩怡,卻沒料到弄得吳詩怡這麼慌張。
吳母拉過吳詩怡的手,心疼地說︰「沒事沒事,媽年紀大了,剛做了身體檢查,報告要等一會才有,不要擔心啊。」
吳詩怡哽咽地說︰「嗯嗯。」
眼看她們兩個母女都要哭的樣子,吳父趕緊打圓場,「好啦好啦,小怡剛過來肯定沒有吃早餐,我去幫你們買早餐。」
吳母笑著說︰「快去買,小怡喜歡蔥油餅、咸豆漿……」
「好好。」吳父領命而去。
吳母看著眼前一身邋遢的女兒,心里一軟,「不要怕,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沒有問題的。」
「嗯。」吳詩怡仍然有些忐忑不已。
吳母感慨了一聲,「其實我怎麼樣都沒事,主要是你,我很擔心你,如果哪天我走了,沒人照顧你,我很不放心啊……」
吳詩怡定定地瞧著吳母,曾經平滑的肌膚上出現了幾道皺紋,增添了幾分中年婦女的魅力,卻讓她心疼,她長大了,母親卻老了。
「媽。」她眼眸一垂,有些傷感,「你會一直陪著我的。」
「傻瓜。」吳母一掃方才的傷心,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腦海里閃現一個念頭,眼楮一轉,吳母暗示道︰「媽還要看你嫁一個好老公呢。」
吳詩怡驚訝地抬頭看著吳母,理智和感性開始了拉鋸賽,不婚是她的主張,可是……她咬著下唇,一時不說話。
吳母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逼她只會有反效果,可不逼她永遠沒有結果。雖然這個時候逼婚有些過分加可惡,但吳母還是做了,卻也沒有強逼,只要讓女兒心里明白了就行了。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吳母沒有多說,靠在枕頭上休息著。
吳詩怡心中正在天人交戰,她呼吸因此都重了幾分。不婚、不婚……她真的不想結婚啊,可她媽跟她的想法卻不同,她媽傳統地認為女人要有一個男人陪著才能幸福。而她卻不這麼認為,她干嘛要嫁人,她一個人多好啊!
餅了一會,吳父帶著早餐回來了,吳母吃了一些,吳詩怡沒有胃口,而且沒刷牙洗臉她也吃不下去,吳父不斷地勸說,又出門幫她買了洗漱用品,她只好洗漱一番,听吳父的話,乖乖地吃飯。
吳詩怡因陪著吳母,向公司請了假。直到吳母的身體檢查報告出爐了,醫生說是高血壓造成的頭暈,沒有大礙。
吳詩怡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無藥可醫的病就好,不少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有些小病小痛,只要不是可怕的癌癥,一切都不是最壞的結果。一旁的吳父也放心了,細心地向醫生詢問高血壓的禁忌。
吳母笑了笑,「看來以後要忌口了。」
吳詩怡嘟著嘴,「媽,身體健康最重要了。」
「知道啦、知道啦。」
第3章(1)
在醫生來檢查過後,認為吳母既然沒什麼事情,就可以出院了。
吳詩怡去醫院一樓繳費,她的儀容還是很糟糕,若是陳絲看到了,一定會狠狠地說她一頓,女生怎麼可以這麼不注重形象。
她心急出門,身上只穿了一件金黃色的短袖,是一條粉紅色短褲,腳上一雙深藍色運動鞋,色彩的搭配簡直讓人都瘋狂了。她透過玻璃看到這一身打扮的時候,終于能體會到父母當時驚奇的原因了,這哪是平時素雅的她,太難看了。
她繳費之後就往回走,卻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冷著臉,有一種被人抓包的挫敗感,頭一回,一大片落地窗之外的陽光正對著她,刺痛了眼楮。
朦朧之中,挺拔的身影在背光中徐徐而來,渾身的氣勢宛若壓下了萬丈光芒的陽光,讓她不由得看出了神。
他走近了,她才看清他的臉,她低低地喊了一聲︰「陳大哥。」怎麼辦,她好想逃啊,穿成這樣在外面丟人現眼。
「真的是你,遠遠就看見你了,卻不肯定。」陳霖倨傲的臉上帶著笑容,柔和了他冰冷的線條。
但吳詩怡並不覺得他的態度有多友好,她恨不得他看不到她,不要叫住她。
吳詩怡在月復誹的時候,陳霖一雙黑眸在她身上轉來轉去,到最後,只吐出一句話,「你今天很特別。」
她差點吐血了,含蓄地說什麼特別,難看就難看。她的臉更加的沒有表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今天開車嗎?介意我坐順風車嗎?」他狀似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的心情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變得更惡劣了,臉皮很厚地說。
吳詩怡怎麼可能答應,「不順路。」
「小怡,你沒有問我要去哪里。」他仍舊笑著說。
吳詩怡好想拍掉他臉上的笑,「呵呵,再見。」他的耳朵沒有听出她不情願的意思嗎,還要死勁地往上攀,她也懶得再作戲,心情差到極點了,不想再跟他裝禮貌、跟他周旋。
她扭身就要回病房,手腕卻被他以適當的力道抓住了,她一愣,整個人傻乎乎地看向他,「干嘛?」
他抓她手干什麼,她動了動手腕,卻發現動不了,他的力道很巧妙,沒有弄疼她,卻讓她掙月兌不了他。
她眼楮里閃過一絲不耐,「放開!」
陳霖眯著眼楮,「你怎麼到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吳詩怡抽不回自己的手,臉色更差了,倒是符合他說的身體不舒服,她正要開口,陳霖就打斷了她的話,「身體有什麼問題?」
「我身體沒有問題。」她一頓,「我現在要回去了,快點放開!」
陳霖有些不信,索性將她拉到身邊,「我認識院長,可以讓他幫你安排一體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