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鈴鈺索性將那匣寶石推回給他。「你不收下銀子,這寶石我可不敢收。」
陳河平再把寶石推回去。「咱們是什麼關系,你做什麼這麼跟我見外,盡避收下就是。」這些寶石在外海買,價錢倒是不貴,她給的錢已超出許多,但他拿這些寶石來就是要討她高興,且他盤算著日後若是她嫁給他當妾,那麼這些寶石和她這家首飾坊,屆時還不都是他的。
她再次將匣子推還給他,板起臉孔正色道︰「咱倆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既然陳少爺不收錢,寶石您就帶回去吧。」
他面色不豫的道︰「鈴鈺,你何必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
不想他再來糾纏,水鈴鈺索性把話說白了,「陳少爺,那日你離開前,我已同你說清楚,我是不可能為妾為小,你還是死心吧,別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陳河平仍不肯死心。「雖然你嫁我是為妾,但至少比嫁給一般人還來得強上許多,我可以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冷笑著駁斥,「我現下過的日子也沒差到哪里去。」她憑借著自個兒的能力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何必靠他。
「可你一個女人家不好總是在外拋頭露面,且女子總要嫁人的,你瞧我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你還能去哪兒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他驕傲的自夸。
實在懶得再和他爭論,水鈴鈺直言道︰「老實告訴你吧,我有心上人了。」
聞言,陳河平一臉錯愕,下一瞬便怒氣沖沖的質問道︰「那混球是誰?」
她不滿的罵了回去,「你才混球。」
見她這般護著那個男人,他氣急敗壞的罵道︰「我才離開一個多月,你竟然不守婦道,背著我去勾搭野男人!」
被他這般指責,水鈴鈺也動怒了。「你給我搞清楚,我與你半點關系都沒有,守哪門子婦道?」她走出櫃台,抄起面上那匣寶石硬塞進他懷里,氣得使勁將他往外推。「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被她一路推到門口,他還不死心的追問︰「告訴我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水鈴鈺沒好氣的回道︰「我的事與你無關,以後別再來了!」
陳河平不肯罷休,還想再糾纏下去,一直沒出聲的水鈴菲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冷冷指著他。
她雖沒開口,但那雙清冷無波的眼神毫無溫度的盯著他,陳河平知道水鈴鈺這妹妹武功過人,她手上那柄泛著森森寒光的匕首,讓他看得背脊發麻,只能不甘的忿忿離去。
見人終于走了,水鈴鈺挽著妹妹的手,親昵的笑道︰「還是咱們家的鈴菲厲害,有你坐鎮著,那些妖魔鬼怪很快便嚇跑了。」
「大姊還是快把自個兒嫁了吧。」她覺得這樣才能讓那姓陳的家伙徹底死心。
「那也要有人肯娶我呀。」水鈴鈺語氣里透著絲委屈。
她覺得古蘭熙對她並不是無意,可他到現下也不吱個聲,讓她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且這幾天給他送飯去,他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可無論她怎麼問他都不說,真快急死她了。
「要我去同他說嗎?」水鈴菲向來不喜拐彎抹角,開口便道。
「這種事哪能咱們這邊提。」
