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睡了嗎?」
夏晴送幫獨居老人送餐點,開車開到一半,想到明天弟弟要走大舞台,連忙把車停到路邊,打視訊電話給他。
「夏晴,我等你的訊息等好久了!」夏天一開口就露餡了,在姊姊面前,他仍像小時候一樣,是個愛撒嬌的跟屁蟲。
小時候他因為混血兒的外表,常被同學嘲笑欺負,姊姊看不過去總會幫他出頭,甚至還有一次和他的同學打架,雖然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但她也受了點傷,回到家後爸媽看他們一身狼狽,當然會問發生了什麼事,也把他們處罰了一頓。
但他記憶最深刻的是,姊姊那時候憤慨的告訴爸媽,要是同樣的情況再發生,她還是會和他們打架,因為她不容許有人欺負她的家人。
從那之後,他的心就完全被姊姊收買了。
「對不起,我太忙了,差點忘了,都準備好了嗎?記得放輕松,你只要像平常那樣表現就可以了,因為你是最棒的夏天!」
听到姊姊的贊美,夏天馬上漾開了笑臉。「我是你弟,自然不會讓你漏氣,明天你就等著看實況轉播,我一定會是最光芒萬丈的那一個,因為我是夏天!」
「OK!那我明天等著看轉播,現在我得去忙了,要是遲到了,阿滿女乃女乃肯定要罵人。」
「阿滿女乃女乃真的那麼凶嗎?好,等我休假回台灣,我去幫你搞定那個脾氣很臭的老女乃女乃。」
「好,就等你回來。」
「開車小心。」
結束通話,夏天還掛著滿臉的笑,看得劉雲珂有些不是滋味,因為夏天從來不會給夏晴臉色看,但她也不是真的嫉妒,畢竟人家是夏天的姊姊嘛。「可以睡覺了嗎?」
「可以了。」
「那晚安了,明早見。」
夏天乖乖起身走回房間,劉雲珂則殿後關燈。
阿滿女乃女乃的家是農田改建的平房,空間寬敞,房子四周都有圍牆,進大門後,一條路直接通到主屋前,前面還有個大空地,種了各式各樣的蔬菜。
阿滿女乃女乃和照顧中風癱瘓的好朋友張啟老爺爺,還有一位請來幫忙照顧的伯母三個人一起住,所以阿滿女乃女乃訂的餐點是三份。
平常除了送三餐,澆菜施肥的工作都是夏晴休息時做的活,她真的是被牽著鼻子走的免費義工。
夏晴開車來到阿滿女乃女乃家的大門前,她看了眼時間,晚了五分鐘,平常晚到一分鐘都不可以,如果她遲到,阿滿女乃女乃肯定會站在門口等著罵人,但今天鐵門是開著的,阿滿女乃女乃也沒站在大門口等她,太奇怪了。
夏晴才把車開進庭院,就看見一個男人纏著阿滿女乃女乃,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詐騙集團。
不能怪她有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人總是挑老人家下手,謊稱要推銷東西,趁機搶奪老人家身上的財物,阿滿女乃女乃住的地方雖然離住宅區不遠,可是也算是獨門獨院,很容易被盯上。
夏晴把車停好後,一手拎著要給老人家的早餐,一手抄起平常放在車里的雨傘,快速下了車,她走過去時,恰巧男子正在跟阿滿女乃女乃盧,要阿滿女乃女乃把口袋里的錢給他,這更讓她認為對方就是壞人,于是她放下早餐,高高舉起雨傘,對著男子的背用力打,還邊罵道︰「臭小子,好手好腳不學好,竟然敢動老人家的歪腦筋,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別打了!」挨了幾記悶打,陳承睿很快就扭轉局勢,轉了身,換他控制了那把雨傘,他定楮一看,不免感到驚奇,竟然是那位善心的March小姐!
