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拓一口干下,又啦哮道︰「他女乃女乃的,要讓我知道是誰陷害老子,我肯定要揍死他,割下他的肉,扔入海里喂魚!」
江定興心下一驚,但他並不認為江定拓已發現那些事是他干的,遂又為他倒了杯酒,擠出笑道︰「大哥別氣,我們兄弟倆今天就好好暢談,小弟請客。」
江定拓喝下酒後,大喝一聲,「好酒!真爽快!」接著,他叫來小二,點了一大堆菜。
江定興抽了抽嘴角,他點的都是最貴的……
菜上來後,江定拓一邊吃一邊大罵,「老子不會饒他的……老子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他又喝了杯酒,已不知不覺的喝下了好幾瓶。
江定興不斷替江定拓倒酒,听他不間斷的叫罵,眼底閃著鄙視,真覺得他粗俗不堪,這種人讓他繼承江記,江記肯定完了。
江定興自身的優越感更高了,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
「大哥,你別再喝了,會醉的。」江定興看他喝得差不多了,終于擱下酒瓶。
「那我要回家了,我娘子在等我……」江定拓站起身,醉的連站都站不穩。
「大哥,我差人扶你回去。」江定興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馬上一左一右扶住江定拓,卻不是往酒樓出口走,而是往房間走去。
走了一段路後,江定拓被扶著走進一間角落的房里,那張偌大的床上正躺著一個女人,他早就不勝酒力,一躺上就呼呼大睡。
江定興隨後踏了進來,拿了包紙包給身邊的手下。「點香。」
他的手下接過,將香粉倒入桌上一只小巧香爐里,疑惑地問道︰「二少爺,大少爺都喝了酒,醉得不醒人事了,這燻香真的有用嗎?」
「你不懂,喝酒後再聞這燻香會更有效,做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來,等到明天,只要他和有夫之婦私通的事傳了出去,他的人生就毀了。」
江定興說完,泛起令人感到恐怖的笑容,手下看得心里發涼,也只能听命行事的點香。
當幾乎看不見的白煙從香爐里裊裊竄出時,幾人已踏出房間。
門咿呀關上,江定拓馬上睜開清明的雙眸,弄熄了燻香。
他冷冷一笑,真是蠢蛋,竟還想用跟上回一樣的燻香害他,這次他可是先吃下可解任何藥或迷藥的解毒丹,才他跟著江定興來到此地。
咿呀一聲,門又開了。
「大少爺。」阿廣和幾個小二打扮的侍從走了進來。
「人走了?」江定拓坐在床上問道。
「是,二少爺和他的屬下都離開了。」阿廣說著,揉了揉頭,「我還被二少爺的人打暈,許是怕我回去求救吧,我的頭還在暈著呢。」
江定拓看他話還那麼多,應當沒事,便馬上命令道︰「把人換上吧。」
一刻鐘後,床上的女人被移到安全的地方,他們搬來另一個女人,谷清雪。
當江定拓听完江定興想陷害他的陰謀後,他和妻子決定將計就計,假裝上當,再反將一軍。
接下來,他便等著江定興動手,終于在今天,他邀他出來喝酒。
江定拓故意挑了這家酒樓,江定興邀他喝酒散心,當然要順他的意,他才會爽快讓他陪喝酒。
他挑的這家酒樓,也是許敬平開的,所以他做起事來非常方便,能讓他的人扮成小二進來當幫手,也能將白天捉來、還在昏睡的谷清雪帶進來和床上的女人做交換。
而且江定興實在太大意了,沒有留人在酒樓里,所以沒發現他沒真的被燻香迷暈,造成他的失敗。
「大少爺,現在要去捉二少爺嗎?」阿廣問道,二少爺毀了鴛鴦香丸還不夠,現在竟又想陷害大少爺,實在不可原諒。
