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是保皇派最重要的領頭人,皇上自然重視,何老太醫要我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溫晴倏地眼楮一亮。「我能否去替國公爺把把脈?爹去同皇上說說?」
「不成,你這要攬下來,萬一沒醫好出了岔子,有可能小命不保。」溫重仁也明白何老太醫為何只要他來詢問女兒,卻不向皇上推舉。
「但要是心病,我如何猜測?」
「爹也是這麼跟何老太醫說的,但何老太醫說集思廣益,或許真能有人想出藥方來。」
溫晴在心里暗想,心病哪有藥醫,像魏富的孫子還不是寧願裝病,突地,一個念頭閃過,她道︰「對了,從國公爺的孫女徐洛嵐下手,也許有方法。」
溫重仁一听,眉頭也舒展開了。「爹怎麼沒想到?好,爹馬上請人打探……」
「爹,我直接去找她吧。」
和父親談完後,溫晴馬上又回到王府,就在書房內寫了拜帖,但這次的收信人不是國公爺,而是徐洛嵐,當她正要將拜帖交給小丹送出去時,卻讓下朝回來的沈元卿從中攔截。
「國公爺的病你別插手,皇上說了重話,你若醫好國公爺,那就沒事,若醫不好,皇上可不會放過你。」
「可是……」
「我知道你對國公爺有崇拜之情,但醫治他的病真的不宜。」
見他表情如此嚴肅,溫晴也不敢再堅持。「好吧。」
沈元卿暗暗松了口氣,他這幾日得到消息,皇上這陣子沒再找他麻煩,完全是在等待派到邊關的心月復,被戲稱為「皇上特使」的黃辛掌握軍隊。
但這並不代表皇上就不會找沈家麻煩,溫晴是他的妻子,一旦讓皇上找到機會可以讓自己這根眼中釘難過不好受,皇上絕不會放過的。
沈元卿思緒繁雜,溫晴心里也在打主意,看來她只能讓小丹出外去探探國公爺有什麼煩心事,或是尋尋有何機會,可以在外頭與徐洛嵐來個巧遇。
「你在想什麼?」沈元卿突然看向她問道。
「我……沒事。」溫晴本想問問他半夜起床去了哪兒,但又想到一旦問出口,自己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妒婦,所以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而這一晚,溫晴沒想到沈元卿還是在半夜就起身離開了。
棒日,亦然。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就連何公侯府熱熱鬧鬧來下聘禮那天亦然!
雖然他都在天亮前回到床上,但身上顯然沐浴餅,帶著剛洗浴餅的淡淡香氣,她想,他這是為了洗去男女同歡後的味道吧。
也好,她每月的大姨媽正好來訪,不方便行房,公休唄。
月事過後,他想辦事兒,她早早就吃了些許安睡藥,這個丈夫還是體貼的,見她困到無力反應,像條死魚兒,也只好讓她睡了。
只是她相信他還是有地方發泄的,睡夢中的她火大的玩起久違的在線游戲,拚命打破醋壇子。
在王府的另一個院子里,其實也有個人過得苦悶,天天守著兒子,也鮮少跨出院落。
不是沐馨華不想爭了,但只要一想到沈元卿在溫家的中藥堂霸氣的宣示溫晴永遠是他的,他絕對不會給何少峰機會的那一幕,她就氣、怨、恨,但也知道沈元卿這一生都不可能會這麼對自己,她又怎麼爭?