話說她找來幫忙修車的人還真厲害,三兩下就把問題解決了,還替他帶路,讓他可以順利找到女乃女乃家。
「居然是你!我……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幫助你這種惡棍!」夏晴不甘示弱,用力的想把雨傘搶回來,嘴里仍繼續罵道︰「你好手好腳又長得人模人樣,為什麼不好好找份工作,偏偏要來騙老人家的錢,太可惡了!」
都怪她剛才太擔心阿滿女乃女乃,才沒注意到他的車,要不然她應該先踢個兩腳再說。
陳李阿滿一開始看得一頭霧水,但听到夏晴那番罵人的話語,約略猜到了點端倪,但她沒阻止,反而在一旁當起看戲的。
「什麼跟什麼,我什麼時候騙老人家的錢了?!」陳承睿一臉無辜。
「你睜眼說瞎話啊,那位不是老人家是啥?」
看向夏晴指的人,陳承睿馬上喊道︰「女乃女乃,您也說句話吧,快點替我解釋!」
「臭小子,你是真的在騙我的錢啊!」陳李阿滿壓根沒打算解救孫子,還落井下石。
陳承睿無奈的替自己辯解,「我是那位老人家的孫子,我沒有騙錢,只是在做一個試驗。」
聞言,夏晴終于冷靜一點了,停止了和他拉扯的動作,但隨即想到了什麼,火氣又沖了上來。「臭小子,就算她是你女乃女乃,你也不能騙她錢啊!」
「我……我就說了我不是在騙她錢,我是在試驗!」
「試驗什麼,你說清楚!」
「試驗我女乃女乃有沒有失智癥……」
話剛出口,陳承睿又被打了,但這回打他的是陳李阿滿。「你這臭小子,竟然敢試驗你女乃女乃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不是不想活,是一個死黨告訴他,老人家的生活如果沒有刺激,很容易老人痴呆,他擔心女乃女乃也會這樣,所以就故意鬧她,要她把身上的錢給他,沒想到實驗還沒個結果,就討來一陣毒打,真是倒霉透了。
「算了,看在剛剛你幫了我的分上,我不跟你計較。」陳承睿把雨傘還給她,說道。
「唷,還不跟我計較呢!明明就是你做錯事,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欺騙老人家就是不對,快道歉!」夏晴沒好氣的罵道。
「我……」他頓時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陳李阿滿也幫腔道︰「快道歉,臭小子!」
「你們……」竟然一搭一唱的,而且這女人是誰啊,怎麼跟他女乃女乃好像很熟的樣子?
「啊!我忘了,我還得去送早餐,阿滿女乃女乃,你們的早餐在這里,菜我下午再來澆水。」把早餐交給阿滿女乃女乃後,夏晴連忙往車子走,但走了幾步路,又踅回來指著陳承睿問道︰「這人……應該沒有立即危險性吧?」
「快去吧,這小子沒膽動我。」陳李阿滿笑道。
「好,再見。」
直到夏晴把車開走了,陳承睿才回過神來。「那個女人是誰啊,沒頭沒腦把我打一頓,竟然就那樣走掉了?!」
「外送的。」陳李阿滿哼著氣,轉身往屋內走,準備去吃她的早餐,完全不想理會孫子的錯愕與哀號。
起初陳承睿很難接受自己竟然被一個外送的女人給打了,但後來想想,女乃女乃能認識這樣仗義的人也不算是壞事,所以他很快就不氣了。
因為送餐點的老女乃女乃住在狹小的巷子里,車子進不去,夏晴便把車子停在巷子附近的路邊。
送完最後一份早餐,她回到停車處,就看到魏嘉寶拎著大包小包等在她的車子旁。
魏嘉寶是她的學長,大她一歲,也是二寶的大哥,二寶名叫魏嘉靖,因為她叫魏嘉寶大寶,所以就直接叫魏嘉靖二寶了。
他們兄弟和她是打小一起長大的,玩也玩在一起,大寶很擺明的要追她,但她也很擺明的告訴大寶,她只把他當哥們。
不過說歸說,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對牛彈琴,大寶依然對她猛獻殷勤,哪怕她人還在台北工作的時候,大寶也三天兩頭往她那兒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