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問題就在于太過好看了,不過後頭這句話他忍著沒說出口。
冷蓉看著他的表情,思緒不過轉了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又把話題兜了回去,「行了,我也知道盧氏沒安什麼好心,只是……我也不是好惹的。」她扯著他的領子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放心,也就這麼一回,以後要我特意這麼打扮,我還嫌累呢!」
他的不高興她自然是看出來了,雖然不明白她這樣打扮他為什麼不高興,不過這一點她完全可以改正,也很自然允諾了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她上回穿得那樣暴露他都不生氣,怎麼今兒個穿得半點不露,就是上了點妝而已,他就不高興了?難不成他是自然派,不喜歡女人化妝?
他沉默的望著她,其實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化妝,只是不愛她為了旁人這樣用心打扮罷了,這樣的情緒說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更不可能說出口讓她知道。
冷蓉自然不知道他這般凶猛的男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小心思,稍微安撫他後,又喊了紫藤進來,將衣衫穿好,才又攙著他的手,一起走出屋子外頭。
「小心些,好好照料自己。」顏溫良望著她的眸光,有著化不開的溫柔。
她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異常的舉動,心中帶著被寵溺的滿足,也捏了捏他的手,「嗯,我會的,你一個人在家里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他點點頭,卻沒說什麼,只是站在屋門前看著她一步步離開。
臨出院子前,她又回過頭,見他還站在屋門前望著她,她情不自禁的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等我回來啊!」
顏溫良心中的不安,卻沒有絲毫的減少。
萬福寺在北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正逢夏日,兩邊樹林郁郁蔥蔥,散發著涼意,偶見地上幾朵野花,也是開得各色嬌妍,美不勝收。
冷蓉從穿越前就鮮少出門,對于大自然的興趣也不多,看了幾眼後就專心的閉眼休憩,也不去理會前頭馬車里鬧出的動靜,直到馬車停了下來,她才懶懶的睜開眼楮問︰「到了?」
紫藤也曾去過萬福寺,算了算時候應該不至于這麼快就能到達,不過她不是很確定,只好先回道︰「應該還沒呢,可能是前頭出了事吧,奴婢看看去。」
「嗯。」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坐的又是左搖右晃的馬車,冷蓉本來只是閉眼小憩,這時候卻是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她半眯著眼,揮了揮手,直到紫藤下了馬車,一陣微風吹入車里,她鼻尖動了動,右手往一旁的夾層里翻出一柄小刀藏在掌心里,然後慢慢的睜開眼,臉上有著興味盎然的笑意。
「呵……」這連菩薩都還沒拜呢,就這麼急著動手了?
她才剛這麼想,馬車的車簾子就被人用力的扯開,外頭幾個蒙臉大漢看著她,發出了笑聲——
「下來。」
冷蓉挑了挑眉,鎮定的看著他們,冷笑著反問︰「就憑你們也要來劫人?」
其實只一眼,她就大約看出外頭情勢不妙,外面一群護衛幾乎都躺下了,重點是紫藤也被人架著還捂住了嘴,一雙眼眸因為慌張瞪得老大。
領頭男人也知道她的軟肋,嘿嘿笑了兩聲,「顏少女乃女乃,還以為你真有可以選擇的余地嗎?在這兒殺個幾人是麻煩了些,卻也不是辦不到,若您想考驗兄弟幾個的耐心,我也不介意在這里先拿這個丫頭放放血,讓您見識見識咱們的膽量。」
他這是逼著她不得不妥協了,于是她也不扭捏,只看著對方道︰「好好配合自然也行,只是這些人……可不成再對他們動手。」
她看著那些像是被迷暈的護衛,雖然不能確定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但是想來若是這些人不痛下殺手的話,應該還是能留得一條命在的。
盧氏那群女人玩得可真大。
領頭男人哈哈大笑,「顏少女乃女乃還真是好膽識,都這樣的時候了,還有心情管別人!不過這樣的膽量我佩服,我就直說了,我們先求財,也不是非得見血不可,只要你好好的配合,自然一切都好說,但若是你有別的打算,就別怪兄弟幾個手下刀快了。」
冷蓉點點頭,慢慢的下了馬車,那些人看她挺配合的,也就不為難她,而是退了一邊讓她自個兒走。
只是當冷蓉想著盧氏這一次辦事倒是挺不錯,計謀也算高招的時候,就看見前頭的馬車上被扯下三個女人,一個個哭得不成樣子,嘴里也都被塞了布,看起來可比她狼狽不知道多少倍。
她驚愕的看著她們,腦海里不停的閃過一句話,難道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7章(1)
當前往萬福寺的一行人被不知名的人給綁架的時候,城里的顏府也熱鬧了起來。
一名留著山羊胡的武將敲開了顏府的大門,在府中眾人一臉茫然之際,一隊官兵如狼虎般沖入驚鴻院,一個個踹開了房門,開始了一陣的翻箱倒櫃。
顏溫良一走出書房,看到的就是這般混亂的景象,他只冷淡的看著他們,嘲弄道︰「原來如今已經沒了王法,官府隨意都能夠闖入百姓的宅子,行這偷盜之事了?」
留著山羊胡的武將從後頭走了出來,他同樣板著一張臉,眼底也有著厭惡,冷然適︰「顏溫良,有人舉報你通倭走私,通敵叛國,我等受令搜查。」
顏溫良眼底閃過一抹光芒,了然道︰「孟將軍,我自是問心無愧,就怕有人惡意栽贓!」
看來曹天洪背後那人還真是好算計,找了這最是嫉惡如仇的孟非來搜查,他這一條筋的性子,只怕早已認定了他的罪名,就只差查出證據了,而他們這些人快手快腳的過來,連一絲風聲都不露,想來也是擔心夜長夢多,栽贓的東西讓他給發現吧。
孟非看著他,嗤笑了聲,「你若問心無愧又怎怕有人惡意栽贓。」
話音剛落,一名小兵在其中一間屋子里大喊,「找到了!找到了!這是倭文,是顏溫良通倭的文書!」
孟非冷冷的看著顏溫良,「顏溫良,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顏溫良的表情沒有半分害怕或是心虛,昂首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我問心無愧,又何須多言。」
他的坦然看在早已經認定他有罪的孟非眼里,就是死不悔改,居心叵測,他連道了三個好字,一揮手,就讓人將他圍住。
「既然你覺得問心無愧,那麼就公堂上見吧!到時候會有人來證明你是不是有罪的!」說完,他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幾名小兵手腳利落的將顏溫良綁了起來,推著往外頭走。
顏溫良抬頭眯著眼望著天空,那幾乎亮瞎人眼的光芒,在這個瞬間只讓他想起了那個跟艷陽沒兩樣的姑娘。
她若回來知道了他如今的下場,又會怎麼做呢?
在顏溫良被人推進北城兵馬司大牢的時候,被主子命令,先一步離府的二胡咬著牙,站在街口靜靜的看著,手里捏著幾封信,轉頭快步往郡王府去。
他只去過郡王府一次,也知道若不是這種時候,主子是絕對不會讓他去找郡王的,而他手里的信,就是主子能夠得救的東西,不過一個區區北城兵馬司,又不是刑部大牢還是天牢,郡王肯定有辦法的!
二胡抱持著這樣的信念,快速的往郡王府的方向跑去,即使因為太過心急,中途跌了幾個跟頭,他也連拍拍身上灰塵都沒有,爬起來再繼續跑。
只是來到郡王府外,他才得知禮郡王並不在北城,而是往玉泉山狩獵去了,他咬咬牙,只覺得怎麼會那麼的剛好呢,偏偏就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