「不,先讓他回家,要是他中途不見,怕他身邊的人會懷疑計劃失敗,又回來一探就不好了,就讓他先回家作個好夢,我再親自去捉他!」江定拓唇邊勾起冷笑,全身籠罩著一股森冷氣息。
稍晚,江定興睡得正熟,突然有道黑影無聲無息潛入房間,站在床邊看著他,正是江定拓。
江定拓站在床邊,看著睡夢中還露出笑容的江定興,神情一冷,點了他的昏穴,好讓他中途不會醒來,再輕松扛上肩,踏出房間、跳上屋檐。
江定拓用輕功迅速抵達酒樓,窗前早有人接應,他連忙將人帶入房里,讓他睡在谷清雪的身邊。
江定拓將點在兩人身上的昏穴點掉,又看了他們最後一眼後,朝阿廣命令道︰「點香。」
一大早,有一批人沖進酒樓,為首的是段家少爺段文旭,昨晚他接到消息,說他的妻子谷清雪和男人在酒樓里幽會。
罷好谷清雪出門未歸,段文旭將信將疑搜查妻子房間,發現谷清雪藏有男人送的禮物,在他的逼問下,她的丫鬟才坦承她最近都借口到廟里拜拜,實則和男人幽會,已維持三個月了,他大發雷霆,一早就趕來酒樓。
京城段家的少爺前來,門房豈會拒絕,況且老板還有特別囑咐他們,只要段家人一來,就馬上讓人進來,因此幾人立刻進去搜。
廂房里,江定興和谷清雪因燻香的關系,夜里不知纏綿了幾回,身上只用薄被蓋住,空氣里充滿著歡愛的氣息。
比清雪睡眼惺忪的醒來,看到身邊躺的男人,嚇得頓時清醒了,死命搖晃他,「定興,怎麼會是你?快起來!版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會……」
昨天下午,她和丫鬟在街上逛街,走到小巷時,忽然她就被人捂住唇拖走,接著就意識全失了。
江定興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看清楚他面前的女人時,嚇得大喊出聲,「清雪,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谷清雪腦袋一團亂,慌亂搖頭。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越來越靠近門邊,兩人不安的看著門,下一刻,一個男人破門而入,谷清雪一看清那人的長相,差點暈了過去。
「夫君……」她抖著聲喚道。
江定興听到谷清雪的話,臉都黑了,他此生從來沒有那麼恐懼的時候。
他心里只閃過一句話,他們被陷害了!
江定興和谷清雪私通被逮個正著,段文旭暴跳如雷,要不是念及江定興的江記二少爺身分,早將他處以私刑活活打死,哪還會只打個幾拳,便通知江家來帶走。
這畢竟也不是光彩的事,兩戶人家在京城都頗有名望,傳出這種丑聞彼此皆顏面無光,于是達成保密的共識,各自處置兩人,不再讓他們見面。
比清雪有可能會落得被休離的下場,但段家為顧及門面,或許會用其它方式懲處,總之不會讓她再佔著嫡妻的位置,或是宣稱她急病而死,或是將她送到廟里吃齋念佛,度過余生,而江定興被帶回去後,馬上被江老爺打了板子。
江老爺以為這兒子最省心,從小到大沒做過讓他操心的事,沒想到他竟和有夫之婦勾搭上,做出讓祖先蒙羞之事。
在打完板子後,江老爺罰他跪在祠堂里反省,好向列祖列宗謝罪。
元氏怎舍得看兒子受苦,連忙去向江老爺求情,知道兒子和有夫之婦有染,她比誰都吃驚,但她早該察覺到的,兒子近來有異狀,常在工作上分神犯錯,但她並不認為兒子會那麼大意,被段家少爺當場逮到,段家少爺怎會知道他們在那酒樓里,這說不通,一定有鬼。
且兒子明明跟她說有計策可以讓江定拓身敗名裂,要她睜大眼珠子看好戲,怎會變成他自己被發現與人私通,肯定是被陷害了!
她替兒子喊冤,「老爺,興兒是被陷害的,他怎麼可能會犯下這種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