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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踩高門 第14頁

作者︰千尋

「幾年不見,你開始好男風啦?」

痞痞的聲音在他夢里輾轉過千百回,現在終于真實的出現在他耳邊了,他回來了,祺淵終于回來了!

松開他,燕齊懷一拳捶上他的胸口。

「怎麼這麼慢才回來?六年了,連一封信都不給,你打算憋死我啊?」

這六年來,每次經過榆縣,燕齊懷都會繞到他們的秘密山洞,那個地方是他們一起發現的,極為隱密,離京城不遠,過去兩人無法見面時,他們經常把信函藏在山洞里,互通信息。

「我連禮王府都不敢去信,就怕被人看出端倪,你說呢?」

明明事先計劃好的,母妃听見他遇難的消息時,還是哭得死去活來,他心里好過嗎?他難道不想寫幾封長信安慰母妃嗎?

這些年,只有師父年年讓師弟上門拜年。

一個點頭交一個包袱,帶回他的舊衣,再帶來母妃親手做的衣服,幾套穿破的衣服讓母妃知道他還安好,知道他正拚命的學習,為重返京城而努力。

「所以……回來了,不走了?」

燕齊懷斜眼望向他,不教他看見自己眼角滲出的淚水,單打獨斗太久了,他很高興祺淵回來了,很高興有人可以和自己並肩作戰。

「對,不走了。」

「那麼……要有一番作為了?」

「是,要有一番作為了。」

「我明天就進宮,告訴父皇……」

「不行。」燕祺淵阻止。

當年遇難,師父極力主張連皇上都瞞著,理由是燕齊盛依舊是皇上心中太子的不二人選,而他們想做的事,與皇上的想法背道而馳。

「為什麼不行?」

「我們都疏忽了,以為皇後被拘在宮里就沒有大作為,但其實皇後、燕齊盛、莊氏一族相當有能耐。」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估算錯誤。你可知道,這些年後宮雖然由程貴妃掌事,可皇後已經收買了她,兩人沆瀣一氣。軟禁是做給皇上看的。」

皇後對外的聯絡密集得很,娘家莊氏一族正逐漸坐大,她並不是沒有替燕齊盛謀劃,才會讓燕齊盛行事越發囂張,而是燕齊盛年紀越長,已不易受控了。

「你的意思是……」

「如果皇上有立別人為太子的心思,她們就有本事讓皇上暴斃。」

「但不可能啊,三皇兄和大皇兄水火不容。」他們各有自己的勢力,這些年斗個不停,這種平衡讓父皇感到安心,沒想到……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們利益分贓,滿朝臣官,兩人合起來至少把持六成以上,更可怕的是,有大半年的時間,師父令師弟們埋伏在各大軍營里,發現里面有不少是他們的人。」

「軍營里?難道他們已經等不及父皇……」燕齊懷驚呼。

「這些年皇上遲遲不立太子,皇後能不擔心?萬一皇上有別的想法,萬一皇上先下手為強,待事成定局,多年布局全成了空話。」

「這些事父皇不知道嗎?」不可能啊,父皇有暗衛、有秘密組織,絕對不可能被朦在鼓里?

「你不知道皇上嗎?他仁慈、多情,不到最後一刻,是絕不相信燕齊盛會反。」這是皇上最大的問題。

在尋常人身上,仁慈多情是好事,但身為帝王,多情只會壞事。

燕齊懷沉默,確實如此,如果不是這樣,早在三年前,燕齊盛奸了後宮妃嬪,父皇怎會重重拿起,卻輕輕的放下?這是不舍得從小看到大的兒子吶。

「這次江南水患,你打算去嗎?」燕祺淵問。

「能不去嗎?」燕齊懷苦笑。他現在能夠考慮的是,如何在一群大皇子黨的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地把事情辦好。

「正好。」

「正好?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里全是燕齊盛的人,我有命去,誰知道有沒有命回來?」燕齊懷瞅他一眼。

