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為我會束手就擒?」他黑眸一眯,拿了一只哨子一吹,四周卻沒動靜,他再吹,再吹,怎麼可能?!
「單親王在叫你的暗衛嗎?很可惜,我的人早一步全解決了,你的哨子是白吹了。」梅城桓笑著搖頭。
「你!」單岳勛眼中冷光一閃,驀地拔刀飛掠向梅城桓,鄧風等人立即上前護衛,單岳勛帶來的幾名侍衛也跟著拔刀沖上前。
鏘鏘兵刃交擊聲一起,百姓們眼見打起來,急急的逃開,就怕刀劍不長眼。
羅靖磊也要潘伯彥帶著假的王妃先上馬車閃人,他可沒忘記這個身材平板的替身還有另一場必鍵戲要上呢,至于柳宛宛也讓柳王爺急急呵護上了馬車,想來,她是不會再回單親王府了。
單岳勛冒火的拚命殺向梅城桓,梅城桓立刻要傅雨柔退回相府內,他要親自殺了單岳勛。
暗雨柔不放心,站在門後,看著梅城桓與單岳勛打得難分難解,她一顆心跟著忽上忽下。
單岳勛知道自己再打下去,沒有機會殺了梅城桓,黑眸閃過血色冷芒,他突然從衣袋拿出一只暗器朝梅城桓射出,同一時間,卻以左手拿出另一只薄薄的齒狀刀片射向在門口探看的傅雨柔。
他冷笑出聲,「梅城桓,看你來得及救你的女人——」「噗」一聲,羅靖磊從他後方一刀刺穿他的身體,他難以置信的回頭看他一眼後,吐血倒地,也咽下最後一口氣。
梅城桓一手打掉暗器,但再回頭,一只暗器已射向嚇傻呆住的傅雨柔……
來不及了!他臉色丕變,飛身過去,擋在她的身前,「噗」地一聲,暗器射入,他臉色蒼白的倒下。
「不要!」傅雨柔淚如雨下的想撐住踉蹌倒地的梅城桓,卻徒勞無功。
段宇跟鄧風已經沖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誰一把撕開梅城桓的衣服,在看到那似曾相識的暗器時,兩人立刻看向傅雨柔,安心的拍胸一笑,「還好,又是狼蛛毒,你能解的!」
暗雨柔的淚水還掛在臉上,但她笑不出來,那種毒入五髒六腑的椎心痛楚,她在替梅城桓治療時,可以完全的感受,何況,現在的她與當時的她不同,她愛上他了,她哪舍得他那麼痛啊。
梅城桓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想到單岳勛身上還有狼蛛毒的暗器,但是——
「你們可以先扶爺回屋內治療嗎?為什麼只要踫上這種毒,每個人都變得慢吞吞了?!」他說著又想冒火了,這一冒火,傷口的毒就發,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原來如此。
暗雨柔粉臉兒一紅,也想起當時是怎麼小整他的。
說起傅雨柔當時的「慢吞吞」,段宇跟鄧風也忍俊不住的想笑。
「傅雨柔,該死的,你可別在這時候走神,還有你們——」梅城桓痛得直咬牙,他說不下去了。
羅靖磊也蹲在一旁,笑咪咪的說著,「這次,我總算可以親眼看看傅姑娘是怎麼治療你的,若再加上待會兒要上演的另一出戲,我此生應該了無遺憾了。」
梅城桓好無言,交友不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傅雨柔的眼神與第一次看到受傷的他時截然不同,充滿愛意與不忍。
好吧!受這個傷,可以前後比較她的愛與不愛,也算值得了。
太後寢宮,四處可見華麗尊貴的氣派,但此時的氣氛凝滯,皇太後坐在椅上,心里的怨怒正在沸騰,單岳勛死了!怎麼就死了?雖然,他也施了暗器重傷梅城桓,但尚未傳出他的死訊。
「太後,太後,不好了!」
一名太監突然快跑過來,但不止他,接著又一連來了好幾名太監,原來,一只只飛鴿飛進了她位在近郊議事的私宅,信鴿送來的訊息幾乎大同小異,皇帝公布的那份貪瀆名單,證據確鑿,各地方近百名官遭去職入獄,各地百姓振臂歡呼,說是皇帝跟輔國大臣的德政。
先是單岳勛,接著是與她交好的世族大臣,梅城桓硬生生的斬斷她的左膀右臂,如此一來,其他朝臣絕對噤聲,再也不敢與小皇帝為敵!
