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尊貴,」寧貴妃冷著臉,「不可。」
「母妃無妨,就讓兩人玩玩。」溫良仁在一旁開了口,心里明白這是溫良玉故意導的一場戲,于是幫腔。
寧貴妃心中為難,但溫良仁都開了口,最終只能允了。
靳永貞一雙眼閃閃發亮,緊盯著溫良玉,「王爺,為免刀劍無眼,臣女便赤手空拳與王爺對戰。」
擺明就是瞧不起他,溫良玉也不惱,揮了揮袖子站起身。
「好。」他將手中的劍隨意揮了揮,那不熟練的樣子如小兒弄劍,令見者都忍不住心驚膽跳了起來,「來吧。」
「王爺,來了。」
溫良玉一副無聊的樣子點點頭。
靳永貞縱使想要教訓他,但也不會真的讓他失了面子一下子就落敗,于是朝他的臉上一拳揮過去,這麼簡單連孩子都知道閃的拳頭,沒料到溫良玉竟然閃也不閃,一拳直接打中他的眼。
溫良玉哀叫一聲,蹲了下來,申吟著蹲在地上。
「天啊!」寧貴妃大驚失色,「皇兒?」
溫良仁臉上沒有貴妃的驚慌失措,反而為了控制笑意而低著頭用力揉著太陽穴。
太子妃也略微心急的看著,「太子爺,這可如何是好?」
「將玉王爺扶下去,」溫良仁一抬頭,臉上的冷漠依舊,「請太醫。」
看著溫良玉被扶了出去,寧貴妃也急急的跟去,看來這場宴會要不了了之了,見狀的靳永貞一臉蒼白。
「太子爺,」靳永貞急切的看著溫良仁,「臣女、臣女——」
「與你無關。」溫良仁打斷了靳永貞的話,「莫放心上。退下吧。」
低著頭,靳永貞一臉不安的退了回去。
主角走了,這下真是沒戲唱了。而靳永貞這個傷害玉王爺的破壞者,成了千古大罪人。
靳永貞也不在乎周遭的耳語,就算把她說成了母夜叉,趁機報玉王爺不願娶她之仇,她也沒氣惱,她根本無心傷他,怎麼他就蠢得不閃不躲?以前就知道他沒用,卻不知他真這麼沒用。
一個宮娥上前,在她的耳際低語了句,靳永貞點了點頭,低著頭起身離去。
爆外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頭,她認命的上了馬車,是表姑女乃女乃的意思,要她立刻離宮回府。
她苦著一張臉,傷了溫良玉這件事,縱使無人追究,但心里內疚得很。他的臉,那張俊臉——早知道打肚子就好。
看著兒子俊臉上的右眼掛著一個黑眼圈,寧貴妃不由惱道︰「靳二小姐實在膽大妄為。」
「母妃,是兒臣技不如人。」
「什麼技不如人?你貴為皇子,她本不該直接開口找你比試,如此潑婦,將來看有哪戶人家敢收她。」
「沒人收,她大不了不嫁。」
「說這什麼話,」寧貴妃緊張兮兮的瞧著他,「可還痛?」
「痛極。」溫良玉掛著可憐兮兮的表情。
寧貴妃心疼不已,「可惜宴後本還安排了與眾人共賞煙花,你瞧,前頭正熱鬧,你卻只能形單影只躺在這里,真是給那不知進退的丫頭壞了事。」
「母妃別惱,將來有的是機會。你也別只顧在這里陪著我,快去前頭露個臉。里頭可有兒臣未來的妃子,母妃可得替兒臣好生照顧一番才行。」
「你啊!難得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寧貴妃撫了下自己的鬢角,「你先歇會兒。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恭送母妃。」
寧貴妃拍了拍愛子的手,起身離開。
「王爺,你真沒事?」張公公等寧貴妃走了,這才上前仔細的瞧著,「靳二小姐下手也是狠的,明天可得黑了一大圈了。」
「無妨。」溫良玉要來手鏡打量了一下,「她以為我會閃開。」
「是啊!王爺,你怎麼不閃?」
「她想威風就讓她威風,」只要視力無礙,皮外傷只須點時間就好。溫良玉將鏡子一甩,「她那性子得吃吃苦頭才好。」
「讓人吃苦頭,不怕自己舍不得。」
