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馥晴贊同點頭。「嚴沁嚴重的自我感覺良好,當然沒法忍受被指出錯誤。」
程寧仍覺不服氣。「有錯修正不是正常的嗎?難道要視而不見?」
「對嚴沁來說,她心中的劇本已經完成,若其中一個環節出了錯,不只是結局會產生變化,連帶先前的所有演出都可能作廢。試想,苦心經營的道路,誰會願意讓一顆絆腳石擋路,就算是人才也要有所取舍。」
「說得好!」周馥晴戳了戳程寧的額。「你賣力演出,有時反而暴露了劇本的瑕疵,而未經許可擅改劇本更是大錯特錯。」
「我以為全心努力工作,一定會有成績。」程寧苦笑,「看來沒辦法照她的劇本演出,全是我的錯嘍。」
卓相澤不認同。「這是個案。踫上不同的人,你會讓劇本更加發光發熱。」
程寧再度苦笑。「是我不夠智能去修改這個荒謬的劇本。」
周馥晴皺眉。「接下來該怎麼做?」
「干脆我把自己演死算了。」她想投降了,因為實在太累了。
卓相澤緩緩問道︰「你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吧?」
程寧誠實點頭。「我很愛這份工作,舍不得打拚的伙伴們,放不下曾經規劃的工作目標。」
卓相澤拍拍她的頭。「既然喜歡就忍耐點,會有轉機的。」
周馥晴同感猛點頭,她當然舍不得程寧離開啊!
「但抱持怨慰委屈的態度,只想著她們為什麼要如此對付你,你到底做錯了什麼,存著這樣的負面心態,你很難撐下去。」
周馥晴猛點頭,只差沒拍手,簡直對卓相澤的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
「立場問題再多想都是無用的,只會讓你陷入自責,于事無補。」卓相澤繼續說著︰「想想更重要的人事物,不需卡在無謂的情緒中。」
腦中想著卓相澤和周馥晴的話,程寧慢慢走回辦公室的路上,心情輕松了許多。什麼是重要的?誰一直在身邊?什麼值得珍惜?這些答案如此明顯,她還有什麼理由自我折磨,困在無謂的情緒里?
在走道上和魏美詩迎面遇上,魏美詩笑臉相對。
「寧姐,你還好嗎?最近我們部門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希望你沒事才好。」
魏美詩充滿關心的語氣,若不是佳佳告知魏美詩屢屢在背後誣蔑她,誰會想到熱情笑臉背後隱藏著惡劣攻擊?
像魏美詩這樣虛偽的雙面人,根本不值得在乎。
程寧不打算維持表面和平,索性當場質問︰「為什麼要在各部門放話攻擊我?」
魏美詩的笑臉頓時僵住,反應極快,直接變臉︰「因為我討厭你。」
魏美詩並不重要,無法傷害她,她無所謂地繼續問︰「討厭我什麼?」
魏美詩竟然綻放笑容,理直氣壯︰「你漂亮,工作能力強,人緣又好,像你這麼幸運的人,真的很討厭。」
「說什麼鬼話。」她冷冷凝視魏美詩猙獰的表情。
魏美詩冷笑。「表面上照顧我,背後卻糾眾排擠取笑,以為我不知道嗎?自以為工作能力強就可以瞧不起人嗎?自比夢幻團隊?可笑!」
這番話讓她頓時了解何謂人格扭曲,她冷冷直視魏美詩。「工作能力差勁,該檢討的是自己,不是對付別人。」
魏美詩笑道︰「還敢繼續教訓我?很多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我不過是借力使力罷了,怪只能怪你自己高調囂張,以為有後台就不把其它人放在眼里,被修理也是咎由自取。」
面對魏美詩的病態,她懶得多說。「你病得嚴重。」
「憑什麼大家都喜歡你?!我就是不服氣!」程寧冷淡的反應令魏美詩瞬間抓狂失控,「我就是要讓你嘗嘗被排擠的感受!」
「隨便你。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值得我在乎。」