她心底一寒,沒想到梅城桓老奸巨猾,算計得如此深沉。
寢宮里,幾名宮僕你看我,我看你,在太後身邊當差,也看了許多污穢事兒,也很清楚有多少人是靠著太後的庇蔭封官晉爵的,但近些日子,這里乏人問津,連一名朝臣都沒過來,今日再加上單親王橫尸街頭——太後恐怕氣數要盡了。
皇太後雙手握緊,她也感到不安,但她冷眼一掃,宮僕們皆心驚膽顫,「全部給哀家退下——」
「不好了,太後,不好了,皇上帶人來、來捉太後……」
一名宮奴一邊跑進來一邊大喊,見皇太後瞪向他,嚇得他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後,不敢再說話。
蕭景佑在梅城桓、羅靖磊及幾名權臣、隨侍等人的陪同下,大步進入寢宮。
「來人,將太後抓進天牢,等待審判。」
蕭景佑雖然害怕,但一想到梅城桓身中狼蛛毒,在傅雨柔暫時止毒下,仍陪著他一起來捉太後,他的頭就抬得更高,腰桿挺得更直,因為他是紹熙王朝的皇帝啊!
皇太後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再看向臉色微微蒼白的梅城桓,「真可惜!你沒死,不過,你想慫恿幼帝,滅了哀家,想從我們這一對孤兒寡母的手中奪權稱帝還早呢,皇帝雖小,但他聰穎,不會被你所利用,是不是?佑兒?」
「太後真是老了,記憶很差,幾年來你何曾這麼親密的喊皇帝一聲‘佑兒’?夠了吧,興風作浪多年,如今說再多,也只是徒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梅城桓一點都不想听她廢話,為了走這一趟,單岳勛那一只暗器還卡在他身上呢。
羅靖磊揮揮手,「皇帝下令抓人了,還杵著干什麼?」
幾名侍從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扣住太後雙手,她大怒,「放肆!憑什麼抓哀家?憑什麼?哀家不服,不服!」
突然,一名身形矮瘦的老太監腳步蹣跚的走進來,皇太後一看到他,臉色悚地一變,「怎麼可能?崔公公?你、你是誰?!崔公公死了,他明明死了!」
「如妃娘娘,不對,太後娘娘,奴才把娘娘所做的一切惡事全向皇帝跟相爺說了,娘娘,你就認罪吧。」崔公公聲音沙啞而疲累。
「你這個賤奴才,你怎麼沒死,你怎麼沒死!」她瘋狂的朝他怒叫。
「太後當年利用祺貴妃的受寵,長期喂毒給皇帝,再發動宮變,假擬聖旨,害死太子一家——」梅城桓考量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宜外傳,遂要所有閑雜人等全退出宮外,他再看向羅靖磊,他們先前已經下了某個決定,有些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
羅靖磊勾起嘴角一笑,示意小皇帝也跟他離開一下,「相爺要說太後婬亂後宮的一些內幕,呃——內容驚悚又婬穢,皇帝年紀尚小,這一段,先避避。」
蕭景佑小臉微紅,他是在皇宮里長大的,多少也耳聞太後與單親王之間的荒唐事兒,他是不想听,便與羅靖磊步出宮外。
寢宮里,就剩皇太後跟梅城桓兩人面對面。
「太後,有些事兒,老天爺長了眼,所以,太子的遺孤至今仍活著好好的。」梅城桓一開口就是一個震撼消息,她臉色一變,「怎麼可能?你胡說!」
「信不信隨你,但崔公公已經招了,小皇帝不是先皇所出。」
她倒抽了口涼氣,「這——這筆帳就不該算在哀家身上了。」
他一挑濃眉,「是嗎?但崔公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