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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局迎新婦 第9頁

作者︰瑪奇朵

難道是他裝過了頭,她真把他當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了?

「哪會閃到腰呢,我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他吶吶的反駁著。

蒲梓伶長吁了聲,認真又嚴肅的說著,「可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不一樣的,所以以後這等粗活你還是別做吧,要不若真傷了腰,還得請大夫,又得多花一筆藥錢了。」

她是擔憂兩個人不怎麼飽滿的荷包,還有出自于對他身體的擔心才這麼說的,可卻不知道這話哪里不對,話一出口,她就看見傻書生忽然換了一個風格,整個人面無表情。

歐陽霄輕輕地抬腳走向她,蒲梓伶抬頭看著他,不由得退了一步,就在忍不住想要再退一步時,他卻突然抬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所以是哪里不一樣呢?難道我就比不上那個男人嗎?」他的聲音很輕,如琴般的嗓音撓過耳際,帶著呼出的熱氣,讓人忍不住臉紅,卻又感覺危險。

饒是蒲梓伶性格再怎麼冷靜自持,此刻也忍不住恍惚了下,這人……突然從傻白甜走向邪魅風,讓她一時有點難接受。

這也讓她不禁懷疑,到底是他本來就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還是傻白甜只是一層偽裝?

他靠得太近,讓她忍不住抬手抵在他的胸上,不讓兩個人太過靠近,可是沒什麼用,明明看起來瘦弱的手臂卻有著出乎意料之外的力道,將她緊摟在他的身前,讓她無法掙月兌。

對一個人印象的改變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直到剛剛,她對于歐陽霄的印象就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傻書生,可現在她卻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披著傻白甜外皮的月復黑男。

蒲梓伶被他摟得死緊,忽然間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用力的推著他,「歐子川,快點放開我!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我剛剛跟你說什麼了?!我可能有了三老爺的孩子,你……嘔——」

她情緒一激動,那惡心的感覺就再也忍不住,一股酸臭味就這麼從嘴里沖了出來。

她吐得很慘,或許是要補齊之前的沒反應,這次的嘔吐一開始就很難停下來,她吐得胃都空了,卻還是不停的干嘔。但她整個人因為用力過猛,都覺得頭暈目眩的時候,她還是能夠感受到自己不曾被放開,一直被緊緊地摟在一個懷抱中。

蒲梓伶本來已經略有血色的臉又變得蒼白得可怕,她也沒力氣去掙扎了,渾身無力的靠在他身上。

他就像是沒感覺到那些沾到身上的穢物一般,一手緊緊地摟著她,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動作太容易讓人放松戒備,蒲梓伶靠在他懷里,居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思。

「我都已經這樣髒了,你居然還能對我這麼好?」她一語雙關地問著。

歐陽霄輕撫著她,就像是撫著一件最重要的珍寶,那樣的珍惜溫柔,就連眼神里也沒了剛剛質問她的邪氣,半點停頓也沒有的直接回答——「在我心里,你沒變過。」

蒲梓伶勉強的笑了笑卻不答話,怎麼可能會沒變過呢?靈魂都換一個了。

歐陽霄沒有多說,只是神色繾綣地望著她,輕撫著她的背,看著她病弱蒼白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嘴角綻出一抹笑意,好似感覺無盡的滿足。

在國公府的時候,他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婢生子,而她卻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就算一開始她不過是三等丫頭,但也是他不能輕易靠近的。

那段日子里,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她的一顰一笑,留心著她的喜怒哀樂,幸運的話,可以在向老夫人請安時貪婪的多看她幾眼,甚至能夠听到她喊一聲三少爺好,可更多時候,他甚至不能踏進後院里,只能靠著每次走在

前後院之間的回廊時,祈禱著能夠剛好見她一面。

就算只是錯身而過,那也是他日日夜夜的想望。

後來她出了府,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是早知道理由的,這對他來說是個機會,讓他感到欣喜,即使要放棄這次的科考,即使為了擺月兌國公府的桎梏,被從族譜中除名,他仍然是欣喜的。

情之所起,不過是那一夜,他最狼狽的時候,她給的一件衣裳和一塊餅子而已。

蒲梓伶平靜了一陣,接著又開始干嘔,直到連胃里的酸水都嘔出來幾次,虛月兌的都快走不動路了,惡心感才終于完全停止,而兩個人渾身的臭味讓她無法忍耐。

她輕扯了他的衣袖,「扶、扶我進去……然後幫我打盆水……我稍微擦擦。」

激烈的嘔吐後,她的聲音沙啞又虛弱。

歐陽霄知道她愛潔,渾身弄成這髒污的樣子,肯定不只想略微擦擦身子而已,也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就往屋子里走。

蒲梓伶驚呼了聲,身體有些僵硬,雖說他的腳步目前看起來還滿穩的,但是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突然沒力把她摔到地上去?

可顯然歐陽霄的力氣是真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大,就這麼把她抱進房間里,依然臉不紅氣不喘,腳步都沒踉蹌半下。

將人放下後不到一會兒,他馬上又提了一桶熱水和冷水進來,然後倒在房間里頭的澡桶中兌好。

「好了,可以洗了。」

蒲梓伶看著還冒著微微熱氣的溫水,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跳進水里好好洗一洗,忍不住瞪了還杵在旁邊的歐陽霄一眼,「那你怎麼還不出去?」

「我要出去了,你該怎麼才好?」歐陽霄像是在看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眼里的溫柔寵溺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那快要膩死人的溫柔配著那輕柔的嗓音,會讓人有種以為被他真心寵愛著的錯覺。

他說著,月兌下外袍,扔在一邊。

什麼叫做怎麼才好?難道她已經成了生活無法自理的人了嗎?不過就是洗個澡而已,哪是什麼難事?

等等,明明是她的房間她要洗澡,為什麼是他月兌衣服?!

蒲梓伶搗住了眼,手指縫卻大得很沒說服力,氣虛的嚷著,「你……你月兌什麼衣服?!歐子川,你、你要是想做什麼的話,我……我就……」

她嗓子還沒好,力氣也不足,明明是該義正詞嚴的質問,卻大概只比小貓喵喵大一絲聲量,然後緊接著就看他往前走兩步,一下子就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她渾身無力,只怕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蒲梓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除了乖乖讓人擺弄外,好像也做不了什麼了。

這男人騙她騙得好苦!怎麼以前就沒看出他是這種危險人物呢?!

他捧著她的腳,輕柔的褪下她的鞋子,也不管她使勁的想蹬腿踹他,反而柔聲說著,「這鞋子剛剛都踩到你吐出來的東西了,我等等就拿去洗,放心,這上頭的繡花我會仔細的,肯定不會壞了圖案。」

蒲梓伶愣了,看著這個男人就這麼單膝跪在地上,溫柔的褪去她的鞋襪,甚至褪下來的鞋子也沒因為髒了就亂扔在一邊,而是仔細地放好,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樣,心里頭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了。

乍看是個只會讀書的傻瓜,傻白甜的性子讓人放不下,今天卻發現他有邪氣的一面,又霸道又溫柔,甚至能像現在這樣,低下頭、彎下膝,為她月兌下沾染了穢物的鞋,又細心的叮囑。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她看著他發楞,對于自己剛剛誤會了他的舉動而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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