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梁氏最近遇到惡意打壓了嗎?
杜思同心情有點亂,想起梁瑾瑜盛怒之前問的話——對你來說,我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了是嗎?
難道梁瑾瑜以為她是因為知道梁氏已經陷入困境才提出離婚?可是如果梁氏危機四伏,他怎麼還有空去醫院接嚴馨?按理來說,就算嚴馨出院,真要安排也是Y&M的人去歡迎一下而已,哪里需要他出面,而且兩人還沒有任何嫌隙和避諱,直接在醫院大門口前相擁……
接下來的時間,杜思同整個人都陷入思考中,完全無心去管其他事情,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和父親的談話始終在腦海里徘徊不去,讓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從昨天晚上梁瑾瑜離開之後,他就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他給東姨打過,給父親打過,卻不給她打,杜思同隱隱覺得心口有點不適,而她知道那是因為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這樣認輸,不甘心他如此游刃有余地做著殘忍的事情,甚至不甘心他願意保全自己而離婚。他不是不愛她嗎?只要拖著不離婚,爸爸就不會坐視不理,到時梁氏總有機會翻身,他這麼精明的人,口口聲聲說他不會讓她跟林南走,這會兒又怎麼會先提出離婚?
杜思同辭職後的第三天,規模並不算大的Y&M接到調令,全體遷入梁氏。
失去94號地對梁氏來說還是虧了,如果標下了那塊地,開發就能落實下去,就算遭到針對也不至于落得進退維艱的地步,而收購Y&M于梁氏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本來這朵花要不要就無所謂,現在更沒有多少用處,即便羅媛新年推出的那款珠寶反應不錯,但杯水車薪,如果後繼無力,總是不能撐太久。
對于公司遷移,羅媛跟杜思同說的時候半句不離嚴馨怎麼糾纏梁瑾瑜、那對狗男女竟然在公司都不避諱等等,從羅媛那義憤填膺的語氣里,杜思同听得出急切,她輕笑一聲,讓羅媛別太在意。
其實杜思同對梁瑾瑜的決定並不意外,現在梁氏陷入危機,每個人手頭都空閑下來,梁氏怎麼可能養一批薪水不低的閑人?裁員公告遲早要下,梁瑾瑜剛好可以借助這次Y&M職員遷入的時機,就辦公室及樓層分配等等問題提出裁員,而不會引起恐慌。
「你都不知道,嚴馨送杯咖啡都能在他辦公室里待上一上午。」
「最近是不是工作量減輕了?」杜思同其實很猶豫,雖然知道前天晚上的事她錯得更多,但一想到梁瑾瑜和嚴馨,她就不想去解釋,不想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情,干脆再當幾天縮頭烏龜,反正梁若琳的訂婚日期要到了,她是梁瑾瑜的妻子、梁若琳的嫂子,當然不會缺席。
「雖然梁氏我沒來過幾回,但感覺確實沒有傳聞中來得緊迫,不過我是照樣天天趕稿的。唉你說,你怎麼就辭職了?你一走,我就感覺自己孤立無援,嚴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啊。」
「惹不起就躲吧,最近、最近梁氏可能不太平,嚴馨那邊你稍微當心點,多長個心眼,別傻乎乎的被當槍使。」
「你要是擔心我就不要辭職嘛,躲算什麼事兒啊,你總這性子,悶聲吃虧。」羅媛當然也只能說說,對于杜思同悶聲吃虧的脾性她很沒轍,如果是她羅媛懷了梁瑾瑜的孩子,就算梁瑾瑜和嚴馨已經論及婚嫁她也要去鬧一番!包別說兩人還沒到那種程度。
幣了電話,羅媛就看到嚴馨和梁瑾瑜一前一後從辦公室走出來,嚴馨臉上掛著一抹嬌羞的笑,身體不斷的往梁瑾瑜身上蹭,還伸手去挽梁瑾瑜的臂彎,邀請道︰「下班去隔壁新開的西餐廳吃飯吧。」
羅媛臉一沉,拿著自己的設計初稿走過去遞給嚴馨,眯起眼皮笑肉不笑的說︰「嚴總監,麻煩您看一下這稿子,我找您三四回了,原來您一早上都在梁總裁辦公室里啊。」
「這個我看過了,細節不夠精致,理念不夠大氣,你還有什麼意見嗎?」嚴馨抽過文件,睨了她一眼,隨手翻了翻。
羅媛冷笑一聲,「哪里敢,指不定什麼時候嚴總監就成了總裁夫人,掌握著我的生殺大權呢,我能有什麼意見?」雖然只是一時置氣,但羅媛心里這會兒真的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大不了她也辭職不干了,回去陪思同養胎!