她看著在庭園里跟丫鬟在追蝴蝶的兒子,她只能期許兒子長大後能爭氣,讓她有揚眉吐氣的一日。
思緒間,另一名伺候的丫鬟快步跑來,臉上還帶著滿滿笑意,先向她行禮後,才道︰「沐姨娘,奴才剛剛听到一個好消息。」
「說吧。」
「奴才因為掉了耳環,在荷亭附近的花叢找,就听到小丹跟葉爺在說話,他們沒有發現我……」
「到底是什麼消息?」沐馨華沒耐心的打斷道。
「小丹跟葉爺說,為什麼近半個多月來,王爺都在下半夜就離開靜默軒,她說王妃要她別多事,但她就是想問。」
這倒引起沐馨華的興趣了。「葉爺怎麼說?」
「葉爺神情為難,吞吞吐吐的說,王爺可能有事忙吧,小丹一生氣就走了。」
沐馨華要她下去,心里卻想到另一件事。
伺候婆婆的丫鬟這幾年拿了她不少好處,總會告訴她一些消息,像前陣子就提到——
老夫人提起沐姨娘,說這些年來,爺征戰未歸,讓沐姨娘獨守空閨,接著王妃又入門,問王妃明不明白,奴才看王妃的臉色有些難看呢。
沐馨華愈想,笑得愈開心,終于有件事可以讓順風順水的溫晴難受了,她當然不會放過擔憂的,她卻是開心的。
溫晴的眼楮都亮了,皇上命她去為國公爺看病!
「國公爺已經七十多歲了,皇上原本要何老太醫去看顧,但何老太醫直言太後的病已讓他無力他顧,願意讓賢。」沈元卿搖搖頭。「還說國公爺對何老太醫一定會恨之入骨,但皇上也相信,何老太醫願意推薦,足見你有精湛的醫術讓國公爺不恨,還感謝他推薦你。」
「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只是……你還是擔心,對嗎?」她看得出來丈夫臉色沉重,而且再想了想爹跟她交談的內容,何老太醫是她的恩師,也不想她被牽扯進來,所以……「有些話是皇上自己加的吧?」
沈元卿忍不住將她擁在懷里,她怎會如此聰明。君臣多年,他當然看得出皇上眼里的笑容帶著惡意,皇上明知他的妻子是溫太醫之女,也擅醫術,可國公爺的病御醫們都束手無策了,皇上卻突然指定她去醫治,其心可議。
但他不會讓她有事的,如有必要,他與肅王會不顧情勢,立即奪位!
溫晴感覺到他的不安,本想出言安慰,可是一想到他抱了沐馨華,她的心就一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還是……我向皇上說,你這段日子身體也不好,不適合替國公爺看診?」她這陣子常常一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連他想要她也無法。
半夜從她身邊離開成了最大的折磨,但肅王已到京城,他們只能半夜商議,交換情資,再返回靜默軒,夏夜悶熱,這來回飛掠又是一身汗,他只能沐浴後再回床擁妻,偏偏她睡得極熟,他撫模親吻只是讓自己欲火更盛,便只能壓抑再壓抑。
溫晴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酸味尤甚,她如果不吞點安睡藥,難不成要在他離開後,一直想著他和沐馨華翻雲覆雨的情景嗎?
「皇命難違,給我機會,我有信心的。」她的聲音好像大了點,是不自覺夾雜了火氣嗎?
她才這麼想著,沈元卿已經吻上她的唇,壓抑太久,他覺得身體都痛了,難得她今日精神這麼好,聲音有力,于是不管有什麼天大的煩心事兒,他決定先喂飽身體再說,他猛地一把抱起她,將她帶回床榻上,熱情的與她糾纏。
溫晴沒想到這場床戰比以往都激烈,還長征至天明,她覺得骨架子都要散了,可是當她轉頭凝睇著熟睡中仍緊緊抱著自己的他,她心兒一軟,好吧,至少他今兒被榨干了精力,應該沒力氣再吃下一攤了。
第十五章終見箭箭的前世(2)
柄公府不在熱鬧的大街上,而是在一條靜巷之中,佔地極廣,奴僕人數卻不多,因為徐辰方喜歡安靜,不喜見人,他可以一個人下棋一整天,唯一陪伴的孫女很文靜也很懂事,來向爺爺請安後,通常就不會再到他的院子打擾。
徐洛嵐知道爺爺很疼她,為了她的婚事傷透腦筋,因而有了心疾,再加上長年治不好的胃疾,整個人了一大圈,皇上派不少御醫過來,但爺爺脾氣壞,不是不給針灸,就是不按時服藥,也難怪群醫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