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蜀葵膽子一直都沒變大,只是跟在宮丞楠的身邊,有他放肆的疼寵,所以才一直顯得鎮定,但這時候一個人遇上了火燒屋,她忍不住又慌了起來。
雖然身邊還有一個男人,但是看他腿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她就一點都不安心,這跟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里不是一樣嗎!
鳳璽原也嗅到了焦味,想起自己昏迷前,安王恣意狂笑著說要請他退位,這江山終究會落在他的手上……看來要燒死他是安王安排的。
只是他不大明白,安王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麼落人把柄的事情來?之前他許多年都忍了,甚至還偷用河工的錢來壯大自己的勢力,甚至還勾結了王太妃,這一個隱密又縝密的計劃,又怎麼會在最後關頭出了錯?
第9章(2)
鳳璽原這時候還能夠想東想西,洛蜀葵卻已經慌得團團轉。
尤其是那煙霧已經越來越大,火勢甚至已經快燒破了門板,逐漸往帳幔木柱上蔓延時,她更是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呼聲。
鳳璽原皺著眉,想要強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依然沒力氣,他不得已,只能命令洛蜀葵,「攙朕起來,朕知道這里的後門有一條路可走。」
「哪兒?我們趕緊去!」洛蜀葵一听還有逃生的路,忍不住大喜,緊接著一把將他給拉了起來,幾乎是半拖半扯的往鳳璽原指出的方向跑去。
「你這女人……到底是哪里來的?居然將朕拖著走!你……咳咳!」鳳璽原話說了一半,就被煙嗆得不停的咳嗽。
「這時候逃命要緊,哪里還能注意那些東西啊!快,接著要往哪里走?」
鳳璽原報了方向,也不管她像在拖垃圾一樣將他拉著跑了,只想著等他要是逃過了這一劫,他非得要問問這種村婦是怎麼混進宮的!
冷宮雖然沒什麼人來,但實際上佔地並不比宮里其它的宮殿小,以至于兩個人跑了好一陣才終于找到了冷宮的後門,然後驚愕的發現後門這里的火燒得比前頭的火更大。
這分明就是早就知道了冷宮的結構,四周都點了火,周遭的高牆又上不去,兩個人若是想不到辦法,等屋子全燒起來,他們就是不被活活燒死,也會被煙給嗆死。
就在兩個人在後門外發愣時,還見著有人不斷從外頭丟火折子進一邊的樹叢里,讓火用加倍的速度在蔓延。
鳳璽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咬著牙想,安王真是心狠啊!這是打定主意要讓他燒死在這里了?!
洛蜀葵皎著唇,看著周遭不斷變大的火勢,真不斷升騰的煙霧也逐漸向他們包圍,她知道如果再不想法子,只怕等大郎他們回來了,看見的就是兩具尸體了。
好不容易能夠過上好日子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這樣寵著她的男人了,好不容易她終于能夠吃飽飯了,難道就要因為這場惡火而全都毀了嗎?!
不!她絕對不能就這麼放棄!絕不!
洛蜀葵避開幾處起火的地方,稍稍的靠近圍牆,用手輕踫,確認上面的溫度。
鳳璽以為她是想要翻牆出去,忍不住說︰「別試了,那牆就是一個大男人在沒有東西的幫助下都爬不出去,更不用說你一個女人了。」
洛蜀葵在確定了自己想的計劃有可以實施後就走了回來,然後一把將癱坐在地上的鳳璽原給打橫抱起來。
「你你你……你這是做什麼?誰準你這樣抱我的?!」鳳璽原沒想過自己居然有被女人抱的一天,忍不住驚呼著。
他一個大男人,七尺多高,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女人給攔腰抱了,甚至還輕輕松松的,看她還能夠將他拋了拋掂掂重量,就知道她多游刃有余了。
「等等!你要做什麼?!懊不會是要把我當……」墊子然後爬出去?這是鳳璽原第一個想法。但是當他看見她臉蛋上的驚慌和強撐的堅強,讓他瞬間閉了嘴。
「我也沒有試過,不知道這樣可不可行……但是我要直接踢破這面牆!」她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告訴他她要做些什麼。
鳳璽原一愣,沒想到會听到這種答案,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女人瘋了。
「你知道這個牆有多堅固嗎?你不會以為這像是草屋一樣,一推就倒了吧?」
痴人說夢,這是對于她這瘋狂想法的第二個念頭。
洛蜀葵不知道听見了他說的話沒有,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集中了力氣在自己的腳上。
她知道自己的手很有力氣,也知道自己可以隨便踢壞土牆,但是卻從來沒有試過自已的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能不能踢開這一面厚牆也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連試都不試,那等待著她們的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她穩了穩有些顫抖的腳,站在那道牆前,她咬著牙,後腳重重的往下踩,然後抬腿——
「喝!」
「喝的一聲,說時遲那時快,那紅磚牆就跟豆腐一樣整個被踢散了,我甚至看見了許多的磚塊飛了出去,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信那是被人腳給踢破的,還以為是被火藥給炸飛的呢!」鳳璽原坐在軟榻上,口沫橫飛的說著前兩天的驚險過程。
彭黎華打了個呵欠,看著一點都不累的皇帝,忍不住站了起來,「行了吧!這是今兒個說的第三遍了,我听都听煩了!」
「你听煩了我還沒說煩呢!」鳳璽原活了二十來年,這輩子遇過最刺激的事就兩件,一件就是上回發大水的時候,一件就是這回了。
「嘖嘖!你說宮丞棲怎麼運氣那麼的好?」鳳璽原又說起了這些日子必然會討論的話題,「本以為他就這麼掛了,結果不但換了個活法,還得了一個小泵娘當娘子,這也就算了,偏偏那小泵娘還不是普通人啊!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卻能吃下一大桶飯,也不知道都把東西吃到哪里去了!」
彭黎華瞄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看漏刻,「臣是不知道那小泵娘把飯都吃到哪里去了,但是臣知道皇上該吃藥了。」
听到吃藥兩個字,他就忍不住臉色發苦,恨恨的詛咒已經下了天牢的安王,「那可惡的安王,居然下了這樣的毒藥,讓我還得吃這種跟屎一樣臭的藥!」
彭黎華呵呵干笑,「正確來說,的確是在吃深,那藥引子就是麒麟蟾蜍的糞便,小小一顆,臭味無窮!」
「彭梨花,別以為朕現在治不了你,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就去拷問一下到底還有多少人參與了這場逼宮,別偷懶只讓你那幫手下去問。」
「我可沒偷懶!你這藥引子不就是我千辛萬苦弄回來的?還有,你在後頭躲火災,我跟宮丞楠在前頭可是應付了好幾場廝殺,最後終于逮到了安王,這才把事情給平下來的,你這樣說話可就沒良心了!」彭黎華跟皇帝是打小的交情了,有事的時候喊皇上,這種耍賴的時候自然就你來我去了。
「行了!知道你出力多,會賞賜的!」鳳璽原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他並不缺這樣的賞賜,但還是大方的開了口,「到時候想要什麼自己寫個單子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彭黎華理直氣壯的,字典里沒有客氣兩個字的存在。
「你倒是不客氣,那宮丞棲……」
「皇上,他現在叫宮丞楠!」彭黎華好心的糾正。
「知道了!不都是同一個人嗎。」鳳璽原也覺得自己奇怪,怎麼就能夠接受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大概是因為看見他娶的那個小泵娘太過剽悍,然後就覺得這世間什麼事情都能夠接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