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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有醫手(上) 第20頁

作者︰千尋

不說馬背離地面高得多,刺激好玩得多,還有居高臨下的尊貴感,難怪文明進步,英國皇室成員還是需要一隊騎兵前呼後擁,彰顯貴氣。

兄妹倆一路上閑聊著,說到有趣處,銀鈴笑聲不斷,路上行人見狀,有人看傻了,哪兒來的一對璧人,長得這般好看?

他們在酒樓前停下,齊柏容把彎彎抱下馬背,說道︰「這里的烤鴨可好吃了,比御廚的手藝更高,待會兒你得多吃一點兒。」

「那肯定是。」

「回去時,咱們給父皇、母後也帶上,上回母後吃過一次,贊不絕口呢。」

「好啊好啊,也給我的二十四節氣帶上幾只鴨子。」她是個好主子,有好東西,絕不會忘記身邊人。

說說笑笑間,他們走到二樓,在伙計的帶領下,進入雅間,齊槐容和程曦驊已經在里面等待了。

乍見到程曦驊,彎彎的笑容瞬間凝住,但短短三秒後,她立即掛上端莊合宜的淺笑,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大皇兄、程小將軍也在。」

四目對望,程曦驊的心髒又開始狂跳,但經歷過幾次後,他終于比較能掌握控制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恐慌,不過要完全壓制住,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所以他定下心,默背內功心法,試圖平復胸口的波濤洶涌。

「你怎麼把彎彎也帶來?」齊槐容問得平常,但其實他真想狠踹二皇弟一腳,這個莽夫,真不知道他的腦袋里都在想什麼!

「不怪二皇兄,是父皇讓二皇兄帶我出來玩的,二皇兄也是千百個不樂意。」彎彎馬上替齊柏容說話,態度自然得像對程曦驊無半點芥蒂。

齊槐容看著妹妹逞強的模樣,心里不舍,這丫頭就是打死不示弱。

「彎彎,你說這話太冤我了,二哥我可是很樂意帶你到處跑,要不是嬤嬤怕你變成野丫頭,時時拘著你,否則無論上山下海都有二哥護著呢!」齊柏容一拍胸脯,豪氣的保證。

彎彎甜笑望著他道︰「我就知道,二皇兄待我再好不過。」

「知道就好。」他得意的微微挑眉,隨即拉著她坐下,不多久菜色上齊了,他見一盤香噴噴的烤鴨就放在桌子正中央,他也不先問客人,舉筷一把扯下鴨腿,送進她碗里。「鴨腿又肥又女敕,你快試試。」

「好。」她抓起鴨腿咬了一口,果然皮脆肉女敕,又有香甜的肉汁,她滿臉笑意的道︰「真好吃,回去多帶幾只。」

「行,今兒個你生辰,你說什麼都算!包在二哥身上。」齊柏容完全沒注意席間氣氛凝住,頻頻招呼大皇兄和程曦驊用菜。

有齊柏容的熱絡招呼,再加上彎彎的沉默,漸漸地,程曦驊忽略了她的存在,呼息吐納逐漸恢復正常。

又再過了沒多久,話題聊開了,尷尬氣氛不復在,男人們開始談笑風生。

兩兄弟時不時替最疼愛的妹妹布菜,而彎彎則是專注埋首飯碗間,半句話都不搭腔,好像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似的。

齊柏容最喜歡的話題當然是戰爭,他不斷催促著程曦驊談論戰場上的事,當然,那也是程曦驊的成就與樂趣,兩人一拍即合。

「……已經接近春天,卻依然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雪下得相當大,天天都要清理新雪,所有人都認為這時候北夷不會再發動戰爭,畢竟從入冬以來的幾場大小戰爭,已經讓雙方損失不少人馬和武器,兵疲馬困,軍隊的士氣都降到最低,有經驗的老兵們也說︰「這時再發動戰爭,北夷會趕不回部落,春牧季節馬上要開始了,他們非回去不可。」

「然而,我卻隱約覺得不安,因此提醒父親,鍛造武器的工作不能停,練兵也該持續進行,可當時軍中許多老將都嘲笑我緊張兮兮,說我急于求表現、想立軍功,還夸口保證今年的戰事已經結束。

