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飛機的轟鳴聲,尤其在降落的時候,總是會讓她有很長一段時問耳鳴。
「既然睡不著,不如看電影吧!」楚懷玉為她調了一下旋鈕。「第四頻道正在放映氣‘TITANIC’。」
她瞥了一眼電視,「這麼老的片子我沒興趣。」
他看著她蹙起的眉心,「我以為你會喜歡看,記得當初在電影院你連看了三場,場場都流淚。」
「那時候人太脆弱,容易被電影里胡編亂造的東西所感動。」她一抬手,把頻道轉走,換成搖賓音樂。
楚懷玉依然溫文儒雅的笑看著她,「哦?那現在呢?你覺得現在你的心腸硬了許多嗎?」
楚懷冰故意裝作听不見,眼楮直直的看著前方的螢幕,不回答。
謝遼沙在旁邊悄然關注著這對兄妹。
雖然他不懂中文,但是他看得出這對兄妹此時的感情正處在危機。
認識他們也有很多年了,這幾年里,楚懷冰對楚懷玉的態度越來越冷淡,除了訓練和表演,很少見他們像小時候一樣黏在一起,常常是分坐兩邊,各忙各的。
但是一般人如果像他們這樣不和諧,比賽肯定要輸得一塌胡涂;偏偏他們拿走一個又一個的冠軍,穩坐雙人溜冰的頭把交椅。真是不可思議。
他寫了一張紙條,塞給楚懷冰。
楚懷冰打開,只見上面寫著——今天晚上我請你去酒吧,好嗎?
她不動聲色的從隨身提包中拿出筆,似有意無意的在側身時將紙上的內容露給坐在旁邊的楚懷玉看。
她提起筆,寫了兩個字母——OK,又扔了回去。
謝遼沙展開紙條,露出欣喜的笑容︰楚懷玉的眉心卻越蹙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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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溜冰好手在溫哥華下榻的飯店門口受到冰迷的熱烈歡迎,尤其是楚氏兄妹,他們更成為眾多媒體采訪的焦點。
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間後有一個小時的整裝時間,然後就要在飯店的大廳召開新聞招待會,接受各界媒體的采訪。
楚懷玉的房間和楚懷冰僅有一牆之隔。
楚懷冰走出房間的時候,楚懷玉正抱臂在胸前,靠在門旁的牆上,似乎正在等她。
她瞥了他一眼,懶懶的說︰「怎麼站在這里?樓下都坐滿了?」
楚懷玉給了她一個微笑,「等你,還是一起下去的好。」說完,他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向電梯走去。
謝遼沙也恰好走到電梯口,和楚懷冰打招呼︰「Hi,這麼快就換完裝了?你今天真的好漂亮!我剛剛打听到飯店後面就有一問酒吧不錯,晚些時候我來接你。」
「好啊。」楚懷冰答得很爽快,故意不看楚懷玉冷凝的神情。
很陝地,三人走出電梯,外面一如既往的閃光燈閃爍個不停,楚懷冰和楚懷玉的臉上都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在外人面前,他們向來都是相親相愛的兄妹,最好的拍檔。
四十分鐘後,記者見面會結束。他們離開會場,重新坐電梯上樓。
楚懷冰要走進自己的房間時,楚懷玉突然叫住她。
「冰兒,找個時間聊一聊好嗎?」
「好啊。」她懶洋洋的拋過來這兩個字。「你挑好時間和地點再告訴我。」
她打開房門,進去,隨手甩上,將他不客氣的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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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冰挑了一件紫色的裙裝,精心的打扮一下,當她再度打開房門時,卻驚訝的發現楚懷玉還站在那里。
「你怎麼還站在這兒?沒約人嗎?」她眼皮都不抬一下,轉身鎖門。
「冰兒,我想現在就和你談一談。」他低低的說。
她堅決地拒絕︰「不行,我答應謝遼沙,不能失約。抱歉,改天吧。」
必上房門,他壓抑地低問︰「冰兒,你要和我嘔氣到幾時?」
「我和你嘔氣?我有嗎?」楚懷冰揚起眉毛。「我怎麼不知道?一
她冷漠的樣子激怒了他,那雙向來平靜幽深的眸子里燃起星星之火。
沉重的呼吸聲撲面而來,她感受到這呼吸中潛藏的怒意。
「如果你是為了伊莎貝爾的事情和我嘔氣,三年前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們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和我冷眼相對這麼久?難道在你心中,我真的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叛徒?」
她對他的問題嗤之以鼻,「笑話,你和伊莎貝爾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系?我當你是叛徒?你自己認為呢?你有什麼可背叛的?你曾經背叛過我什麼嗎?我有怨恨過什麼嗎?你又憑什麼認為我在和你賭氣?」
「你生氣的樣子我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輕輕的說。「無論你是開心還是憤怒,是愛還是恨,只要看你的眼楮,我就會知道。」
他伸臂將她攬進懷中。「不要讓自己不快樂,好嗎?」
一我快樂不快樂,我自己當然知道。」她掙月兌開他的雙臂。
這幾年除了比賽,她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主動投進他的懷抱中;盡避那是她最渴望流連的地方。
將手袋甩到肩上,她大聲的說︰「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謝遼沙在等我呢。」
他望著她,「你準備選擇謝遼沙了嗎?還是只把他當作解寂寞的玩具?如果你不愛他,不要制造假象給他,那樣對他不公平。」
楚懷冰的手本來已經握住門柄,听到他最後一句話卻赫然回頭,唇角掛著一絲冷笑,「不公平?如果他愛我而我不愛他算是不公平的話,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經被上帝置于終生都將遭遇不公平的苦劫中。那時候,有誰憐憫過我?這世上,本來就沒有救世主,對嗎?我親愛的哥哥。」
她凝住眸中的所有光芒,甩頭打開房門,大步而去。
楚懷玉靠在牆上,將嘴唇咬出絲絲血痕。
妹妹的任性來自于她的心結太深。
他不怪她用詞尖刻,如果可以,他但願自己能在任何場合都可以如在表演時那樣無拘無束地與她擁抱相親,相依相守。
但每每到了關鍵時刻,理智總是壓抑住他所有的。
他愛她!是的,幾年前他便已領悟到這項事實。
他對她的愛,不再是普通的兄妹之愛。
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的相憐相守,再也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妹妹在他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果斷地與伊莎貝爾斷絕任何形式的交往,比以往更加疼惜她、關心她,照顧她︰只因他不想傷她太深。
但是無論他怎樣百般呵護,都難再博得她的一個微笑。
她的心冷了,死了。
因為她清楚她最想要的他給不起,也不敢給;所以她寧可選擇什麼都不要。
而他,該如何挽回?
或許,在這段注定世俗所不容的感情面前,他的勇氣還不足以和她一樣,敢蔑視一切道德規矩傲然地活著。
他不敢愛她,只能默默地守護在她的左右,終其一生的守護著她,而永遠無法伸出手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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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玉怎麼了?」酒吧中,謝遼沙好奇地問。
為了躲避記者和冰迷的視線,他們坐在吧台的一角。
店里光線昏暗,所有來這里的人都只能看清眼前兩米之內的事物,耳里盡是很有節奏感的爵士音樂,所以即使他們對話用的是英文,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楚懷冰要了一杯「雪山烈焰」,這是今年全球各個酒吧都很熱門的酒晶。用三種酒混調而成,又加上霜淇淋,喝下去先是一片冰涼,接著就會如雪中燒一樣讓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