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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滿香 第12頁

作者︰春野櫻

這時,鳳芹帶著隨行的兩名護衛及婢女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宋依織,然後惡狠狠的抽了她兩巴掌。

宋依織被她打得頭昏眼花,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抬起眼看著眼前的鳳芹,認出她便是先前光顧面店,卻沒吃幾口便走人的姑娘。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跟楚鄂為何喊小朱皇上?她又為什麼打人?正疑惑著,便听見楚鄂沉聲喊了一聲「公主」。

「公主?」她木木地重復一次。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傷當今聖上的龍顏?!」鳳芹柳眉倒豎地斥罵。

她今天出宮,目的地又是仙人面店,當然,她不是去吃面,而是去找麻煩。

沒想到轎子行經此處,竟看見熟悉的身影,見宋依織發狂似的槌打著楚鄂,她還在疑惑究竟是發生什麼事,心想著要先看一下好戲時,卻看到朱和庸上前勸阻,反遭宋依織用折扇傷了眼楮。

她既驚又喜。驚的是宋依織竟敢傷害當今天子,喜的是傷了當今天子,死罪難逃,她可除去這討厭的眼中釘。

逮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馬上跳下轎,沖過來,左右開弓的先賞情敵兩耳光。

「皇、皇上?」被打得頭都昏了的宋依織木然的看著她,再看著被她誤傷了眼楮的朱和庸。

「還不拿下她!」鳳芹一聲令下,身旁的兩名護衛便一左一右的擒住宋依織。

宋依織看著朱和庸,眼底滿是歉意,「小朱公子,我不是故意傷你……」

「什麼小朱公子?」鳳芹惡狠狠的瞪著她,「你傷的可是我朝的皇帝!」

「公主,快住口。」楚鄂沉聲制止了她。

「我說錯了嗎?」鳳芹氣怒的看著楚鄂,「楚鄂,我告訴你,這女人死定了!」

聞言,楚鄂心頭一震。鳳芹是第一次見到小仙,不過一眼,她如何看出小仙是個女人,語氣中又怎會充滿著敵意及殺氣?

但此時,他沒時間跟心情去想這些,因為他心懸朱和庸的傷勢,還有宋依織得為這事付出的代價。

「公主,皇上微服出宮,你在這街市上大聲嚷嚷,是想陷皇上于危險之中嗎?」楚鄂低聲的提醒她。

「我就是要令這女人明白她犯下了滔天大罪!」

「鳳芹。」這時,朱和庸忍著痛命令,「夠了。」

皇帝開口了,鳳芹于是閉嘴,但臉上滿是不甘。

「公主,先讓皇上上你的轎子,速送皇上回宮,讓太醫們檢視及治療皇上的傷吧。」楚鄂說。

「那這女人呢?!」鳳芹怒問︰「難道放了她?」

「放了她。」朱和庸語氣溫溫的,卻充滿威嚴,「朕說了算。」

兩名護衛一听,立刻松開了手。

就這樣,幾個人七手八腳的護送朱和庸上了轎子,飛快的離開。

宋依織杵在原地,一時回不了神,但直覺告訴她,這禍闖大了。

第4章(1)

經太醫檢視及治療後,朱和庸臉上除了皮肉傷,眼楮並無大礙,這讓楚鄂松了一口氣。

但雖說不知者無罪,宋依織傷的是皇帝,仍然非同小可。

「皇上,您不會怪罪小仙吧?」他憂心問。

「放心,朕不會取她性命的,只是如今讓她知道我的身分……」眼楮貼著紗布的朱如庸一笑,「你可輸定了。」

「咦?」他一愣。

「你想想,普天之下誰敢違逆天子的命令?」朱和庸一臉得意,「知道朕是當今天子,她就算原本對朕無意,也不敢駁朕的意吧?再說,當今天子看上她,她也許高興都來不及呢。」說著,他哈哈大笑。

他知道朱和庸在開玩笑,可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此刻,他擔心的不是誰擄獲芳心這種事情,而是宋依織的安危。

