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麗玉不知何時走到女兒身邊,滿是溫情的圈著女兒的肩膀。
「我恨不得她去死!」
「不不不,死不可怕,每天提心吊膽疑神疑鬼才折騰人。我們以前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小心,別惹出不必要的事情,反倒讓老爺子不開心,到時候連累于治,我們都得不到好處。」
「又是于治!你們只在乎繼承權!」
「唉,我說你這丫頭是怎麼了,有繼承權才有錢啊,沒錢能讓你住這大房子?沒錢能讓你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錢才是萬能啊!傻啊。」溫麗玉恨鐵不成鋼的用涂著蔻丹的食指戳了下藍于潔的腦袋。
藍于潔不希罕,她只要藍于洛,就是要他……不,也許真如媽說的那樣,錢才是萬能,等藍于洛哪天落魄了,他就會跪著求她給他錢了,屆時她還得不到他嗎?
「媽,你叫于治想辦法拉攏一下那個女人。」
「拉攏她?」
「對,假裝拉攏她,然後再找機會弄臭她、弄臭好味美集團,到時候藍于洛真要娶了尹光夏,那才真是給自己找麻煩。」等尹光夏失去利用價值,她就不信藍于洛還能有多喜歡她。
「這樣才對嘛,要動一下腦子,光會生氣是沒用的。我這就讓于治去想想,看看有什麼的法子好跟老大的媳婦兒接觸接觸。」
「誰說尹光夏是他媳婦了?她不是!」藍于潔惱火道。
「好好好,不是,她不是,全天下只有我女兒有資格。」
溫麗玉搖搖頭,有時候她也受不了這個為愛瘋狂的偏執女兒。
午後,穿著一身名牌運動服的藍于潔趾高氣揚的從外頭走進來,揚著高高在上的嬌嗓喊,「寶嬸,給我倒杯水。」
听見是架子擺得比誰都高的藍大小姐要喝水,廚房里的寶嬸不敢耽擱,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將雙手清洗干淨,仔細擦干,拿出玻璃杯倒水,接著擺在托盤上,用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送到她面前去。
看見藍于潔臉上噙著久違的笑容,寶嬸當下心一突,敢情是天落紅雨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也難怪寶嬸要驚訝,打從尹光夏入住藍家開始,這一整個禮拜以來,藍于潔那張臉就像一坨發酵失敗而硬掉的面團,硬邦邦又死慘慘的白,誰看了都有胃部被人猛揮一拳的不舒服感。
突然看到她抹開睽違已久的笑容,寶嬸吃驚之余,不忘在心里謝天謝地一番。
藍于潔一口氣喝光了水,往托盤一放,「我要泡澡,把衣服準備好。泡完澡,我要喝一杯不摻水的現打果汁。」旋即頭也不回,轉身上樓。
「是,小姐。」寶嬉端著水杯恭敬退下後,連忙打內線電話,讓洗衣房的人趕緊給藍大小姐送衣服去,看了眼時鐘,估量準備水果的時間。
浴室里,藍于潔月兌掉衣服,把身體洗干淨後,用著她自以為的優雅步伐,跨進一旁已經添加進口玫瑰精油的浴白里,舒舒服服的泡澡。
驀地,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轉眼就笑得東倒西歪樂不可支,激動之余,還把浴白里的水打得水花四濺。
痛快!真是無比痛快!
