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屁!」
「屁我是不懂啦,人性我懂,老大的心情我更懂。」他撒嬌的蹭了蹭劉克瑾。
「滾開,我警告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我跟他才不是什麼親密伴侶。」
包力達像是看見怪獸似的盯著劉克瑾,「都上床了還不算親密伴侶?」難不成叫炮友?「哇靠,老大,原來你思想這麼前衛喔!失敬失敬。」
「包、力、達!看我不打死你!」
可盡避打了包力達泄恨,下班後,當大家紛紛走人,劉克瑾卻遲遲沒走,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蹙著眉忍不住想——
對啊,她和他到底算什麼?
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結論來,煩躁不已的抓著自己的頭發。
克星呀克星,梵季諾根本天生就是她的克星來著。
此刻,一牆之隔的總編輯辦公室里,劉克瑾的克星梵季諾正在接一通越洋電話。
長指間夾著一根煙,桌前的台燈映著他嚴肅的半邊臉,不知為什麼,似乎隱隱有股悲傷的感覺。
「東西我收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想我啦?」銀鈴般的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他吸了一口煙,幽幽說︰「想,很想。」
笑聲收斂,再開口語氣變得溫柔,「別心急,讓我收拾一下,最快這兩天就動身,你乖乖在台灣等我吧。」
「嗯,看你什麼時候到,給我一通電話,我去接你。」
「好。」
幣了電話,捻熄手中的香煙,梵季諾把桌上的文件掃進公事包里,摁掉台燈,挎過大衣,起身離開辦公室,一出來就發現劉克瑾抓著包包,準備要走。
許是一時沖動,許是這種時候特別想要她的體溫,梵季諾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走。
「喂,梵季諾,你土匪啊!傍我放手听到沒有?我……唔?!」
進了電梯後,他冷不防的回身,臉龐瞬間壓下,不偏不倚的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的與之糾纏,劉克瑾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推開他。
「跟我回家。」他用那啞得不能再啞的嗓音對她說。
劉克瑾身體里的血液竄得飛快,心髒更是怦怦怦跳個不停,本有滿腔的怒火要對他發飆,可一看著他,她就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眼神深沉的像海那麼深,里頭似乎藏著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劉克瑾理也理不清。
可怕的是,光是被他這樣看著,心就莫名覺得揪疼,覺得不舍,覺得哀傷。
然後她就像是魂魄被吸走的傀儡,不由自主的邁著腳步,往他想要她去的地方走。
指節分明的大掌擰握住她彈性而飽滿的胸房,放肆的揉弄著,梵季諾挨著她的頸側,綿密又激烈地落下一串又一串的親吻,像是要在她肌膚上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那般霸道。
房間里的溫度高漲,一如兩人的。
劉克瑾被深深的擠壓在他和床褥之間,承受著來自梵季諾的雄性力量,美目迷蒙,意識渙散,被吻得嫣紅的小嘴不斷逸出無助的嬌喘嗚咽……
梵季諾的眼眸寫滿了沉淪與迷醉、壓抑與瘋狂,瞬也不瞬地緊緊凝視著她的每一次顰眉蹙額,每一次的舒眉展顏,他狂野而不失溫柔的在她身上制造快感,持續不斷地頂著她。
身體像是條緊繃的弦,快感堆積至極限後驟然斷裂,空氣里揚起釋放的低吼,很男人、很陽剛,呼應著她高亢失序的嬌泣。
之後的好一陣子,誰也沒說話,就是呼吸,從開始的急促漸漸趨于緩和,直到跌宕起伏的心緒真正平復下來……
呀,讓人在驚濤駭浪中領受極限般的快感,又讓人在歡暢淋灕後精疲力竭的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失去他暖燙體溫的劉克瑾軟軟地臥在床上,側著身,把自己縮成了小蝦米。
她掀了掀眸,用那雙還染著的氤氳眼眸,默默看著窗外懸在城市建築頂端的清冷彎月,腦中思緒紛亂,就像一團怎麼理也理不出線頭的毛線。
瘋了,真真是瘋了,否則怎會他勾勾手指,她就鬼迷心竅的跟著來了?