見他愁眉不展,朱和庸疑惑地問︰「干麼哭喪著臉?」

「臣怕事情無法善了。」

朱和庸不明就里,「朕又不追究,哪里無法善了?」

「這事要是傳到鳳福宮,恐怕……」他一臉憂心。

「朕已經交代鳳芹不準張揚此事,你盡避放心。」朱和庸一派輕松地說。

楚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依舊憂心忡忡。他一點都不像朱和庸這般樂觀,當時鳳芹狠甩小仙兩耳光時的表情及眼神,他至今還忘不了。

那不只是氣憤她傷了朱和庸,還帶著深深的惱恨。她跟小仙不該有恩怨,不該有接觸,為何會有那樣強烈的怨恨?為何她知道小仙是個姑娘?在那麼緊急又混亂的當下,她如何洞察到小仙其實是個女流之輩?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單純,絕不是他多疑。

丙然,稍晚時鳳福宮來人,說太後請聖上移駕鳳福宮一趟。

朱和庸帶著楚鄂來到鳳福宮,進到廳內,兩人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母後,這是……」朱和庸難以置信的看著此刻被押跪在地,兩邊臉頰腫脹,唇角還滲著血絲的宋依織。

而看見這一幕的楚鄂,胸口倏地一緊,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可他只是個臣子,縱使想沖上去抱住宋依織,卻還是得忍住,不能當場觸怒太後。

「皇上,」太後端坐在堂上,神情凝肅,「這事,你打算瞞著哀家?」

朱和庸忍不住看了鳳芹一眼,心里雖惱,卻不好發作。想不到楚鄂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好個鳳芹,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母後,」他上前,「這是個誤會。」

「誤會?」太後柳眉一擰,「皇上忘了自己的身分嗎?先不說別的,皇上身系國家社稷,安危何其要緊,怎可時時微服出宮,只為了去會這麼一個粗鄙民女?」

朱和庸臉色一沉。鳳芹究竟跟他母後說了什麼?

「母後,一切確實只是誤會,小仙並非故意傷朕,這只是意外,況且朕的傷勢無礙,母後請息怒。」朱和庸對太後十分孝順,平時噓寒問暖,有求必應,極少違逆其意,此刻雖然要替宋依織說話,也不能跟太後硬踫硬。

「小仙?」太後不屑冷哼,「這女子做男人裝扮,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跟皇上暗渡陳倉嗎?」

「母後,並非如此。」朱和庸急忙解釋,「小仙做男子打扮是為了做生意,她在賣面。」

「哼!她賣的是面,還是笑?」太後惱怒地斥責,「瞧你一心維護著她,恐怕早被她勾去心神了吧?」

一個平民女子竟傷了她的皇兒、傷了當今聖上,太後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惱怒至極。再加上鳳芹在她耳旁造謠,讓她以為朱和庸微服出宮不是為了體察民情,而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更是教她怒不可遏。

「母後,並非如此。」面對太後莫須有的指責,朱和庸開始感到憤怒,但他氣的不是太後,而是不知在太後耳邊說了什麼的鳳芹。

「皇上跟這女子若無瓜葛,便將她交給哀家,如何?」太後態度強硬。

聞言,朱和庸與楚鄂都陡地一震。

將宋依織交給太後?這可不行,如今太後在氣頭上,又有鳳芹在一旁扇風點火,宋依織就算能活著離開鳳福宮,恐怕也去掉了半條命。

「母後,這事……」

「太後。」這時,楚鄂忽地屈膝一跪,「此事因臣而起。」

太後挑眉睇著他,「因你而起?楚鄂,你倒是給哀家說個清楚明白。」

「與此民女有瓜葛的是罪臣,並非皇上。」

听著,朱和庸一震,「楚鄂你……」

楚鄂抬眼直視著太後,續道︰「她並不知道皇上及罪臣的身分,才會因誤會而錯傷聖上。」

「楚鄂,哀家不明白你的意思。」

「太後,是罪臣害皇上受傷,罪臣甘願受罰,請太後饒了此女一命。」說著,楚鄂身子趴得更低,額頭都磕踫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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