听到門外的聲音,溫良玉未見人,先露出了笑,「皇兄。」
溫良仁大步走了進來,「特來瞧瞧你,可憐這張好看的臉,看來得要瘀青個幾天了。」
「無妨,小傷而已。」
「之于你是小傷,但你這招也夠狠的了。」溫良仁坐了下來,盯著自己寵愛的弟弟,「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寶公主是該開心,可是靳永貞就糟了。」
溫良玉一副好笑的神情,「現下傷的人是我,被她打倒的也是我,難堪?怎麼也落不到她頭上。」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胡涂,她這一狠拳下來,人家只會記得她沒規矩,不會說你軟弱。女子名節一事如同性命,今日在宴上一鬧,不怕靳二小姐尋不著良人。」
「她是衛國公府的二小姐,自有不怕死的人上門。」听溫良仁一說,溫良玉也有些明白即便他是想替她避禍,做得也有些過了,也許他是更氣她不听他的警告吧。
听聞窗外一聲巨響,他望向窗外,煙花綻放星空,好不美麗,他扯開話題,「皇兄怎麼不陪著皇嫂?」
「她自有眾人陪著。」溫良仁的口氣索然無趣。
他有太子妃和兩個側妃,說不上討厭,但也沒有喜歡到入骨,他是太子,早被教導不可鐘情于誰,就像父皇也是後宮佳麗無數,但從未專注在一個妃子身上太久。
「皇兄可知自己錯過了什麼?」
溫良仁不由輕挑了下眉。
「靳家的大小姐——靳時維。」
溫良仁淺淺一笑,「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只有我要與不要,從無錯過。」
溫良玉也沒反駁,「皇兄言之有理。確實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只是靳家兩女特別,雖非絕世美人,但勝在靈動,不像木頭。」
溫良仁大笑出聲,「你這是承認了你心儀靳家二小姐。」
「非也。」溫良玉搖頭,「那丫頭性子沖動,雖然不像木頭卻如月兌兔,只知惹是生非。」
「若論惹是生非,天下間誰勝得過你。」溫良仁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要怎麼折騰隨你,別鬧出太大的事來就好。母妃替你相中了太師之女,你方才也見了,是個絕色。縱使你再不願,親事早晚也得定下,不然你還真想去娶個外族公主不成。我看估計你被打了一拳的事,這個時辰已經傳到了父皇的耳里,他現在肯定氣惱在心。你倒好,出了事,轉身就走,我可不成,為了我的耳根子清淨,求你別再胡鬧。」
「我明白。」關于自己的親事,溫良玉沒擺在心上。不過就是娶個正妻擺在家里,天底下依然沒人管得住他。就如同皇兄所言,女人而已,只有他要與不要。
「對了!有探子來報,說是墨城正大興土木,要開什麼摘星閣,不知跟京城的摘星坊可有關聯?」
「似乎是有點關聯。」
「你啊!」溫良仁實在拿這個弟弟沒辦法,「若讓父皇知道你開青樓,還一家開過一家,他肯定被你活活氣死。」
「所以皇兄就費點心思,替臣弟瞞著吧。」
不瞞也不行,他可不想皇室的家丑外揚。堂堂一個王爺四處開青樓,擁名妓,如此驚世駭俗。
「既然皇兄已知,不如臣弟全說了。臣弟還打算在墨城再開間采月坊,你不知這世間男子之美更盛女子,看在皇兄疼愛臣弟的分上,臣弟可以送幾個進宮給皇兄瞧瞧。」
「你——」溫良仁立刻起身走開,若再談下去,只怕氣死的是自己。
溫良仁一出去,張公公立刻恭敬的在一旁說道︰「王爺,靳二小姐已經被送出宮去了。」
溫哀玉靜了一會兒,最後才輕描淡寫的說︰「出宮也好,這丫頭功夫還行,腦子不好,進宮來存心讓阿寶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