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她揉揉發癢的鼻子,眼楮依然沒睜開。
「老大,清醒一點,不管你是要搭火箭還是要用飛的,總之,務必要用最快的速度進公司,總編大人在找你……而且臉色很難看。」最後一句話,包力達是搗著話筒說的。
總編大人的臉色很難看?!
哪怕一開始靈魂還在神游太虛,听到最關鍵且致命的一句話後,濃濃的困意立馬被嚇退至五十公尺外。
shit!死定了,這下真的要死翹翹了!
劉克瑾霍地站起身來,「噢……」好酸好痛啊。
她可憐兮兮的揉著腰,小心翼翼地貓著身子,找尋四散的衣物。
奇怪了,她有這麼邋遢喔,居然把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浴室在左手邊那扇門後。」沙啞的男嗓陡然響起。
劉克瑾頓住動作,循聲看去。
梵季諾一派瀟灑的將手肘抵在屈起的膝蓋上,掌心輕托著臉,頭發凌亂卻別有一番味道,上身完全赤果,窗外陽光正好灑落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肌上,閃亮亮的誘人,畫面美得好像是在拍寫真集。
她心髒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大一下!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是我家。」胸膛因為笑意輕輕震了一下。
他家?!
劉克瑾飛快的掃看四周,下一秒,思緒回籠,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像快轉般飛速在她眼前重新上演。
都說酒後失身卡自然,她明明沒喝一滴酒,怎麼也……
她懊惱的猛敲自己腦袋。
劉克瑾呀劉克瑾,你是腦袋有洞還是被門夾到,想你一世英名就毀在一時的情不自禁上了,到底是在心動個什麼鬼啊你?這下好了,睡了不該睡的男人,把情況搞得這麼復雜,看你怎麼收拾!
對對對,現在要怎麼收拾……她偷偷瞄他一眼,心想,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該多好,至少她可以把自己埋起來。
「你先去沖澡,待會我送你回家換套衣服,我們再一起進公司。」
炳哈哈,這位大人,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一起進辦公室?那不天下大亂才怪。劉克瑾苦笑。
見她一動也不動,他挑眉,「難不成你想一起洗?」
像是被雷劈中,劉克瑾表情驚恐宛若見鬼,抱著衣物踉踉蹌蹌地奔向左手邊那扇門,活像身後有怪獸在追她似的。
梵季諾低頭一哂。
這女人還真是迷糊的緊,慌張的身影也很有戲。
浴室內,劉克瑾抵在門板上,不住的深呼吸……梵季諾果然是那種沒有最無賴,只有更無賴的超級大無賴,居然堂而皇之說出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臉上還全然沒有半點尷尬,如此游刃有余,莫不是把女人帶回家滾床單已經是他無聊時的消遣?
切,那她算什麼,自動送上來給人吃白食的?吼吼吼,再情不自禁啊,活該賠大了!她懊惱地痛罵自己昏庸。
「需要我進去幫忙就喊一聲。」
門板後突然傳來他的說話聲,劉克瑾倏地別過頭去,覺得不妙,趕緊把門牢牢鎖上,畢竟她面對的可是個超級大無賴。
「喔,忘了跟你說,鎖門沒用,我有鑰匙。」
「你……王八蛋!賓!」
她氣呼呼的把衣物往架上一放,轉開蓮蓬頭,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清洗干淨,雖然嫌棄卻也沒辦法的將昨天的衣物穿回身上。
走出浴室,梵季諾迎面走來,再三叮嚀,「等我,我很快就好。」順手撥撥她的頭發,這才越過她走進浴室。
吧麼,把她當小狽狗喔?劉克瑾皺眉。
不行,跟他獨處太可怕了,腦袋不自覺得會想起昨天的事情,更別說她要真和他一起進公司,信不信,一個小時後她立馬成為全公司女性員工的頭號大公敵!