魏美詩冷笑。「我就是存心踐踏你的自尊,我不信那麼驕傲的你能忍得住。」
「無所謂。」她很平靜,因為卓相澤用他的方式,讓她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是他教會了她冷靜面對,是他讓她看清了現實。
「被整得很痛苦吧?」魏美詩突然大笑,「可是我很高興。辦公室再也听不到你們刺耳的笑聲,說著自以為是的關心和指責。你知道我忍住不笑多久了嗎?可以當著你的面大笑,太開心太痛快了!」
她冷冷地看著魏美詩丑惡的嘴臉,真的覺得好厭惡……
「盡情笑吧。」一點都不值得她在意,「不重要的人,不值得的事,我何必在乎?」掉頭就走,不想繼續無謂的交談。
看著程寧的背影,似乎沒有預期中的受挫,魏美詩表情顯得氣悶激動。
接下來,程寧淡然地面對嚴沁和魏美詩愈來愈荒謬的行徑,不再堅持對錯,一切依指令行事。
但很顯然的,屈服于嚴沁的結果,也無法得到平靜,嚴沁的情緒起伏益加陰晴反復,對她的莫名指控依然沒有停止。
她和卓相澤之間,也仍有些撲朔迷離的距離,還在模糊地帶拉扯著,有時親密得幾乎就要陷落了,有時彷佛還隔著距離般彼此眺望著。
「你有時冷靜得像個鬼,很難靠近。」本來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她忍不住實話實說。
「有點距離不好嗎?」
她死瞪著,他輕笑印上一吻,想要繼續卻被她給掐住了脖子。「把話說完。」
他撫模著她的臉龐,緩緩說著︰「不管再如何相愛,終究還是會有感情消散的時候,適當的距離有助于減低傷害。」
她放開手,靜靜地聆听著。「太冷靜了。愛情也是能控制的嗎?」
「就是怕不能控制,所以停在一定的距離,就不會接近丑陋不堪的局面。」
意思是沒有很愛,也不打算很愛?所以刻意保持著距離?
「是你說愛上我,是你說的!」她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剛還吻我,你……」
他抓住開始激動的她。「听我說,冷靜點。」
「連感情也要冷靜處理?我听不懂!」她甩開他的手,「只想玩玩就早說,這樣我才會懂!」又是她傻了?
「寧寧……」他嘆氣,「我本來不想愛任何人的。」
「去你的!」不爭氣的眼淚掉下,她發狠地擦掉,「那何必有那麼多的關心和照顧?!只想玩玩就別做那麼多!不要讓我誤會……」
他將泣不成聲的她緊緊擁人懷中,任憑她掙扎也不放。「你冷靜點,听我說完。」
「我不要听……」不管是工作或感情,一切都讓她煩透了。
「我是真心的。」他皺眉低語︰「只是不想太快陷得太深,才會想拉開距離,彼此保持冷靜。」
「何不拉得更遠些,當陌生人不是更好嗎?這不難,大可以直接說清楚。」
她哭吼︰「不要拐彎抹角說些混蛋話!」
程寧掙月兌他的懷抱,退開繼續說著︰「以為我會纏著人不放嗎?你放心,我不會!」
又不听完對方的話,說走就走,他沒有拉住她,也沒有緊追在後。
「還是不改沖動的個性,我想說……我是真的很愛你。」他嘆氣緩緩說著︰「而且愈來愈守不住距離……」
兩人間詢冷戰持續了一整個禮拜,卓相澤如往常般守在身邊溫柔未變,程寧卻有心回避,更沒給好臉色。
因為太生氣了,她不知該怎麼去面對,索性給他他想要的距離,自己卻難受得快瘋了!
凝看著窗景,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周馥晴。
「你不知道卓協理請病假?」看到她明顯抖了一下,周馥晴沒好氣︰「清醒了嗎?」
「他請病假?」他病了?想起昨天似有听到他咳嗽,但她沒看他的模樣,因為打算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