嚴馨聞言勾了勾唇,側頭瞧了眼梁瑾瑜。
梁瑾瑜神色不變,越過兩人時才極為冷漠的留下一句,「上班時間說這些是非八卦,嫌薪水太高的話自己去找財務請扣。」
梁瑾瑜知道羅媛和杜思同要好,但是那天不歡而散,這兩天也沒見過面,梁氏境況又讓他焦頭爛額,還得做保密措施,根本無暇顧及那邊,這幾天也一直都是有火往心里悶的情況,自然就沒了以往的氣度。
「是啊,這種事還是下班的時候做比較好。」羅媛抽回嚴馨才翻開的設計稿,轉身回位子,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離去的梁瑾瑜听了個正著,「比如下班後在醫院門口摟摟抱抱什麼的,那就不算是辦公室戀情了哦?」
梁瑾瑜離去的腳步一頓,隨即恢復正常,而嚴馨卻眉梢一揚,不置可否。
在她看來,杜思同遞了辭呈無疑是宣告和梁瑾瑜兩人婚姻破裂,雖然之前她跟梁瑾瑜保證不會再介入他跟杜思同,但前提是那兩人沒想離婚,既然現在有了好機會,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正人君子不會選擇趁虛而入,所以也往往只能當個君子,而不是勝利者。
下班後,羅媛約杜思同出來吃飯。
「我覺得梁瑾瑜整合公司就是為了滿足私欲,和嚴馨朝夕相處。」羅媛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一幕還是覺得煩躁,吃下幾口飯後含糊地說︰「你是不知道,早上嚴馨那個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老娘真恨不得一拳砸扁她。」
「如果真想這樣,嚴馨當初就是他的得力左右手,何必往Y&M推?」杜思同沒什麼胃口,一手撐著下頷往窗外看。
A市的夜晚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燈火通明,和白日里冰冷的快節奏相比,多了那麼幾分難以言喻的繁華和嫵媚,可這究竟是城市的兩種面目,還是看它的人用了兩種心情和角度呢?
「那時候梁氏被媒體質疑嘛,當然要堵住那些人的口,現在估計是堵完了又想著人家了。」羅媛只是氣不過才這樣惡意的揣測一下,她雖然不知道梁瑾瑜是怎樣的人,但一個成功的商人不可能公私不分。
但他搞大了思同的肚子又不負責是事實,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和嚴馨調情,她就覺得對方屬性有點渣,這樣一來二去,對梁瑾瑜的印象就跌了不少。
「不過也不知道梁氏最近怎麼了,我去其他樓層的時候,偶然听到有人說最近遭到別的公司針對,業務頻頻被搶。」羅媛擦擦嘴,「我看他們挺空閑的,但總裁辦公室卻很忙,人來來去去沒個停歇,我都看見好幾次梁瑾瑜在打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原本就那模樣,總感覺神色不太好的樣子。」
「可能是出了點小問題吧。」杜思同垂著眼,「他也不是沒經過風浪、沒栽過跟頭的人,自己有數的。」
「也對。」
苞羅媛吃完晚飯,杜思同的心情一直沒好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回到杜家,直接上了樓找杜立行,原本在看書的杜立行見她回來,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也不說話,戴著眼鏡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