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禾收回目光,看向秦嬤嬤,「本王沒胃口,伺候沐浴吧。」
「老奴斗膽,爺近日食欲不佳,這樣下去實在不好,還是吃一些吧。」她是他的女乃娘啊,關注的就是他的食衣住行,就算他成了世人聞之喪膽的惡王爺,她還是無法不關心。
然而穆敬禾只是用深幽的黑眸冷冷睨視,迫使她不得不改口,「是,老奴馬上去準備伺候主子沐浴。」
真差勁!秦嬤嬤是關心耶,凶什麼凶!竹南萱有些不滿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那雙黑眸突然射向她,也捕捉到她的不悅。
她嚇了一跳,急忙擠出一張笑咪咪又善良無害的神情,卻得到他的一抹冷笑。
完了!他這樣就像個如假包換的奸臣啊!竹南萱在心里哀號。
穆敬禾步履優雅的走到她面前,話卻是對秦嬤嬤說的,「就讓她伺候吧。」
秦嬤嬤才快步往門口走,這一听,連忙回頭,「可是……南萱還不曾伺候過爺呢。」
「是呀,是呀。」竹南萱用力點點頭,她沒打算一上班就看奸臣的,萬一太養眼,長針眼怎麼辦?
但穆敬禾已回到椅子坐下,話也仍是對著秦嬤嬤說,「嬤嬤年紀大了,竹南萱既然取代紀小密,早晚都得上手。」
「是,老奴遵命。」她連忙向主子一福身,再示意竹南萱跟著做,隨即拉著她快步往外走去。
竹南萱覺得前途多舛,這個奸王看來很難討好!
在一陣忙忙碌碌,秦嬤嬤的提醒再提醒下,竹南萱獨留在連接寢房後方的大浴池。
這間浴池會不會太奢華了?金碧輝煌、雕龍刻鳳的牆上四角瓖嵌的是夜明珠吧,不會太大顆嗎?她呆呆的看著,就連穆敬禾已走入浴池,她還專注的仰頭,張大嘴轉起圈圈,連聲贊嘆天花板上的細致雕刻。
「竹南萱。」
一聲冷冷的召喚,讓她嚇了一大跳,瞪著已經站在浴池前的穆敬禾,她吞了口口水,拍拍胸口,快步上前,「奴婢來了。」
真是的,她知道他是練家子,听說武功還相當高,但走路也別一點聲音都沒有嘛,又不是阿飄來著。
她心里嘀嘀咕咕,但動作可不敢停,趕緊依秦嬤嬤的交代替他月兌衣服。
但她真的太矮了,得努力的踮高腳尖才能勉強踫到他的肩膀,再加上這間浴池因熱氣煙霧繚繞,她是汗流浹背的才褪去他身上外袍,她看了看,這外袍濺了點血,剛剛秦嬤嬤跟她咬耳朵,說紀小密死了,爺的心情肯定不會太好,要她小心再小心的伺候。
那麼,這沾染的會不會是紀小密的血?還有,太子的耳朵帶傷又是為什麼?那傷口頗深,太子卻還能安坐說話,看來不是當太子的人要很能忍痛,就是古代的藥還挺好用的……
「秦嬤嬤照顧本王二十多年,誠惶誠恐、盡責盡心,她推薦的人應該可以在王府待上幾年,怎麼本王現在就很想將你這不專心的奴才給扔出去呢?」
冷颼颼的一席話從頭頂傳來,她倒抽口氣,連忙收斂思緒,再裝出好愧疚又好抱歉的神情,「請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只是一時失神,絕不再犯。」
他冷冷瞠視,她亦勇敢的直視。
他面無表情的點個頭,她眼楮浮現笑意,但又立即變正經,努力的伸手長臂,替他月兌下剩余的內衫等衣物,面對重要三點,尤其是胯下那一點,她有點驚愕那個大尺寸,但也僅是驚愕而已,沒有其它情緒,就像護校老師說的,那就是個器官而已。
穆敬禾赤身的步入浴池,對一旁美麗年輕的丫鬟沒有太多感覺。
事實上,在男女上他向來沒有太多的渴求,練武、操兵、戰事還有替母後及皇兄鏟除異己就耗去他太多的精力,雖然已二十七,但他無妻無妾,連個通房也沒有,真有時,郭總管就會安排適宜的青樓女子進府,但無人得以窺伺床笫之事,即使是該名女子。
一切都只會在黑暗的房里完成,結束後,女子得馬上著衣,直接送出府。
