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振安心中的感動是無以言喻的。
她居然會為他而改變自己?雖然不過是留長發罷了,可是,對于別人而言簡單的事,卻不知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使她不顧一切地決定呀!畢竟她是易采荷,易鵬家中的珍寶,何時需要為了投他人所好而改變來著?可是,她就是為他做了。縱使只是件別人眼中芝麻綠豆的小事,他卻感受到她的心意,是真真正正的喜歡他,甚至愛他。
他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縱使曾有過猶疑,他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呵!他的采荷呀!
他停下手邊的工作,輕撫那猶是濕滌滌的長發,如捧寶貝般地掬起她一繒發絲至鼻間嗅了嗅。「好香。」
「當然,你才剛幫我洗好耶,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她雖然很喜歡這份親密感覺,卻也覺得他今天好像真有那麼點不正常,好像……有點疼惜她……哎呀!反正就是有點不對勁!
言振安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息,令她不禁感到酥麻,身上似有電流竄過般熱呼呼的。怕打斷這料想不到的意外驚喜,她甚至不敢出聲,就連呼吸都很輕,怕呼得太大口,會讓這美夢幻滅。
他的唇貼上她燥熱的臉頰,也感受到她的羞澀。呵!半夜會溜上他床的易采荷居然會為這普通的親吻感到別扭?他沒眼花吧!
終于,他的雙唇攻佔了她的紅潤,滑溜的舌挑開她的唇,毫無預警地,他的舌竄入她口中,肆無忌憚地擷取她的芳香、深深地探索。這次的激情熱吻,更較前幾次深情、溫柔,完全不同于往日懲戒意味濃重的吻。
他的手探進她的浴袍,輕覆她的柔軟,而唇也漸漸沿著她泛紅的粉頸,以磨人的速度吻嚙她完美的曲線,烙下他曾探訪的痕跡。尤其對每個傷痕,他都吻得格外的憐惜,
而她雖然明白接下來的舉動,卻仍壓抑下心中莫名的恐懼,柔順地服從他的要求。如果她會嫁人,今生也只願嫁他,而這是遲早得面臨的程序,只是順序顛倒罷了,她告訴自己。
在這激情的一刻時,易采荷的肚子忽然叫了一聲,打散了滿屋的春色。她像想到什麼似的笑了起來,而言振安再有情趣,也浪漫不起來了,只好停止挑逗的行止,君子地為她拉攏浴袍,強迫自己別去在意她頸上和鎖骨間被自己烙下曖昧的印記。
「啊!怎麼停了?」她一副失望的樣子,好像沒失身是件可惜的事呢!
言振安被她逗笑了。「沒辦法,誰教有人的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音,還不解風情地大笑出來咧!」
「肚子要叫,我也無能為力呀!它又不是經由大腦控制的。」人總得自失敗中學習成長,所以她從這次的情況里得到寶貴的經驗--以後要先喂飽自己和言振安,才能做這種耗力氣的劇烈運動。要不再多幾次這種殺風景的情形,真擔心他會「欲振乏力」。書上說男人是很脆弱的,特別是「那個」部位,她可不希望自己往後的幸福斷送了。
「那你突然笑出來,總該是屬于你大腦的管轄範圍了吧!」
易采荷想到適才發生的景象,不覺地又笑了。「我想到孔子,所以就不小心笑了出來。」
「想到孔子?」她還真有興致,想到死人。
「我的肚子餓想吃東西,所以是『食』,而我們方才的行徑是『色』。」她的臉又再次泛起紅潮。「孔子那句『食色性也』,說得很符合剛剛的我們,所以我就不小心笑出來了。」
言振安拿她沒轍,沒事她背那麼多死人話干嘛!
他認命地到廚房,準備她和他的晚餐。
易采荷趁他煮菜時,自他身後擁抱他。「別難過,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
拜托,剛剛表現出很失望的人好像是她吧!他轉身,給她銷魂蝕骨的一吻,趁她尚迷失在吻中時,趕緊將她推出門外。
唉,連炒菜時她也不放過他。不過他覺得她真的真的好可愛、好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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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他是不是厭倦我了?」易采荷著急地吼著,差點震破電話另一端易采蓮的耳膜。
「你別胡思亂想了。」易采蓮曾向叔叔打听過這個令采荷心儀的男人,叔叔說他這人只要認定了某事物,甚至是人,那就不會改變心意,沒理由這定理遇到采荷就改變了吧!雖然采荷真的令人頭疼。但他早該見識過了,怎麼會到現在才「退貨」呢?她該相信叔叔對他十幾年來的認識。
「可是真的很不尋常耶!除了三個月前他差點強佔我之外,他最近頂多只是親親我。就連我每晚睡在他身邊,他都不會把握機會,你不覺得奇怪嗎?男人應該是很沖動的生物呀!」像叔叔,就常在她們面前和嬸嬸接吻,好幾次都差點在她們這清純小女孩的面前上演活色生香的戲呢!要不是嬸嬸怕羞,常常在最後一刻恢復理智,敲醒她那色欲薰心的叔叔,她現在根本不必丟臉的去租些日本錄影帶,學習勾引的手法和在「那個」時所該有的反應。「我每次不顧形象拼命丟臉的引誘他,他居然都不為所動,還背著我睡著了。你相信嗎?我雖不是國色天香,但好歹也是個女人,他居然效法柳下惠那個死人。」她愈說愈氣。
「他不會是第二種的柳下惠吧?」雖然教唆自家人去失身是不對的,可是,那男人的確不尋常。
「什麼啊?」
「柳、下不會啊!」這是她們以前看第四台廣告時,為那些需靠藥物來重振雄風的男人取的戲稱。
「可是,我記得他那次對我動手時,我好像有感覺到他的反應耶!」雖然她未經人事,卻也非懵懂無知,小說和錄影帶可令她從中學了不少呢!
「會不會他又看上別的女人了呢?」也是男人的特性之一,她想到這點,突然氣憤起來。
「可是……」原本想否認這個可能的,畢竟,憑言振安的條件,多的是女人要倒貼,如果他性喜,早就有一月兌拉庫女人了,哪輪得到她,而且她也不可能看得上的他呀!但是,世事無絕對,也許……她的心情更加惡劣,心神不寧,她想到他最近身上好像常有種香水味,不同于陽剛的古龍水,而是完全的柔和香味。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是那種情況,我要怎麼辦?」她開始擔心了。以前的鶯鶯燕燕她之所以能暍阻她們,主要是他本身不曾對她們有任何好感,沒給她們任何希望,所以當時跟在他身旁的她,對那些近不了他身的女人而言是特別的,因此,她們會識趣的放棄。可是,這一次……他居然容許他人接近,她開始害怕,她不是唯一的「特別」了。
「不要擔心,現在他還沒對你開口要求分手的話,那表示情況還不是很糟,你只要在他完全變心前將他挽回不就結了。」雖然她沒遇過這種事,可是基于旁觀者清的道理,她比現在的采荷更容易厘清狀況。
「那我過年不回台中了,免得他被騙走。」被感情左右的易采荷已經不知所措了,只想堅守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