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鈺听到「下手」兩字,倒抽了口氣,把女兒護得更緊,「你休想動她!」
範奇陰森的笑了,「還真凶悍啊,難怪湘月之前近不了唐浚之的身,听湘月說唐浚之很寵你,寵到對她這個美人視而不見,晾到一邊,既然他那麼在意你,只要你和他的骨肉一起死了,他肯定痛不欲生。」
聞言,關鈺在心里忍不住直打哆嗦,說不怕是騙人的,但她很快反駁道︰「你不會得逞的,唐浚之會來救我們的!」
「救你們?哈哈!」範奇低笑,「我會讓他來救你的,先看著你們死,再殺了他,讓你們一家一「口一起下黃泉,這樣對你們也算仁慈吧。」
「你殺不了我們的,也殺不了他,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都失敗了,沒一件如你所願,現在還落得被追捕的下場,接下來你只會被捉起來,受到應有的報應!」關鈺真痛恨他,這人是殺了她和爺爺的凶手,她真想親手了結他。
「賤女人!」範奇憤怒甩她一巴掌。
必鈺一個重心不穩,抱著孩子往後摔了一跤,臉上多了個巴掌印,火燒的疼痛,蓁兒嚇得哭出聲。
範奇接著咆哮道︰「你等著看,我沒有輸!唐浚之他該死,他騙了我,幫那狗皇帝騙我,把我耍得團團轉,他壞了我計劃,還殺了恭王,我不會饒過他,我要替王爺報仇,我要把他引出來,讓他嘗嘗這世上最痛心疾首的滋味,讓他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後再殺了他!」
必鈺在他眼里看見瘋狂,她抱緊蓁兒哄著,深切的知道不能再激怒這個人了,就怕他拿蓁兒開刀,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她得冷靜下來。
「去砍她一刀,弄點血來。」
必鈺听範奇朝護衛這麼說,嚇得心都冷了,抱緊蓁兒。
他想做什麼?
範奇朝她陰森冷笑,「還不會殺了你,只是想那男人看看。」
護衛朝她大步跨來,動手撕了關鈺的袖子,然後捉起她的手臂劃上一刀,血一下飛濺在布料上。
男人的力氣太大,關鈺根本反抗不了,更怕她不听話,那刀子會砍在蓁兒身上,只能咬著牙,冷眼看著自己的血逐漸染紅布料。
「娘……」听到蓁兒的哭聲又起,關鈺一手將她摟在懷里,不讓她看到這可怕的一冪,安慰她道︰「沒事的,娘沒事的……」
終于,一塊布幾乎染紅了,範奇才出聲制止,護衛將那塊布交給範奇後,他露出扭曲的笑,「真漂亮的顏色,就送給唐浚之看看吧。」
必鈺覺得他真是瘋子,簡直喪心病狂,但她無法出聲斥罵,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她得保護蓁兒。
範奇以為她嚇壞了,輕蔑的道︰「終究是個女人,會有多大的膽識?我還真失望,放心吧,唐浚之會來救你們母女的,他會怕你們身上的血一點一滴流光,哈哈!」
範奇狂笑著,湘月也洋洋得意的看著她,兩人一起踏出倉庫,護衛尾隨在後,鎖上了門。
「好好看著!」
「是!」
必鈺听著外頭聲響,看向自己仍在滴血的手,她馬上撕了衣角綁著止血,心想這傷口要是再大一點,她大概會流血不止而死。
唐蓁流著淚,小臉都哭花了,「娘,痛痛……」
必鈺看著她哭花的小臉實在心疼,她的小蓁兒自小備受疼愛,怎麼能讓她那麼害怕?
她拍了拍她的頭道︰「蓁兒乖,娘不痛,娘不會死的,蓁兒要堅強點。」
「堅強?」唐蓁似懂非懂。
「對,蓁兒要堅強點,我們不能只等你爹來救我們,他要是來了會有危險,我們會害了他,得靠自己的力量逃走。」關鈺認真的對孩子說著,她不能讓左相拿她們來威脅唐浚之的性命,身為娘親,她也要保護蓁兒,不能再讓她待在這個地方,她們得逃走。
必鈺本來怕蓁兒听不懂,卻見蓁兒伸手抹了抹淚,用力點頭,「不能害爹!」
必鈺笑了笑,天真無邪的蓁兒帶給她好大的力量,讓她相信她們一定可以順利逃走。
只是要怎麼做?