趁著他在洗澡……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劉克瑾迅速來到玄關。靠,連彎腰穿鞋子都覺得痛苦,梵季諾這家伙真的是對她下重手啊!忍不住再暗罵他幾句沒人性,接著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身影往門縫一閃,成功逃月兌。
等梵季諾圍著浴巾出來,發現佳人不見蹤影時,他一點都不意外。
丙然又開始躲著他了!
她到底把他梵季諾當成什麼了?用過即丟的衛生紙嗎?
他勾了勾嘴角,眸里透著冷意。
轉身,目光被椅腳下的東西所攔截,他走上前去,彎身拾起——是她的夾式耳環,他親手取下的,因為會阻礙他親吻她敏感的耳垂。
他將耳環凌空懸在指尖,眯著眼楮,想象華麗又招搖的它在她發間若隱若現的神秘姿態,忽地,目光一閃,他反手一握,耳環靜靜躺在他掌心,長指一撥,耳環翻轉過去,暴露了藏在上頭的秘密。
微型攝影機?!
梵季諾眉梢輕挑,暗忖他們兩個跟這玩意兒還真有緣。
在一個門窗緊閉,卻又煙霧繚繞的空間里,被高分貝的痛罵一個多小時,光「你是豬嗎」這句話,平均不到五分鐘就要被使用一次,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懷疑,以為自己真的是豬,堪稱是罵人史上不敗的經典詞匯。
走出總編辦公室時,劉克瑾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用「滿面全豆花」這樣的泛泛之詞可以形容,根本像是被人砸了一頭臭雞蛋後,還被強按在泥地里狠狠滾過般灰頭土臉。
還好,她挺住了,至于上司大人為何會像是吃了炸藥一般,是因為總編得到消息,每家報章雜志都準備要刊登汪競東的大新聞,唯獨他們芒果周刊沒有跟進。
「老大,你還好吧?」包力達同情的問。
「暫時死不了,就是體內咖啡因含量嚴重不足,急需補充。」比了個喝咖啡的手勢。「電話幫我注意一下,有什麼事情喊我一聲。」
「Yessir!」包力達用生命保證。
刷了門卡,走出辦公室,直接拐向右手邊的咖啡販賣機,翻出身上的銅板,買了一杯熱美式咖啡。
總編大人煙抽太重了,害她都快尼古丁中毒。劉克瑾一邊啜著咖啡,一邊把憋在身體里的郁悶濁氣吐出。
悶氣可以吐出,可這腰酸背痛……
天啊,要死了要死了,渾身上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頓,再把斷掉的骨頭隨便拼湊塑型,隨時都像是要散了架似的。
人吶,果然不能太縱欲,瞧,這下報應來了。
梵季諾也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平日里一副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樣,不想卻是個深藏不露的禁欲系男人。月兌了衣衫、吻了人,骨子里那媲美豺狼虎豹的野性便盡顯無遺,對她索得既凶且狠,把她這把珍藏多年的老骨頭折騰得快要不行,完全沒在手軟。
劉克瑾敲著肩膀,順勢舒展僵硬的身子
「老大老大,快遞一早送過來的,你快瞧瞧。」包力達眼神透著興奮,「跟上回送來爆料線索的方式一模一樣,用的紙袋也是同一款。我說都什麼時代了,這手法也真是不科技!」
「對,真不科技,怎麼不寄E-mail,最好幫忙把完整的新聞內容都擬好,把稿子一並弄得妥妥的送上來,你覺得怎麼樣?」
「嘿嘿嘿,那倒不用,我可不想失業哩!」包力達傻笑。「老大,快看看吧!」
說起這個包力達,真是好氣又好笑,她搖搖頭,一把抽過牛皮紙袋,打開,取出里頭的……照片。
劉克瑾挑了挑眉。
「哇靠,這些照片很有爆炸性喔!我們跟了這些天,連一張震撼性的畫面都沒拍到,對方迫不及待送來,是不是嫌我們效率太慢啊?」
啪!一記重擊不偏不倚的落向包力達的腦門。
「有你這樣自己擠兌自己的嗎?蠢吶!去去去,去做你的事,讓我一個人冷靜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