喔不,人家可沒勾手指,從頭到尾他不過是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話罷了。劉克瑾懊惱的閉閉眼楮。
我說老劉呀老劉,你這是什麼受虐體質啊?你不是應該對這個可惡又可恨的梵季諾避之唯恐不及嗎,怎還會如此?
據說罹患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人便是如此,即便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也滿心甘甜,她不會就是一個吧?
幽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下一秒,整個人便又被暖燙的身軀全面包圍。
梵季諾靜躺了好半晌,側眸看去,見她像蝦米似的縮著身子,心頭一軟,便想也不想的靠上前去,從身後緊緊抱住她。
兩人又是一陣無聲廝磨……
劉克瑾沒力氣推開他,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稍早時,那令她揪心的眼神。
梵季諾今天似乎有些不大一樣,那樣陰郁的眼神是她不曾見過的,肯定有旁的事情讓他煩惱,而且,她還在他嘴里嘗到淡淡的煙草味。
他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她納悶的想。
鮑司設有吸煙區,平日里誰要是煙癮犯了,就會在那吞雲吐霧個兩口,劉克瑾卻一次也沒見過梵季諾在那里出現。好,就算他像賴總編一樣,比較喜歡躲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吞雲吐霧,照理說衣服多少也會染上煙味才對,可他身上除了高地杜松的氣息,劉克瑾從沒察覺到有半點煙味沾染,著實吊詭。
好啦好啦,反正他就是一團迷霧,是她心里的一筆爛帳,既然得不出具體答案就不想了,免得腦子爆炸。
享受吧!誰讓她對他的踫觸似乎也有些上癮了呢?
劉克瑾享受著他的輕撫,昏昏欲睡之際,冷不防地听到那低沉沙啞的嗓音說——
「你喜歡我對不對?」
宛若觸電般,劉克瑾一秒撐開沉重的眼皮,整個人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咪,咻的從他臂彎里的舒適圈閃了出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誰喜歡你來著?」她大聲駁斥。
「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肯跟我回來?」他語氣慵懶而溫柔,黑眸淡定卻透著犀利。
「我、我……」
本想回「你的性能力讓我很滿意」,但轉念想,梵季諾天生恥度無下限,屆時反唇相譏的話只怕會比她更下流百倍,受不了的肯定還是自己,就甭給自己找麻煩了。
不過,倒是有一事可以趁機說嘴泄恨。
她冷笑輕哼,「好歹也打滾了幾年,職場潛規則這玩意兒能不曉得嗎?這年頭違逆上司的都沒好下場,我總要學得識時務些。否則,我今天還能重學新聞攝影,哪天說不定一通電話就把我給炒了,叫我回家吃自己,趁現在還有機會,我豈能不多奉承、多伺候些?」
听著她夾槍帶棍的瞎扯著職場潛規則,梵季諾挑了挑眉,表情玩味。
丙然生氣了,因為叫她重學新聞攝影,傷了她大記者的自尊心了。
不過,她真當他傻子,不清楚她劉大小姐是什麼拗脾性的人嗎?即便一條路走到黑,她也是那種拗著不轉彎的硬骨頭,最好區區一個職場潛規則就能讓她乖乖就範。
也別拿女人也有需要這種說詞來打發他,她平素里跟包力達口沒遮攔,大刺刺的沒半點淑女樣,骨子里卻是個傳統又保守的實誠丫頭。上次,他便知道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更別說今晚他解她衣裳時,她幾乎羞得渾身都在顫抖,好像多看她一眼她就會當場窒息,連腳指頭都緊張地蜷縮。
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心甘情願的交出全部的自己,由著他對她索求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