此時竹南萱已走到他身後,拿了水瓢及毛巾,邊淋邊替他刷背,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
男人的她在醫院看了不少,在讀護校時也打著研究人體之名,與幾名同學看過限制級或國內外男明星的清涼寫真集,來個超級比一比,這個古人的身材真的很好,結實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跟那些男模有得拚——
「看夠了嗎?」穆敬禾冷冷聲音又起。
「看夠……咳咳,沒有。」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的膽子不小。」
她皺眉看著他寬厚結實的後背,是指敢看他的?還是看到男人的,她臉不紅氣不喘?「在前來王府的一路上,帶領奴婢的小廝已告知奴婢將做的事,其中一項即為伺候沐浴,遂已做了許多的心理準備,絕不大驚小敝。」
「本王討厭多話的人。」
那你也早點說啊,她都說完了!竹南萱在心里抱怨,表面上還是應了一聲,「是。」唉,他不好相處是預料中的事,但個性會不會太機車?
真是,她穿越重生是好事,但壞在這主子不好,說來,她的運氣還是稍稍背了些。
「你真要本王將你扔出去嗎?」穆敬禾冷聲再起。
「不,不,奴婢專心!」
她急急收斂心緒,慶幸自己是名護士,對男人的不致有太多的幻想,不然,要將他前前後後的這里洗洗、那里搓搓,還真的會羞死人。
尤其胯下那話兒,雖然是隔著細柔的毛巾搓揉,但觸感引發想象力,再加上它會自然的反應——媽媽咪呀,她的腦袋還是染黃了,快快轉移陣地吧。
于是她又回去搓他的背。
這座人工浴池氤氳著霧氣,溫度也剛好,像處在三溫暖里,讓一路奔波又大量勞動的她覺得很舒服,不免昏昏欲睡起來。
對穆敬禾而言也是如此,放松之余,濃濃困意也逐漸襲來,只是他的眉頭沒多久就擰起來了。身後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刷著,甚至還刷了他的後腦杓一下,接著,某個東西敲向他的背,頓了一下,離開後,突然又重重的敲了他一下。
他轉過頭去,沒想到這奴才竟然閉著眼在打盹兒,但拿著毛巾的手還是伸過來,往他的臉刷了下去,讓他臉色丕變。
第2章(2)
「該死的——」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又朝他的臉潑了一勺子水。
「咳咳噗……」他喝到沐浴水,嗆到咳嗽,「竹南萱!」
他吼聲一起,她擰眉睜開眼眸,還恍惚的瞪著他看,見狀,他火冒三丈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暴的將她整個人以倒栽 姿勢拖入浴池里。
「咕、咕嚕咕嚕……咳咳、咳咳——」竹南萱急急的鑽出水面,人雖清醒了,卻不解她怎麼洗主子洗到自己也進到浴池來了?
瞧她還一臉困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穆敬禾怒不可遏的再次扣住她的後腦杓將她壓入水下。
「咕嚕嚕……」救命……她害怕的手腳用力拍打,弄得水花四濺,再加上手腳無眼,右腳好巧不巧的就踢中他的命根子!
穆敬禾俊臉悚地一變,差點痛呼出聲,他咬牙切齒的將她用力一推,一手撫著慘遭暗算的命根子。
這一推力道不算弱,好在浴池夠大也夠長,水的推力讓竹南萱整個人推撞向浴池牆角時只微微撞疼肩背,「為……為……什麼……呼呼……」她粗喘著氣,抹掉滿臉的水珠,瞪著俊美如天神的定北王,「呼呼……爺要……要……將奴婢的頭壓在水面下?奴……奴……婢……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