方才慢跑的時候,她看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尹光夏,胸口一把怒火頓時上涌,本想扭頭走人,可想到這個女人足足讓自己氣悶了一個禮拜,就這樣輕易放過她未免窩囊,說什麼也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才行。
這時看見那個蠢女人一個人走進了溫室花房,頓時心生一計——
花房設有半自動灑水系統,這里距離主屋又有段距離,想求救只怕沒人听得見,把她鎖在里頭扎扎實實淋上幾個小時的水,光想就很解氣。
忘了是藍于洛哪一任未婚妻了,不過在里頭淋了半個小時,就哭得梨花帶雨,回去後听說還嚇病了,沒多久就解除婚約。
像這麼好的方法,不善加利用多可惜!二話不說,藍于潔立刻上前付諸行動。
想到尹光夏現在正在花房里可憐兮兮的被水淋得一身狼狽,門又被她上鎖了,逃也逃不掉,求救又無門,她實在是高興極了。
距離晚餐還有好幾個小時,尹光夏只怕不會太早被發現,藍于洛索性悠悠哉哉地躺在浴白里,哼著歌,慢條斯理的為自己身體上下按摩,待洗完澡,又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抹上身體乳液,一寸都不放過。
這樣磨磨蹭蹭下來,一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她穿著新買的洋裝,灑上香噴噴的香水,漾著微笑,神清氣爽的下樓,剛要喚寶嬸把現打果汁送上,愕然發現——尹光夏居然在,而且還一身清爽,半點也沒有被水淋過的狼狽樣。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藍于潔激動問。
尹光夏轉身朝聲音方向看去,表情從容而淡定。
沒看到預料中的可憐害怕,藍于潔臉色變了變,緊緊咬住下唇。
看來,她方才在花房里看到的那抹鬼祟身影,應該就是藍于潔了。原本尹光夏只是覺得身影神似,現在听到藍于潔一開口就這樣問,再看到她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更加坐實了自己心里的臆測。
不得不說,藍于潔心也真是夠壞了,居然想得出這種把人鎖在偏僻花房,再放水淋的把戲,換作是旁人,恐怕真得受困多時才會被發現,可惜她是堂堂盜寶尹家人,花房門口那只陽春小鎖,她尹光夏還沒放在眼里,隨便橇一下就輕松搞定,自然可以大搖大擺走出來。
好啦,她還是淋了點水,不過,藍于潔要是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讓她哭哭啼啼求饒,她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些。
尹光夏對著表情古怪的藍于潔彎起淺笑,「否則我應該在哪里?」
當然是在那該死的花房里啊!偏偏藍于潔不能這樣吼出來。
她到底是怎麼走出花房的?難不成是有人救了她?
第7章(2)
藍于潔上下打量著尹光夏,她已經梳洗過了,頭發也都整理好了,顯然她前腳離開沒多久,尹光夏就月兌困了,所以她根本沒受什麼罪。
可惡!這女人到底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居然這樣都能讓她逃過!
藍于潔激動的胸口不住起伏,忿忿咬牙。
「尹小姐快請坐,太太交代了,讓我把這碗魚湯端給你喝,驅驅寒。」寶嬸小心翼翼的從電飯鍋里端出一碗魚湯。
尹光夏剛才頭發濕漉漉的進屋時,湊巧被溫麗玉看見,急忙就弄了魚湯,說是一會給她驅寒。
藍于潔覺得荒謬,這該死的尹光夏搶了她心愛的男人不說,還讓她整整一個禮拜都生不如死,現在媽居然還給她燙魚湯喝?!
「不準喝!不準給她喝!這是我們藍家的東西,她一個外人憑什麼天天在這里賴著不走蹭飯吃?」
「可是小姐,太太是這樣交代我的。」寶嬸很為難。
她不過一介下人,主子們意見相左會讓她很難做的。更何況尹小姐哪里是外人?她是大少爺的未婚妻,藍家的大門她都踩了一半了,自然算半個藍家人,真要說外人……寶嬸偷偷瞟了藍于潔一眼,眼前這個還比較符合。
「就說是我不讓她喝的,我媽不會說什麼。」藍于潔跩跩地說。
因為家學淵源,尹光夏不只雙手靈巧,就連鼻子也靈敏,從小苞著爺爺姥姥到處吃香喝辣,練就她對味道的敏銳度,東西新不新鮮,她用鼻子輕輕一聞便知曉。
實不相瞞,寶嬸方才一掀鍋,她就聞到一股既嗆又辛的姜味竄出,下這麼重的姜卻還壓不住背後的魚腥味,只怕這魚湯……為了她的腸胃健康,她還是別貪這個嘴好了,不如借花獻佛,算是回報藍于潔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