「他們這話出口還不到三天,探子便傳來消息,北夷集結了各部落的青壯年,打算搶在春天來臨之前,傾全力再戰一場。三萬兵馬圍攻!這消息震驚了所有軍官將領,他們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事,那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呀,這樣一來,北夷將會耽誤來年的春牧,他們以牛羊牲口為生,不放牧,來人都要餓肚子。

「軍中老將頓時慌了手腳,父親試圖穩住軍心,但是沒有足夠的武器,怎麼對戰?戰爭開始的前幾天,我們只能一味的挨打,滿腦子想著如何守住城牆,倘若城破……」

程曦驊花了大半個時辰描述那場戰爭的慘烈悲壯,他說他們天天都在廣場上架起火堆,將死去的兵將燒成灰。

那場戰事,大齊損傷慘重,若非父皇消息靈通,在最短的時間內派了援軍趕至北疆,源源不絕的糧米武器不斷送去,或許那回,北夷真會攻下大齊半壁江山。

事後論功行賞,程溪立下大功勞,升為一品將軍,封威武伯,程曦驊也升為五品將官。

大概是所有男人體內都有天生的好戰之氣,就連齊槐容那樣的溫和男子,也忍不住和程曦驊談論戰略兵法。

彎彎拚命吃,好像沒把他們的對話听進去,但其實她听得一清二楚。

終于,肚子填飽了之後,她推開面前的碗盤,清理出一塊桌面,再端過二皇兄遞來的酒杯,以筷尖沾酒,在桌面上畫出一條界線,說道︰「誰說沒有武器只能一味挨打?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的季節不是?漫天飛雪、天天要清理新雪不是?那些都是再好不過的武器。」

「彎彎,你不懂戰爭,戰爭可不是游戲,你以為是和你皇兄在園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嗎?」齊柏容笑著揉了揉她的發。

彎彎偏過頭,避開二皇兄的蹂躪,正色道︰「不,我是認真的,北夷想爬牆攻城,倘若咱們取柴薪,將雪水燒融,從上而下往敵人身上澆灌,試問,那樣的天氣,敵人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一說完,三個男人全傻了。

沒錯,在那樣的天氣,不管是冷水、熱水沾上身,都會立刻結冰,確實是再好不過的武器。

見三人不語,彎彎本不想盜用未來的智慧財產,但掃落程曦驊的面子,讓她倍感成就,彷佛替自己出了口怨氣,得意極了。

一個不經意,程曦驊的視線與她對上,就在這一瞬間,他頓覺思緒一片混沌,胸中彷佛有什麼東西將要破繭而出,長期在戰場上打滾的他很清楚,這絕對是危險降臨的前兆,倘若此時正在與敵軍對壘,他將死無全尸。

他不允許自己被這種感覺左右,為了保持清醒鎮定,他抓起茶盞,猛灌了一大口,並暗自深呼吸了幾次。

見他又變回僵尸臉,彎彎拉高姿態,再接再厲的又道︰「打仗除了用武器,更要用腦子,倘若這時候放出謠言,說我們的軍隊已經攻入敵陣後方,消滅許多部落,他們還能有心情打仗嗎?

「如果這不僅僅是個謠言,而是真的派兵潛入敵軍後方呢?既然青壯男子都前往戰場,部落里只剩下老弱婦孺,一舉殲滅敵方,不難吧!他們可以攻其不備,難不成咱們不行嗎?」

「好辦法!彎彎,如果你是主將,你會怎麼做?」齊槐容興致勃勃的接話,沒想到什麼雜書都看的妹妹,竟能看出許多門道。

「我會在北夷尚未攻城之前,先在城門前挖大洞,在上面鋪上薄木片或稻草,雪一飄,陷阱將會被遮掩住,當敵軍靠近城門掉進陷阱之後,再往里頭倒水,就可以做人冰。我還會用蠟先將長釘固定在城牆上,再用冷水一澆,讓釘子凍得結實,黏在牆上,若真有敵人逃過第一道陷阱,在第二道防御釘山面前也必須舉白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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