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輕裾見他走了,整個人都愣住了,而且也搞不明白她自己到底是說什麼了,他不是想讓她搬出去的嗎?怎麼這時候又說讓她在這屋子里好好待著了?
她偏頭,看向臉色全都有些怪異的下人還有老大夫,也知道自己可能弄出了什麼笑話,咬咬牙讓下人全都出去,然後腆著臉,問著正在替她纏紗布的老大夫,「大夫,我剛剛是說錯了什麼啊?怎麼相公和其他人臉色都怪怪的?」
老大夫看她一臉的迷茫樣,臉上也是驚詫不.已,「夫人,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曲輕裾也知道剛剛裝氣質的那句話,一定跟她想表達自己可以帥氣走人的意思不大一樣,咬了咬牙,寧可表現自己沒文化,也不能讓自己一錯再錯,變得沒常識啊!
一這麼想,也顧不得丟人了,小聲的說著︰「其實……我剛剛也是不大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一時想賣弄……呵呵!您也知道的,剛剛發現不對勁我也不好意思說我錯了,讓我重說一句!您老能不能給我解釋解釋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啊?」
老大夫先是詫異然後哭笑不得,好笑的低聲說著,「夫人,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一名少女對男人說︰‘你若不想念我,別以為就沒有別人想我了。’這是《詩經鄭風》里的一段啊!難道夫人不知道?」
這不該啊?夫人怎麼說也是讀過四書五經的。
一听完老大夫的解釋,瞬間曲輕裾覺得自己可以哭了。
他們兩個早上才因為這個吵完,還扯出之前原身私奔的事情,現在她還裝模作樣的跟他說這樣的話,不就是直接跟他嗆聲,你不愛我,那我去找別的男人的意思嗎?!
罷剛那些下人們一臉的詭異,一定也是在想著她竟然如此的豪放,直接當著自己相公的面提自己未來是要出軌的。
完蛋了!她該不會被抓去浸豬籠吧?!曲輕鋸忍不住在心中哀嚎了。
老天爺啊!她現在終于深刻的體會到「沒文化真可怕」這句話的意思了,只是,現在還來得及讓她收回剛剛說過的話嗎?
曲輕裾擔心的浸豬籠什麼的沒有發生,或許該感激一下這里是清貴世家,不像《紅樓夢》里的榮國府一樣,上頭的人說話,一下子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了。
瞿府的口風很緊,無論內外,是絕對不允許多舌之人的存在,對于這點,曲輕裾真的無比感激。
只是這份心雖然已經放了下來,但是養傷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尤其是某個男人這些日子來完全看不到之前那種和煦的表情,或者該說只要看見她,他就馬上沒有了好臉色,頂多只有和兒子一起出現的時候,臉色會好看一點,其他時候,他那臉色沉得像塊冰一樣,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包再多的衣裳都不夠。
只是,能夠每天看見他,她還是沒用的感到高興,即使明白他心中有另一個女人在,但比起無法看見他的那種想念,一邊揪著心一邊看著他,比較讓人能夠接受。
到了傷口結疤的時候,傷口周遭癢得不行,想抓又不能抓的痛苦,讓曲輕裾老是忍不住在屋子里轉圈,試圖想排解一些心中的煩躁。
這些日子,梅嬸和崔氏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這宅子里出乎意料鬼魂還滿少的,讓她也找不到其他鬼來聊天,時間就越來越難以打發。
雖然講是這麼講,但是當曲輕裾看見瞿謝時走進來,背後跟著冒出來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整個人也不由得想尖叫了。
這真是……要什麼來什麼啊?!她都想吐槽自己,要是這麼準的話,怎麼不讓她先中個頭彩花花再來穿越啊?
她看著那個女鬼,長得秀秀氣氣,說很漂亮不至于,起碼沒有她現在這個身體漂亮,但是那種柔弱秀氣,又充滿書卷味的感覺,活月兌月兌就像是林黛玉再現,如果放在現代,至少也可以封個清純系的宅男女神。
不過這個女鬼是怎麼跟在翟謝時身邊的?昨兒個他過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有啊。
注意到曲輕裾一臉苦惱的看著他,不禁讓瞿謝時感到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看什麼?」
曲輕裾出神的時候最容易被人套話,她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在看你背後的女鬼是從哪里來的。」
第7章(2)
瞿謝時先是一愣,然後手掌重拍了桌子一下,「荒唐,子不語怪力亂神,神神鬼鬼的,你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是吧?!」
曲輕裾本來驚慌自己竟然月兌口說出自己能夠看見鬼,但是看到他一臉她沒事找事的神色,搞得好像她想找話題吸引他注意的感覺實在讓人受不了,她氣得反駁他。
「那是因為孔子看不見,看不見的人怎麼能夠確定這世界上就沒有鬼!」不只那只女鬼,我還能看見你的媽,我的婆婆呢!
「你這又是在胡鬧什麼?」瞿謝時無奈了,他真的搞不懂,她怎麼就能夠鬧出這一出又一出而不消停?
「我沒胡鬧。」見他不信,她仔細看了那女鬼幾眼,然後形容了起來,「瓜子臉,一雙柳眉,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頭發上簪著一根蝴蝶簪,右眼底下還有一顆美人痣。」
她一邊看一邊形容著,然後轉頭看向他,果不其然見到他一臉見鬼的神情,心里頭酸酸澀澀苦笑著想,這算不算空中一直懸著的刀終于落了地,知道她的不同後,他會不會以後再也不理會她了呢?
本來她一直戰戰兢兢就怕別人知道她的不同,只是能夠瞞多久呢?
她想想過去的經驗,她一開始也總是想盡力隱瞞她的能力,但是她見到可憐的亡魂就忍不住想幫個忙,不只是幫了祂們也消除了以後可能會有的隱患。
但也因為這樣,她一直沒交到什麼好朋友,連戀愛經歷也都少得可憐,因為在別人眼中,她一直都是腦子有問題的少女,也有人稱她為恐怖的女人。
這次受傷,她用自己的血來驅邪就已經有點交代不過去,雖然她狡辯說用刀子切水果的時候弄傷的,但是不小心和蓄意割出來的傷口她不相信會沒人看不出來。
包何況她一手血的一路扶著牆走出來,就是他不查,難道會沒人告訴他那一排的血印是從哪里來的?
若循線追去,那一整個地上的符又要怎麼解釋?
這些養傷的日子里,她本來就在斟酌著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突然來了這樣一個機會,直接在他的面前攤牌了。
她還以為穿越到古代後,自己就能夠擺月兌這樣的命運呢……只是,果然還是不行吧?
她剛穿越過來,在娘家休養的時候,並沒有能看見鬼魂和溝通的能力,她想,那陣子大概是因為她自己剛穿越過來,這個身體又太弱,所以能力因為靈魂和還沒有完全的適應,才讓自己以為終于能夠當個普通人。
只是當她發現自己又能夠看見鬼魂的時候,她私底下把以前學的那些東西稍微試了幾遍,雖然這個身子不若以前那個身體的天分高,但是以前學的東西還是能夠用上,只是效果會稍微打個折扣。
都是命吧!她既然有了這些天分,就必然要失去一些東西,不管是愛情或者是親情。
反正最多就是讓他給驅逐出去而已,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也就坦然面對著他的目光。
她卻不知道,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讓瞿謝時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瞿謝時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想起那個女人了,沒想到現在卻被曲輕裾說她已經成了鬼跟在他的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