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傻乎乎的頂著大太陽去幫她排限量球鞋時,我親眼看到她和朋友在KTV吹著冷氣歡唱無限。」
劉克瑾楞住,這是真的嗎?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那是因為我同學也去排了限量球鞋,他在隊伍里看到你,以為是我讓你頂著大太陽去排隊的,隔天把我臭罵了一頓。他就是那個買水給你喝的好心人!」
一個會使心計利用同學的人,能是什麼好女孩?不管她長得有多漂亮,在梵季諾眼里都是丑陋無比的。
當然,那件事他確實是太魯莽了,再怎麼樣,他也不該讓張安祺在大庭廣眾下丟臉。可是當下他就是火了嘛,想到劉克瑾被她以為的好朋友耍得團團轉,護短的他就覺得非要替她出氣才行。
至于強吻她……年輕不懂事,以為這樣做是在向大家宣告,劉克瑾是他梵季諾罩的人,誰都不準欺負她,殊不知反而讓她被指指點點,連帶導致她之後根本完全不理會他,甚至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出國前,他就想找她聊聊,親自跟她道歉,偏偏她躲得跟什麼似的。最後沒法兒,他只好從國外寫信回來,誰知道她卻連一封都沒看到……這一定是老天在懲罰他。梵季諾自我解嘲的撇了撇嘴。
不過,他可一點都不後悔跟張安祺說那些話。
原來這整件事還有這樣的意外插曲!劉克瑾驚訝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偷偷覷了他一眼,糟糕了,他一定氣憤又懊惱,明明是為了給她出氣,她卻不識好人心,反過來指責他的不是。
倒是張安祺讓她很意外,畢竟一直以來,她都很真心的對張安祺,允諾幫忙也從無反悔,她為什麼要這樣欺騙她?與其說生氣,還不如說是感慨。
「我不是沒根據的懷疑張安祺,她城府太深,而你又太笨——」
「干麼一直說我笨,我還不是給你耍笨的!」她嘟嘴瞪他。
「我問你,張安祺暗戀我的事情,你應該很早就知道了吧?你知道後,心里難道就沒有一點點不舒坦嗎?」
糟糕,還真沒有,她甚至覺得張安祺眼光肯定有毛病,否則怎麼會喜歡這個跟大魔王沒兩樣的梵季諾。
「張安祺每天都說,我听到耳朵都快出油了,能有什麼感覺?再說,你當時對我那麼壞,我恨不得離你遠遠的,最好你永遠別出現我面前。」
只是沒想到,等他真的不再出現後,她的心竟覺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令她不知所措。
「你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喜歡我的?」
「我——」她即時住嘴,別過頭,踐拽的說︰「誰、誰說我喜歡你了?想得美!」
「你你你……我真是白在乎你了,早知道就不幫你出氣,讓你繼續當傻子算了。」
心寒吶。
听見他說在乎自己,劉克瑾心里美美的,胸口漲滿了竊喜。
她用手肘頂頂他,「你都在信里寫了什麼?」
「想知道?」
她討好的點點頭,笑得甜甜的。
他笑了笑,下一秒立刻變臉,表情超臭,「偏不告訴你。」松開她,抓過一旁的褲子套上,作勢起身離開。
劉克瑾情急之下從身後抱住他,「拜托啦,告訴我,你到底都在信里跟我說了什麼?」
這些年,他就像被強力清潔劑抹過一樣,半點痕跡都不留,好幾次她都懷疑,梵季諾這個人真的在她生命里出現過嗎?又埋怨他怎麼這麼無情,年節連張卡片也沒寄,而她卻傻傻的牽掛著他。
所以,之後在SpeedyMultimediaGroup遇到他,她是能躲就躲,半點也不想跟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有交集。
所以,也才會在听到面店老板說他其實回過台灣幾次,卻都沒跟自己聯絡,而一時又氣又委屈的哭了。
梵季諾伸手搭上還在腰間的手臂,一陣摩挲。
罷到國外的頭一年並不好過,除了要面對全新的生活和課業,還發生了讓他痛苦的一件事,狠狠打擊了他引以為傲的夢想,令他分外地想念遠在台灣的她。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劉克瑾驀地眼眶發熱,好像有什麼液體要從眼楮里流出來似的。她連忙低下頭,額頭抵在他身後,就怕淚眼汪汪的模樣會被看到。
梵季諾隱約听見她似是在啜泣,心疼了……
包力達說得對,盡避劉克瑾悍得像男人,但她終究是女人,也有軟弱的時候,也有管不住眼淚的時候,比如現在。
「真是個傻瓜。」他側過身,騰起手,輕輕地揉著她的發頂。
他的溫柔,沒有穩住她的情緒,反而讓她更激動,像是爆開來似的——
「我就是個傻瓜!我、我還以為……你真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了,只有我自己還像個傻瓜,在心牽掛著你這個成天把我呼來喝去的混蛋。我甚至懷疑……我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患者,天生受虐體質,才會這麼病態的想著你。」
她的告白讓梵季諾心頭一緊,又疼又憐惜,轉身彎下腰,一把將她扣進懷里,熱烈的吻住她。
劉克瑾亦仰起臉,熱烈回應。
原來不是她一廂情願,原來,他心里是有她的……
吻著吻著,氣息亂了,她又被他推倒了。
這一次不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應,可以敞開胸懷的被愛,劉克瑾的心,更甘甜了,覺得幸福。
這一夜,他說︰「留下來,別走,我想跟你一起醒來。」
這一夜,她說︰「那個攝影課……可以不要去嗎?我好歹是C大新聞系畢業的,你讓我跟包力達那個傻菜鳥一起重新學攝影,不是打我臉嗎?他以前可是很崇拜我的,你這樣安排,以後包力達哪里還會服我這個老大?」
黑眸冷冷斜睨她,「當初就是沒我在旁邊敦促你,新聞攝影學得三三六六,說你是C大新聞系畢業的,我都替老師汗顏。你該不會是期末拎兩只雞去賄賂老師,新聞攝影才沒被當的吧?」
「才不是!我是那種人嗎?唉唷,我不管我不管啦,我不要跟包力達一起去上攝影課,這樣我多糗,被其他同事知道,我要抬不起頭了啦!」
他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你喔,什麼時候學會耍賴這一招了?」
總不能白白被潛規則吧,好歹要把握機會吹吹枕頭風,爭取一點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才不枉被潛咩。
「現在學的。唉唷,好不好嘛,拜托拜托啦……」她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哀求,柔若無骨的身子拚命往他懷里鑽。
沉吟須臾,梵季諾慎重做出決定,「既然你那麼不想跟包力達一起去上課,那好吧,就讓包力達自己去上課,至于你……自己的女人自己教,我就不信教不好你。」
本來心里要放煙火了,听到梵季諾這麼說,劉克瑾悻悻然地抽了抽嘴角,收起內心里的煙火,幽幽說︰「我想我還是去跟包力達一塊兒上課好了。」她拉過棉被,默默躺下。
「喂,你什麼態度?我親自教你你還嫌啊!劉克瑾,起來,你給我起來說清楚……」
劉克瑾緊緊抓著棉被,死活不理。
傻了才跟他學攝影,梵季諾這家伙瘋攝影的模樣她以前又不是沒看過,若真讓他來教,不把她操得死去活來才怪!
她劉克瑾是那種就算不能長命百歲呷百二,也想在有限的人生里活得舒坦些的懶惰鬼,偉人她才沒興趣當。
第6章(1)
劉克瑾和出面指控小天王汪競東始亂終棄的李小姐約在一家隱密的咖啡廳里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