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個家的願望,她忍不住握緊拳。
「不!我不想走!」她轉過身,臉上滿是堅定,「我想要留在這里!」想要完成有一個家的願望。
崔氏微微一笑,「既然不想走,那你就應該想辦法讓自己留下來。」
否則就她兒子那個性,想讓他把自己說過的話收回去,只怕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難。
「是!我就算不要臉到極點,今天也要留下來!」曲輕裾覺得自己瞬間動力滿滿,輕撩著裙子就往回跑。
崔氏和梅嬸兩個緊跟在後頭,就怕她出了什麼意外,結果一回到剛剛曲輕裾和瞿謝時說話的地方,兩個鬼差點驚掉了下巴。
她們活了一輩子加上當鬼的日子,還真的……沒看過這樣不要臉皮的人。
曲輕裾一路上跑著,就想著等等就算下跪,也要把自己給跪回這個宅子,只是沒想到她或許整個人太興奮,看見那父子倆的身影時,她一手放了裙擺,想揮手打招呼,結果一只腳卻踩到裙擺,還拐到了另外一只腳,剎那間,整個人往前飛撲了出去,模樣好比打棒球飛撲本壘一般。
瞿謝時听見了後頭跑動的聲音,臉色不變,只淡淡喝止了想回頭看的兒子不準回頭,沒想到才剛說完,就听見一聲長長的,他的腳邊被重物砸落揚起一片煙塵,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即使長年擺著一副淡然表情的他也變了臉色,俊美容顏上一雙劍眉緊緊皺在一起,眸里閃過明顯的怒意。
「這是做什麼?」
曲輕裾這一跤摔得不輕,不過也沒把她腦子里的決心給摔丟了,一看到他帶著怒火的臉,也顧不得自己一身的土,雙手直接抱著瞿謝時的大腿就不放手。
「我是真的知道錯了,讓我回來吧!我會好好的反省,我會認真的做一個好妻子,我我我我什麼都能做啊!別再把我趕出去!」
說著,她還不忘滴出幾滴淚來,本來打算靠著捏大腿來達成的,但是現在完全自然流出。
女乃女乃的!罷剛摔那一跤痛死她了!她真的是用生命來博取同情啊!
「放手!這是在做什麼?!」
瞿謝時從來沒遇過女人這樣無賴的,甚至比他之前出外游歷時見到的市井婦人還要無賴,他臉色不佳的怒斥著。
「不放!我就是不放!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
曲輕裾完全把無賴兩個字發揚到極點,一雙手越抱越緊,完全沒去注意她除了用手抱住人家的大腿,還用身前的波濤洶涌不停磨蹭。
只是她沒感覺,被磨蹭的人很有感覺,他臉上微紅,氣急敗壞的斥喝,「這成什麼體統?還有一點羞恥沒有?」
羞恥?羞恥能當飯吃嗎?能給她溫暖嗎?!曲輕裾這時候已經豁出去了,只要達到目的,羞恥什麼的都是天邊一朵雲。
她剛剛摔得那麼慘還不夠丟臉嗎?現在不過是在丟臉前面加個「很」變成很丟臉而已,實在算不得什麼,而且這里就兩鬼還有少數幾個人而已,她怕什麼!
臉丟著丟著,也不會覺得自己在丟臉了!曲輕裾用自創的名言來安慰著自己。
「我不怕羞恥!我只知道我再不抱緊你的大腿,回不了這間宅子,我也活不下去了!」曲輕裾干脆放了狠話,雖然讓她再去死她也是不敢的。
「你——」瞿謝時無言了。
第一次遇見這樣敢在他身上撒潑的女人,他覺得比和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們對陣還要辛苦。
讓這女人回來不是不行,頂多挑個遠一點的院子眼不見為淨,只是這女人真的能夠安分的不來打擾他們父子倆的生活嗎?瞿謝時非常的懷疑。
「求求你!你是那麼的英俊……呃,聰明絕頂才高八斗,還有……總之你好得人神共憤,讓我回來吧!」
曲輕裾很想多講幾個成語來拍這男人的馬屁,但是她出了社會後頂多只看美妝雜志和八卦雜志,所以才說了兩個詞就卡住了,最後還用了一個狗屁不通的成語當做結尾懇求。
曲輕裾覺得自己所有的國文老師都要哭泣了,因為她連稱贊人都找不到成語用。
馬屁沒拍好,曲輕裾根本就不敢看臉黑得可以滴墨的瞿謝時,只是緊緊抱著他的大腿,祈禱他不會沒良心的一腳把她踢開。
呃……他應該不會這麼冷酷,這麼的無情吧?!