必鈺試著從窗子看出去,看到外頭有三個男人看守著,外頭的樹干上系著馬。
太好了,有馬就可以逃了!
必鈺心生一計,興匆匆的朝唐蓁問道︰「蓁兒,你身上有糖嗎?」
唐蓁愛吃糖,身上總會帶著,她馬上取出一個小袋子,里頭裝了各種大小不一的糖。
必鈺接著道︰「那麼,我們來玩游戲吧!」
「要玩游戲?」唐蓁眼楮一亮,娘總是能想出好多好玩的游戲。
必鈺狡黠一笑,「對,捉鬼游戲。」
夕陽落下,一輛馬車在狹小的山路上行駛著,停在一棟破舊斑駁,門倒塌了一半的老屋前。
唐浚之從馬車上下來,立即有人向護衛確認道︰「確定真的沒有人跟來嗎?」
「是的,沒有,也沒有兵器。」
「侯爺請。」那人問完,朝唐浚之有禮的道,要他踏進大門。
唐浚之臉色冰冷,全身罩著森冷的氣息,令那人不寒而栗,看他一動也不動,以為他想做什麼時,他終于踏入了門坎。
唐浚之胸口被狂烈的憤怒佔據著,直想摧毀眼前這一切,卻又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一個多時辰前,他接到了一封信,是左相寫的,信里寫著他的妻女被他擄走了,還夾著一塊染血的布,說要邀請他做客,要是他沒有單獨赴約,他就不會讓他知道他妻女的下落,明天天一亮還會讓她們流光血而死。
那布料上沾的確是人血,他並不確定是不是她們的血,但那袖子的花紋他很熟悉,他曾見關鈺穿過幾次,立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派人回府里一問。
豈料關鈺和女兒真的是不見了,帆哥兒說他們在玩捉迷藏時,他看到失蹤已久的湘月和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後門,肩上扛著關鈺,湘月懷里也抱著蓁兒,他們匆匆忙忙的離開,他連忙叫人追上去,卻已不見蹤影,朱氏心急如焚,但一時不知該上哪聯系他,只好先報官府尋人。
當唐浚之听到屬下這番話時,心都發冷了,這信的內容是真的,左相是真的捉了她們,那麼這袖子上的血怕是……
唐浚之握緊手上的布料,拳頭浮起青筋。
他太大意了,騙了左相,害恭王的篡位計謀失敗了,左相肯定是恨死他,何況左相與恭王的關系非比尋常,恭王死了,他肯定是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卻無法對付他,就從他身邊最重要的人下手,是他連累了關鈺和女兒。
而他並沒有第二個選擇,看著這染血的袖子,他相信左相早瘋了,肯定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只能听從信上的指示,放上的配劍,單獨搭上左相派來的馬車。
可想而之這一趟前去有多麼危險,不過他也不是就這樣任人宰割,他的屬下都有厲害的跟蹤能力,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上來。
唐浚之感覺得到四周的動態,知道他的屬下肯定是進了山,與四周的樹木融為一體,讓人無法察覺,現在他只能見機行事。
他倒是沒想到左相會在山里,這幾天他將他會去的地方都翻遍了,卻都一無所獲,原來在這里,難怪他四處找不到。
「侯爺請進,大人等候你已久了。」
唐浚之被帶了進去,屋里的破損更嚴重,屋頂破了個大洞,範奇正拿著弓箭朝遠程的靶子射去,靶上的紅心已正中好幾箭。
廳內還有好幾十名高頭大馬的護衛在,湘月相伴在旁,一看到唐浚之來了,朝範奇道︰「大人,侯爺來了。」
範奇一听,轉頭過來,眼里充斥著恨意,朝唐浚之拉開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