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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夢時分 第14頁

作者︰舒小燦

邪笠恆一個箭步踱到邢光東身旁,二話不說,馬上彎起雙膝跪在地上。

「爸……」所有思親的孺慕之情,全都在這個簡單的字眼里展露無遺,邢笠恆的兩手無力的垂放在大腿上,低垂著臉,兩行淚水像雨一般不停的滴落。

「你這孩子……噯,別這樣!快,快起來!」邢光東顫巍巍的彎身伸出雙手把邢笠恆扶起來。父子倆淚眼相對,做父親的只是專注的端詳著兒子好一會兒,最後充滿無限欷吁的說︰「這兩年你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

邢笠恆像個走失而被找回的小男孩一般,泣不成聲的緊抓住案親的手臂道︰「爸,原諒我……」

「是爸爸對不起你,害你……」邢光東緊咬著牙根極力控制住即將潰決的情緒,然後喃喃地問︰「你的臉……」

「我戴著人皮面具。」邢笠恆一邊拭著眼淚一邊說。

「我好想再看看你的臉……都是我害了你!」一陣激動之下,邢光東又是老淚縱橫。

「不,不要這麼想!爸,沒關系的……來,我們坐下來聊吧!」邢笠恆攙扶著父親向一旁的沙發走去。「爸,你現在身體狀況還好吧?剛才小方在車上告訴我,說你的血壓……」

邢光東在沙發上坐下來時一個勁兒的直揮手,故作輕松的打岔道︰「小方是醫生嗎?你別听他亂說!醫生是開了點藥教我每日按時吃,我還不是照常五點半起床去慢跑一個小時。」

「你慢跑的時候都有人陪著吧?」邢笠恆立刻接著問道。

邢光東察覺出這個從前被視為「家庭黑羊」的二兒子已有許多轉變,他不記得父子之間以前曾經這麼貼心、友善的交談過,這至少是個新的開始。

邢光東只呆楞了兩秒鐘便斂了斂訝異的神色,半開玩笑的嚷著說︰「怎麼沒有?我自己那兩個保鏢每天清晨就像七爺和八爺一樣跟在我兩旁。」

已經許久沒听到有人這樣形容一高一矮的兩個人,邢笠恆听了便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這時,邢光東突然想起什麼,急急地問︰「笠恆,將來如果有可能,你會搬回台灣長住嗎?」

邢笠恆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抱持著保留態度,輕聲說︰「MI6說過,他們會跟有關當局接觸,尋求一條適當的途徑讓我可以來去自如。」

「那戶政事務所的紀錄怎麼辦?你畢竟還好端端的活著。」邢光東氣急敗壞的說著。

「爸,你先別急,這麼復雜的事根本急不來。再說,我目前還沒有……」邢笠恆並未把話說完。

「笠恆,如果你不想回台灣,也可以考慮長住澳洲呀!那里也是我們的家,你可以在那里開始新的生活。」邢光東退而求其次,一心只想把兒子留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那倒是個好主意,我會好好考慮的……」

第4章(2)

邢笠恆正說著,門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輕敲。

「嘖,又有什麼事?」邢光東不耐煩的嘀咕一句,但是他馬上改用和氣沉穩的口吻道︰「進來。」

出乎邢光東和邢笠恆意料之外的是,開門走進來,一臉慌張的人,竟是司徒霆的助理畢菽倩。

「畢小姐?司徒先生有什麼事嗎?」邪光東有些訝異,心想,他可能得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司徒先生很好,人正在休息室里。」畢菽倩微喘著氣,輪流看著沙發上的父子兩人。她並沒有打算久留,關上了門之後,她只朝前走了兩步後便站住,急急地說︰「我告訴司徒先生我去洗手間,所以我的時間並不多。」

听出這名平時不苟言笑的女助理話中有異,邪家父子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但是邢笠恆立刻機警的擋在父親前面,擺出保護的姿態,並且輕搖著頭示意父親別走向前去,因為這兩年來,他已經看多了狀似無辜清純的年輕女孩是女殺手或恐怖分子。

「畢小姐,既然時間不多,那你有話就直說吧。」邢笠恆的話鋒突然變得冷凜似刀。

「我知道你們父子都是‘防恐特煞’的成員。」畢菽倩輕吁了一口氣後又接著說︰「我只是想警告你們,你們最好要小心司徒霆……」

「為什麼?」在不願暴露「防恐特煞」身分的情況下,邢笠恆只是冷冷的簡單問一句。

「他曾以官商勾結的罪名被起訴過,你們是知道的,他最後無罪開月兌,只是證據不足。」畢菽倩急急的說著。

「你干嘛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早已知道的事情?」邢笠恆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問。

「因為我還在搜集他犯罪的證據。我是東方A派去監視司徒霆的人。」畢菽倩月兌口而出。

「你是東方A的間諜?」邢笠恆不敢置信的問道,同時也思忖著,如果他就是東方A的話,怎麼對畢菽倩的任務毫不知情?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只是個商業間諜。雖然……」畢菽倩欲言又止的咬著下唇,頓了一下才說,「雖然東方A給了我一道特別的指令,如果有任何緊急或必要的狀況,我就必須殺了司徒霆。」

「你還是個殺手?」邢笠恆半帶訕笑的睥睨著眼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清純女子,又問︰「你殺過人嗎?」

「為了東方A,我什麼事都願意做!」畢菽倩的嘴唇輕輕顫抖,但是她的聲音相當篤定。「你們最好再去查一查那塊要合作興建科學園區的土地產權。」

畢菽倩把話說完後,也不顧邢家父子會有什麼反應,便轉身掉頭開門走出去。

陽明山邢家「億苑園」

傍晚時分,邢笠恆帶著一顆忐忑的心和五味雜陳的情緒,回到了久別兩年的家。

在和父親閑聊了幾個小時之後,他覺得心情已經舒坦不少。

末了,邢光東仍然執意留在公司加班,邢笠恆雖然心疼已屆退休之齡的父親,依然這麼辛苦的每個星期工作七天,每天花在公事上至少十六個小時,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很清楚父親的個性,也知道被譽為「台灣之光」的父親現在已經不是只為個人財富而勞心勞力,而是為了向無數「鴻棋」的股東有個交代,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座車開上了陽明山迂回的道路,邢家已經近在咫尺,邢笠恆的心思又縈繞在畢菽倩的那番話上。

以前從來不過問「鴻棋」運作狀況的邢笠恆,現在卻憂心忡忡的害怕父親一生的聲譽會晚節不保,若是司徒霆賣給「鴻棋集團」的那筆土地有問題,接下來雙方再合資興建科學園區,也會受到官商勾結案的牽連,到時候若他父親再推說毫不知情,恐怕沒有法官會相信,倒不如現在就查個清楚,即使簽了約之後,至少還有個需不需要畫清界線、全身而退的依據。

另外,邢笠恆也懷疑畢菽倩的話是真是假。她說她是東方A派去監視調查司徒霆的商業間諜,但是,她也可能是任何人、任何組織的間諜。

邢笠恆同時也很好奇,畢菽倩怎麼這麼清楚「防恐特煞」組織,甚至知道他們父子都是成員?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來歷和背景,他不禁突發奇想,如果一個看似清純無辜的年輕女孩可能是名女殺手或恐怖分子的話,那麼,畢菽倩是不是也有可能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方A?

一句老話不是常說,看似最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是罪魁禍首?當然了,在猜測誰是東方A的這個例子里,東方A並不是什麼罪魁禍首,而是一名打擊恐怖分子、維護世界和平的匿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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