「再不久,燕齊盛的惡行將會陸續被揭發,你要是留在京城,定會被逼著選邊站,與其如此,不如遠離是非之地。」

揭發燕齊盛是小事,重點是要怎麼引誘他相信,這些小動作是出自三皇子之手,若能將其聯盟打散,讓他們從內部亂起,往後會事半功倍。

「江南那里,何嘗不是是非之地?」

「放心,接下來他沒有余力顧及江南那些人事,等他發覺自己的人被你開鉲之後,天高京城遠,想搶救也來不及了。

「待返京之後,你把所有的功勞往燕齊盛頭上一推,拯救他的京城危難、挽救他的破碎名聲,說不定還能讓他從皇上的責罰中月兌身,他對你只會有感激涕零,你這可是在替他鏟除殘枝敗葉呢。」

「你要我對父皇說,此行全由大皇兄示意,為朝廷鏟除貪官污吏、重振朝綱?」

「當然。」此話一出,就算燕齊盛想保下那些人渣,怕也不能了,一口氣斷他一條右臂,真是爽快!

「嘖嘖嘖,這豈不是讓人憋死了?」丟掉一組龐大勢力,換來一個不懲罰,怎麼算都不劃算。

「哼,底下的人出事,燕齊盛悶不吭聲,那些依附他的人難道不會擔心、猜疑?難道不會認為自己早晚會成為下一顆被舍棄的棋子?」

燕齊盛的勢力遠遠超乎想象,如果不打心戰,恐怕事倍功半,既然如此,何不讓那些跟隨者對他離心離德?

一旦關系不再牢靠,任何人都可以被收買。

「知道了,我會照你說的去做。」

「這次去江南,多請益鄉農士紳,多跟他們打交道,你才能了解真正的民生。」

「這種事還用你說,我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燕齊懷笑了,拍上他的肩膀,低聲道︰「祺淵,你回來了,真好!」

「你放心,我對皇上的承諾,一定會做到。」

他說過,絕不覬覦皇位,他會傾盡所有的力氣,為大燕王朝千秋萬代而努力。

「父皇……也是你的父親。」

燕祺淵搖頭,「我只有一個父親,是那個護我、愛我、惜我的禮王。」

燕齊懷不再勸了,他明白燕祺淵的固執,兩人對視著,他們在彼此眼底看見真誠、看見情誼,他們都知道無論未來如何,他們都會是最親密的兄弟!

才五月,天氣就熱得讓人跳腳,光是站著就會滿身大汗。

在這麼熱的天里,禮王府門口出現一個穿著黑布衣的中年男子,他想求見王爺,卻被門房的攔下。

他不死心,在門外徘徊,直到看見進香返家的禮王妃,他上前攔轎,從懷里掏出一物交給禮王妃。

禮王妃見到那樣東西,立刻把人給請進府里,命下人速速把禮王找回來。

兩天後,一輛刻著禮王府徽章的馬車進京,青色簾子被風吹起,百姓不經意的看見簾子里的人後,驚嚇不已……

喻驊英從外面回來,看著潔英,滿臉的憂心忡忡。

他那副表情怎麼看怎麼別扭,像是便秘似地,潔英感到好笑,拉住他的手問︰「二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怩忸了半晌後,才道︰「我听見風聲,說燕祺淵回來了。」

燕祺淵?!

心髒猛地一緊,再次听見這個已經消失六年的名字,潔英形容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

他沒死?!既然沒死,那這些年是做什麼去了?既然沒死,為什麼當年有一具燕祺淵的破爛尸體被送回禮王府?

她反手抓住喻驊英,急問︰「二哥,你听見什麼風聲?是從哪里听來的?準不準確?」

「我剛從大哥那里得到的消息,說是兩天前,有個莊稼漢拿著燕祺淵的玉佩進了禮王府,禮王妃認出那是兒子隨身佩戴的玉墜子,才問出始末……」

六年前,田姓莊稼漢在溝渠里救回個人,幸好那時節缺水,否則光是泡,就會把人給泡沒了,可惜鄉下地方沒有好大夫,只好請巫醫來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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