「為何不能?」
「咱們要矜持一點。」
听見大姊竟這麼說,水鈴菲古怪的瞧了她一眼。
「你做什麼這麼看我?」
「我只是覺得矜持這兩個字不太適合大姊。」對自家人,水鈴菲的話素來說得很直白。
水鈴鈺掐了小妹那張清麗的女敕頰,笑罵道︰「難道你覺得我是個厚臉皮的人嗎?」
水鈴菲撥開她的手。「我只是覺得大姊應當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水鈴鈺一怔之後笑嘆了聲,抱了抱妹妹。「不愧是我的寶貝妹妹,果然了解我。」下一瞬,她下了個決定。「好吧,既然他不提,那我提好了,橫豎這種事總該有個人先提。」
傍晚送飯過去時,她便要找個機會暗示古蘭熙。
「……因為安北王妃唯一的兒子意外死了,安北王妃一來怕丈夫和婆婆責怪她照顧不周,二來為了隱瞞此事,遂暗中命人從各地找來與兒子生得相似的孩童來頂替,以瞞騙丈夫、婆婆。」古蘭熙一邊吃著晚食,一邊將今日得知的消息告訴水鈴鈺。
她若有所思的道︰「她是怕失寵于丈夫和婆婆,更擔心沒了兒子會失去王妃的地位,這才蓄意欺瞞吧。不過她丈夫和婆婆難道會認不出自個兒的兒子和孫子嗎?」她提出疑惑,覺得安北王妃想出這種李代桃僵的做法也未免太大膽了。
他為她釋疑,「安北王常年鎮守在關外,許久才能回來一次,見到孩子的時間並不多,至于她婆婆明樂公主,听說兩眼昏花,視物不清,且耳力也不太好,安北王妃便是仗著這點,才敢這麼做。」
水鈴鈺好奇的又問︰「皇上命人查清此事後,怎麼處置安北王妃?」
「皇上剝奪了安北王妃一品誥命夫人的身分,並罰她禁足思過三年,再命安北王府賠償那些被擄的孩童家屬一筆銀兩,以安撫他們所受到的驚嚇。」
「只這樣?」這也未免罰得太輕了。
「懲罰雖然不重,但剝奪了安北王妃誥命夫人的身分,對她而言怕是很重了,因為失去了誥命夫人的身分,日後安北王隨時可以休妻。」
水鈴鈺不再關注安北王妃的事,興匆匆的話鋒一轉,問道︰「那皇上對你破獲了這樁孩童失蹤的案子,可有什麼獎賞?」
迸蘭熙笑道︰「皇上記了我一功,參與此案之人也統統升了一級,另外賞下了一千兩的銀子,我已讓刑師爺平分下去。說起來這事還多虧了你,若非是陪你去找張大陶,我也不會意外破了此案。」他接著拿出一面白玉刻成的平安玉牌給她。
「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我特地去挑選的,讓你戴在身上保平安。」
她收下那方刻著吉祥圖騰的玉牌,玉牌約莫兩指大小。「那天是古大哥好意說要陪我過去,全賴古大哥細心機警,這才找到那些被擄的孩童,我是一點忙也沒幫上,怎麼好意思還讓你破費。」嘴巴是這般說,但她手里拿著的那面玉牌可沒有一點要歸還給他的意思,這是他第一次送她東西,她越看越喜歡,甚至視其為訂情信物,接著她似是想起什麼,也從衣袖里掏出了一枚指環,直接拉過他的手擱到他掌心里。「喏,這是我自個兒畫的小玩意,讓鈴菱幫我造出來,不值多少錢,你收著吧。」這是她給他的訂情物。
他握住那枚用金銀瓖嵌打造的指環,心頭一陣熱燙,月兌口而出,「鈴鈺,你願不願意……」
「什麼?」隱隱感覺他似是想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水鈴鈺認真的看著他。
「願不願意……」古蘭熙又打住了話。
她有些著急的催促,「古大哥有話就直說呀,怎麼吞吞吐吐的?」
「我是想……你若是不嫌棄我……願不願意……」他一頓之後,終于鼓起勇氣道︰「嫁給我?」話音方落,他清俊的臉龐馬上漲得紅通通的。
水鈴鈺喜出望外的呆愣了一瞬,接著便迫不及待的點頭答應,「我願意、我願意。」
罷來到門口的刑白恰好听見兩人所言,忍不住大笑著朝兩人賀喜,「屬下在這里先恭喜大人和水姑娘了。」見自家大人終于求親,他忍不住為他們感到高興。
水鈴鈺羞紅了臉,但對這第一個向他們道喜之人,仍落落大方的表達謝意,「多謝刑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