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避唐祖望不像重生之前遭到王氏失手殺害,並且嫁禍給她,害她成了替死鬼,睿仙還是慶幸早早就離開唐家,因為這個男人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即使現在要她回去,也只是一時貪鮮,不用多久便會故態復萌。
「祖望,你這是在做什麼?」聞言,唐老爺也不禁大聲斥罵兒子,都已經把人家休了,豈能又請她回來,唐家的臉要往哪兒擱?
他反倒把責任全推到雙親身上。「都是爹和娘不好,當年應該阻止我才對,不該順著我的意,硬是把她休了……」
「你怎麼怪起娘來了?」唐夫人連忙辯駁。「當年是你說非休了她不可,要是不肯答應,就不吃不喝,打算餓死自己……」
睿仙搖了搖頭,不想再多說,便要轉身離去。
「慢著!」唐祖望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想把她拉回來,不過還沒踫到睿仙,手腕便被另一只男性手掌給抓個正著,對方的力道之大,讓他不禁發出低呼。「你……呃……好痛……」
炎承霄目光冰冷地睥睨。「她說不會回去,就不會回去,听清楚了嗎?」他這會兒可沒瞎,早在進門時,就看出唐祖望的那兩顆眼珠子一直緊盯著睿仙不放,居然還有臉要她回去。睿仙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是犬子不懂事,還請大人恕罪!」唐老爺和唐夫人連忙替兒子求情。
他甩開唐祖望的手,冷哼地說︰「咱們走!」
「大人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唐祖望也沒有笨到完全看不出這位虎衛司都察使表現出來的佔有欲,不過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可是我不要的女人,難道大人要揀回去當寶貝?」
此話一出,睿仙臉頰一片火辣辣的,原以為自己能冷靜以對,結果還是會感到難堪和羞憤。
「你說得沒錯!」炎承霄還刻意提高嗓門,讓其他人也听到。「本官的確是要揀回去當寶貝,因為有人不會珍惜,也看不出她的好,只會糟蹋她,才讓我有機會得到,既然被我找到了,就不會放手。」
睿仙看向他,眼底閃著瑩瑩淚光。原來他是真的不在乎,也早就跨過了心里那道關卡,反而是自己過不去,真是太慚愧了。四爺既然對她如此有心,她也定當回報。
唐祖望則被訓得無地自容。「我……」
「咱們走吧!」炎承霄溫柔地睇著睿仙。
她盈盈一笑。「是。」
當他們又乘坐轎子離開,留下滿臉懊悔的唐祖望,當年真是太過沖動,如今卻便宜了別的男人,實在悔不當初。
而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含珠,則是一臉不甘心,為何大姊的運氣就是比自己好,被休了之後,還能跟著一個有權勢、又有地位的男人?
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她?
客店——
才用過晚膳,炎承霄不想浪費這麼美好的月色,便開口邀了睿仙,一起來到天井賞月,見她一臉若有所思,八成是在想白天發生的事。
「在想令妹的事?」他不禁這麼猜測。
睿仙也不隱瞞,道出心中的隱憂。「是,依含珠爭強好勝的性子,將來若失去唐少爺的寵愛,恐怕會受不了。」
「那是她的命,你擔心這麼多也沒用。」炎承霄勸道。
她笑嘆一聲。「四爺說得是。」
不只含珠,還有王氏的命運,究竟是不是因為她的重生而有了改變,睿仙無法確定,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的人生,該由自己承擔,就像她不後悔當初選擇離開唐家,或者答應嫁給炎承霄,無論是好是壞,都要誠實地面對。
「原本還有些擔心,你會考慮回到唐家。」炎承霄輕咳一聲,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向自信,直到遇上睿仙,才發現愈是想要擁有的東西,就愈是難以掌握,更會患得患失,這樣的心情還是頭一遭。
「四爺為何會這麼想?」睿仙納悶地問。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睿仙,道出心中的不安。「因為那位唐家少爺曾經是你的夫婿,我擔心你對他還有感情,加上你妹妹又在唐家,也許你內心會有動搖,考慮回到他身邊。」
睿仙抿著笑問︰「如果是這樣呢?」
「我也不會放手!」炎承霄執起她的雙手,目光灼灼,像是要把睿仙吞吃入月復。「這輩子都休想,你只能是屬于我的。」
她也用力的回握。「與唐少爺的親事,是雙方父母作的主,由不得我,可是選擇離開唐家,卻是自己作的主,就不會再回頭,若人生真能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就像允諾嫁給四爺,無論之後要面對多大的困難,我都不會退縮。」
炎承霄咧出大大的迷人笑臉。「有你這番話,已經足夠了,回到京城之後,給我一、兩個月的時間來說服家人,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好。」不管多久,她都願意等。
「咳、咳。」春梅板起臉孔,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兩人中間,還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們該放手了。
阿貴遵從主子的命令,拚命地想把人拉走,不過春梅硬是不讓。
「你這婢女倒是挺忠心的。」雖然老是壞自己的好事,還是值得夸她兩句。
「那是當然了,若沒有春梅,我當初根本走不到京城,和四爺也不可能相遇,她可是最大的功臣。」睿仙替自家婢女說幾句好話。
他想到一個好主意,頓時眉開眼笑。「那將來可得幫她找一個好婆家,好將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睿仙噗哧一笑。「四爺可有什麼好的人選?」
他沉吟地說︰「咱們府里的管事有兩個兒子,都尚未娶妻……」
「不行!不行!」一旁的阿貴听了,猛搖著頭。「四爺有所不知,他們兄弟的個性太好,也太老實,根本壓不住這個凶婆娘。」
春梅兩手叉在腰上。「誰是凶婆娘?」
「不就是你嗎?」
「再說一次!」兩人就這麼斗起嘴來。
炎承霄又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記得府里的花匠當中,其中一人的正室,去年病死了,听說打算娶個繼室……」
「回四爺,他喜歡的是大又會生孩子的女人……」阿貴打量了下春梅的身材。「應該看不上……哎呀!你干什麼打人?」
她氣得揮舞拳頭。「我就是要打死你!」
阿貴一路逃竄。「殺人了!」
「哼!看你往哪里跑?」春梅則一路追打。
兩人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其實這兩人倒是挺相配的。」這段日子相處下來,炎承霄雖然當時眼楮看不見,不過可听得出他們倆愈吵感情愈好。
睿仙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又不太樂意,不希望春梅跟了個奴才,永遠擺月兌不了奴籍。「四爺真的這麼認為?」
「你不同意?」他問。
她又想了一想,還是決定讓當事人自己選擇。「只要春梅點頭,我不同意也不行,就看她自己如何決定了。」
炎承霄不再表示意見,不把難得獨處的機會,拿來操心別人的事。「不談這個,我對‘采集指紋’這個方法相當有興趣,想不到這麼快就能找出凶手,真是大開眼界,不得不佩服。」
「四爺過獎了,這一切都是表姨父的功勞。」她謙虛地回道。
他贊譽有加地說.,「人人都稱呼區大夫一聲神醫,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他是去哪兒學來的?」
睿仙回想一下。「听表姨父說是從一個叫做‘荻市卡佛’的地方學來的,不過是他年輕時住餅的地方,已經忘了位在何處。」
「荻市卡佛?還真是奇怪的地名,從來沒听過,不過若是異族人世居之地,確實鮮為人知。」想到區大夫的臉型,跟他們確實有些微不同,只能這麼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