沉默了許久,曲輕裾都有種度日如年的錯覺時,頭頂上傳來翟謝時低沉如簫的嗓音,「只要回了這宅子就不會再來打擾我了嗎?」
曲輕裾連考慮都沒有,直接點頭答應,「沒錯!沒錯!」
這一次翟謝時沒有考慮很久,立刻答應她,「行!等等就讓人把你的東西搬回來吧。」
曲輕裾瞪大了眼,嘴巴還興奮的張開,抬頭看著他,不住的確認,「這是真的?我真的能夠回來了?!」
「真的。」瞿謝時被她眼里單純的笑容給晃了眼,然後看著她仍抱著他的大腿不撤手,眉頭再次打了一個結,「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你現在可以放手了。」
曲輕裾放開自己的手,嘿嘿笑著,連爬帶拉的站了起來,邊傻笑邊拍著他的大腿。
「弄髒了你的衣裳真是不好意思。」曲輕裾看到他的長袍上滿是塵土也尷尬了,一時改不了從現代帶過來的習慣,傻傻的開口問,「要不然你月兌下來,我幫你洗……」
瞿謝時眯著眼瞪著她,整個人少了淡然的神情,像是往周邊散發冷氣的修羅,把她看得心髒差點頓了一拍,連連後退。
她還沒搞懂自己又哪里惹了這個脾氣陰晴不定的男人,他已經踏著暴怒的腳步離。
曲輕裾拿出了自己的小手絹揮了揮,當作歡送,然後高興的想要和自己兒子還有兩個鬼分享已經順利回到主宅的好消息時,只看到一人兩鬼全都用看鬼的表情看著她。
曲輕裾回想自己剛剛的表現,忍不住模了模鼻子,「啊……我剛剛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
瞿子矜摶著食盒,嘴還張得大大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實在無法想像宛如天人般的爹會有今天那種失態的妥協。
而更無法想像的是,以往高高在上、冷漠清高的娘親,原來也可以這麼的……「世俗」。
原諒他無法說出更貼切的形容,畢竟子不言母過,其他的他也說不出口。
怔愣了許久,他終于深沉的嘆了口氣,臉上有種跟他年紀一點都不符合的落寞,他拉了拉她的裙擺,低聲說著,「娘親,以後……會好的,別再這樣了。」
他覺得這全是因為在外頭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才會讓她的舉止如此失常。
曲輕裾雖然不懂他在深沉什麼,但是對于兒子散發出來的善意,她還是很高興的接受,她模了模他的手,然後點了點頭,「好!娘以後再也不會了。」
若能當個正常人,她也不想每天都弄成像是瘋女人一樣啊!
瞿子衿見她看起來又像平常的模樣,也松了口氣,追在瞿謝時的後面小跑著走了。
曲輕裾抬頭看向虛空,握拳在空中揮了揮,輕聲喊著,「成功啦!我要出運啦!」
一旁的梅嬸吶吶說著,「這……這也太有失體統了,這怎麼能行呢!」
崔氏抽了抽嘴角,看著曲輕裾高興哼著小曲的模樣,也不住嘆氣。
真是成了也愁,不成也愁啊!雖然鼓勵她趕緊跟時兒開枝散葉,但沒想到媳婦兒會用這種路數來博得同情。
唉……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第4章(1)
什麼叫做近水樓台先得月,好不容易重新搬回了瞿家主宅的曲輕裾打算親自來實踐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