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的嫉妒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小貓看不出他受不了她和別的男人太親近嗎?
等等,他干麼要在乎她和別的男人太親近,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約定或約束,只有曖昧,但關系不定……
不,話不能這麼說,兩個人目前是進行式,都有親密關系了,當然就是默認的進行式(她要是膽敢說是一夜,她就死定了!),就算關系未正式確認,她也不能和別的男人玩到凌晨才回家!
扁是站在她房門口被自己心情起伏折磨、胡思亂想就快受不了了,他實在很想破門而入,確定她在不在。
但足足罰站了十分鐘之久,最後易縝還是收手了,默默離開,回到自己房間,然後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易縝準時六點半出現在餐桌時,還把剛晨走回來的父母嚇一跳。兒子通常吃早飯的時間是快七點啊。
「今天公司有事嗎?」易董事長問,很自然想到是因為工作。
「沒。」
避家婆婆原本還很悠閑地和老爺夫人討論今天要喝什麼果汁,一看到他已經坐定準備吃早餐了,立刻沖回廚房準備。
「公司沒事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易夫人也很關心。
「最近公司事情多,如果能早點到公司也很好。」
易縝從容地攤開餐巾,故意不經意地瞄了眼小貓的座位。婆婆怎麼沒有像往常一樣擺好餐具?
他低頭,沒人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厲光。
玩通宵嗎?她可真是愈夜愈美麗!
他深呼吸,放松緊咬的牙關。他是個有耐性,善于等待時機的商人,或許是婆婆看時間還早,忘了擺(這機率很小,因為是她的寶貝詩思),或許是小貓今天早上又不吃早餐……
他應該沉住氣、靜心等待,只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到了七點二十分,早餐吃完了,離他出門上班的時間只剩十分鐘,手上的英文報紙快要翻爛了,某個該出現的人還在龜縮,他再也忍耐不住,放下英文報紙,直接上樓逮人。
這不是關心,這不是思念,這什麼都不是,只是他看不過去,她不知道大家都在等她嗎?婆婆全心全意準備愛的早餐,她不能老是發脾氣不下樓吃飯——
避他是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捉個小辮子就要跟她吵架,昨晚顧忌的一切,今天全無所謂了,易縝拍著肖詩思的房門,仿佛是要伸張正義,實際上?或許他只是想見見她。
沒人應門。他轉動門把,這才發現門沒鎖。他輕易地推開房門,房里空無一人。
他走進房間,過分整齊的房間、沒有任何瓶瓶罐罐的化妝台,清楚明白地告訴他一件事。
她不在這里,小貓離開了——
易夫人跟著上樓,看著兒子全身僵硬,失神地環視著空蕩蕩的臥房,不舍地捂住口,突然覺得兒子的背影好孤獨。
「詩思星期六離職,昨天搬離我們家了。」她輕輕地說。
易縝不發一語,沉默了將近五秒,而後說——
「媽,我先去上班。」
他低頭,選擇逃離沒有小貓的空房間。
他沒讓司機送,選擇自己開車。一路上,他繃著臉,腦子里一團亂。他從沒想過她會離開,畢竟她深得父母和其他人的寵愛,就算她有離開的念頭,他們也會設法留住她……
現在,她成功地離開了,他仿佛可以見到小貓得意的笑。
她真的這麼厭惡他嗎?
躲著他還不夠,現在干脆直接離開?
為什麼他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允許任何人讓他這樣不舒服。
他永遠以自己利益為第一優先,誰惹上他,誰讓他不順心,他都會立刻采取行動,因為他易縝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他是沒血沒淚的商人!
第7章(2)
車子在一幢舊式的四層公寓前停了下來。
易縝下車。公寓一樓鐵門沒關,他直接進門上樓,還沒到達目的地,他在三樓樓梯間遇到趙女乃女乃。
趙女乃女乃立刻認出這位眉頭深鎖的大帥哥是誰了——
「這不是易先生嗎?」
易縝停住腳步,有禮招呼。「女乃女乃早。」
「咦,你怎麼會來這兒?是詩思有東西忘了拿嗎?可是樓上現在已經租出去了喔。」
趙女乃女乃的話透露了一個重要的訊息——肖詩思沒有搬回來。
易縝這才回過神。不知不覺中,他居然開車來這里找她?他已經完全失去判斷能力了,她都搬家多久了,再搬回來的機會根本很渺茫。
「對了,易先生,詩思好嗎?前一陣她才來看過我,這個月應該是在忙,所以才沒空過來吧?詩思這孩子真是念舊……易先生啊,我們詩思是好女孩,她個性溫柔又開朗,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喔……」
他沒說話,禮貌地告別趙女乃女乃後,下樓開車返回公司。
八點整,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辦公室顯得空蕩蕩。
他站在落地窗前。金黃色的晨光灑在他身上,他遠遠望著敦化南路上逐漸增加的車流,平靜的表情下,思緒正是紛亂沸騰。
他不斷想著她可能會去的地方,這才發現,他們吵了三個月、斗了三個月,他對她的了解卻少得可憐。不像小貓,完全滲透了他的世界,他的家庭和他的公司無一幸免,從來沒有一個人做得到的,是和他交往過的女朋友中第一個——
女朋友?易縝皺眉。
她和他根本沒像一般情侶般相處過,怎麼稱得上是他的女朋友?
呿,她只是個任性冷漠的家伙。
好不容易平撫的煩躁又起,他拿起手機,毫不考慮地撥給肖詩思。無故辭退,光是這一點,他就有理由找她好好談談。
但手機關機,直接轉語音。他連撥三次,還是轉進語音信箱。
易縝深呼吸。干得好!最好不要告訴他,小貓飛到韓國去找陽光男孩了!
他氣瘋了,找到肖詩思之前留下的宜蘭老家聯絡資料。
「我是詩思不是貓」,光是這幾個字,讓他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又氣又笑,跟瘋了沒兩樣,但那時的小貓多可愛啊,就算偶爾耍酷,隨便逗個兩下又會暴沖了,郡是多開心的日子,究竟是什麼東西改變了他和小貓的快樂呢?
失控的?截然不同的個性?
如果她能夠溫柔點,能順從他一點,他知道自己是大男人,她能不能做個听話撒嬌的小女人?這樣不就一切太平了嗎?易縝很任性地想。
按了通話鍵,易縝撥出電話,接電話的人是位女性長輩。
「早安,我是易縝,抱歉打擾了,請問詩思在家嗎?」
肖媽媽很熟悉這個名字。「喔,易先生啊,我知道你,你是詩思老板的兒子對不對?我听她提起過你。唉呀,不好意思ㄟ,詩思突然離職一定讓你們很困擾吧,她什麼也不會,只會采訪和寫文章,真的不是當特助的料啦,易先生這麼早打來,是我們詩思工作沒交接清楚嗎?」
肖媽媽的聲音充滿熱情活力,就像詩思一樣,對任何人都很熱情,除了他之外……易縝懊惱。
「不是,詩思交接得很好,我只是關心一下員工而己。」這種說法只有他厚著臉皮才說得出來。
「喔,你真是好老板耶,不過我們家詩思沒有回宜蘭喔,你打她手機好不好?啊,我的粥滾了,不聊了,易先生有空來宜蘭玩喔,叫詩思帶你來玩,我們這里很漂亮的!再見啦!」
肖媽媽匆匆結束通話,所以,易縝還是找不到他的小貓去了哪兒。
八點半整,林秘書都是這時間進辦公室,收收e-mail,整理今天的工作排程,等老板九點上班就能直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