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管取代吸管,一樣能吸到水。
見到姊姊兩頰一扁的吸著,福哥兒也有樣學樣的扁著嘴吸,但他從未用過竹管吸水,一開始什麼也吸不到,急得滿頭大汗,直到季薇教他怎麼使勁才曉得如何使用。
初飲椰子水是不太能感覺得出它和一般的水有什麼不同,有的椰子水偏甜,有的有點咸味,端看品種和成熟度。
不過他們采下的椰子是微甜,帶了點回甘的味道,季薇摘了幾顆放在籮筐里,打算帶回家給娘喝喝看,其余已摘下的椰子便當場剖了,裝在一截一截的竹筒里當水喝。
「原來真能喝呀!還滿清甜的。」可惜果實長得太高,他一把年紀了,不敢爬高,怕摔了一身老骨頭。
「紀爺爺若喜歡喝,改天我多摘一些送到你那里。」舉手之勞而已,她已經快愛上這座寶山了。
他一听,連連揮手,「免了、免了,我還是習慣喝家里的水,你別麻煩了,長在高處的果實不好摘,摔傷了得不償失。」
季薇笑了笑,並未告訴他有些人專門養猴子來摘椰子,而她也不用爬上樹去摘,只要找根夠長的竹竿,在竿尾綁實了鋒利的刀子,輕輕一劃就能讓椰子掉滿地,不用太費勁。
不過她不會把這些便利手法說給別人知曉,這是她的生財之道,既然此地適合椰子生長,她打算弄一個椰子林,在兼顧水土的保育下另闢財路,用椰子來創下她的第一桶金,讓源源不絕的銀子滾進兜里。
雖然背著幾顆椰子,但因原主身體好,就算開始上山,季薇也不覺得累,走了半晌之後,紀老爹停下了腳步。
「丫頭,你看,那就是藺草,綁成一捆一捆的鋪在屋頂上,壓結實了就不漏雨了,它不易腐爛又耐高熱,屋子里會十分涼爽。」通風又不悶熱,還有股淡淡的草香味。
「嗯!」藺草能編草席,她多割一些,鋪屋頂剩下的藺草曬上個兩天,去除多余的水分就能編草席了。
編織的道理相通,一上一下的交錯穿梭,等編到所需的大小再裁掉邊邊成四角長方形,接著向內折寸寬,再縫起,避免散開,縫上兩行再以細針縫上一遍,好確保牢固。
季薇放下籮筐,她先在附近找了根粗一點的樹枝,朝草叢拍打,過了好一會兒沒見草叢里有任何異動,便帶著弟弟一邊拍草、一邊割草,把割下的草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方便攜帶。
「丫頭,你做的很對,山里多蛇鼠,你在割草前先撩動一下,可防止被蛇蟲咬傷,你這個丫頭有腦子。」看姊弟倆割草割得勤快,紀老爹也覺得手癢的割了幾捆背在肩上。
听到稱贊,季薇笑得更開心了,「因為我怕蛇嘛,萬一被咬到了可是很疼的,尤其是毒蛇,那可是會送命的。」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野外求生常識,她還特地上相關網站研究過,什麼野菜可以生吃,什麼野草要過水快炒,哪種草有毒,哪種草又能止血去毒,獵捕野味要設何種陷阱……她都知道。
知識和常識很重要,學海無涯,再加上她的豬頭老板太豬頭了,她只好時常在網絡上搜尋各種資料,以備不時之需。
但此時此刻,季薇很感謝她的豬頭老板,要不是因為他的無用,她怎麼會特意去學一般人平常用不到的東西。
「別割太多,重了你背不下山。」太貪心反而會累著自己,爬了一段山路再下山,通常體力上會有些不濟。
「我不割了,留著下回再割,福哥兒,把你的小籮筐拿過來,大姊塞幾捆草。」看到他滿手割傷的痕跡,季薇再鐵石心腸也會不忍心,她摘了幾株治傷的草藥搓成泥狀,往弟弟的小手揉去。
「大姊,福哥兒不疼。」他搖著頭,表示自己很勇敢。
她笑著,眼眶卻有點熱熱的。「嗯,不疼,一會兒大姊瞅瞅有沒有好吃的果子,給你解解饞。」
「好。」福哥兒很乖巧的點頭。
丙然是座寶山,他們剛走了約百來步,一棵長著紅艷果實的矮樹就出現在眼前,它的高度比成年男子個頭略高些,手臂一伸就能摘到上頭的果實,一粒粒小小的,長在枝干上。
「這叫紫藍果,能吃。」紀老爹摘了一顆往嘴里塞。
季薇看了那整棵的果樹長滿紅中帶紫的小丙子,這和她前世看過的樹葡萄長得好像,她摘了一手先給嘴饞的幼弟,再摘了幾顆嘗嘗味道。
入口的酸酸甜甜滋味讓她兩眼一亮,她腦中聯想到藍莓果醬和藍莓酒,兩者入口的味兒有些許不同,但都有股酸甜味,含在口里微酸,可味蕾散發出果實自然的清甜味,很好入喉。
可惜發現的數量不多,僅此一棵,若是做了果醬便釀不成酒,而要做酒,數量也不夠,頂多一、兩甕自飲。
「大姊,好吃。」福哥兒滿足的眯起雙眼。
看他跟著她吃苦卻沒有半句埋怨,還主動幫起手來,季薇鼻頭忍不住一酸的揉揉他的頭頂。「大姊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以後你會是吃香喝辣的大少爺,再也沒人敢看不起你。」
埃哥兒笑得傻乎乎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我才是家中的男孩子,我照顧娘和大姊,不讓別人欺負你們。」
埃哥兒年紀雖小,可卻也能看出大伯父、三叔父對他們的不懷好意,大家合起來欺負他們勢單力薄,一屋子女人和小孩,搶走了爹的衣服和字畫,把爹的字畫低價賣給別人,還霸佔了大姊的嫁妝,不給大姊一條活路走,想逼死她。
可是他太小了,保護不了娘和大姊,他只有快快的長大,長成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好頂住這個家。
「福哥兒真懂事,大姊疼你。」有這般乖巧听話的弟弟,臭小孩也沒那麼令人討厭了。
「我也疼大姊,要乖哦!」他裝大人模樣的叮嚀。
季薇一听,笑得肚疼,多大的孩子呀!還學老成。
「呵呵呵,你們姊弟感情真好。」紀老爹笑呵呵的,你疼我、我疼你,讓人看了好笑又窩心。
「一母同胞嘛!哪能不好,我們又沒財產可爭。」窮有窮的好處,不會為了銀子翻臉無情。
「二姊不好。」福哥兒突然嘟起小嘴。
一提到季小元,姊弟倆的臉色少了先前的愉悅,同是一個母親所出,差別居然這麼大。
究竟是一開始沒教好,還是哪里出了岔子,同樣的爹娘卻養出不一樣的孩子,愛慕虛榮的季小元不像二房的人,絲毫不見文人的風骨,倒和三房的好逸惡勞有幾分相似。
「看,底下那片山坡地就是你家的,足足有三、四十畝。」紀老爹不曉得「二姊」是誰,但看得出兩姊弟的神情不大對,便故意愉快的嚷著,想轉移姊弟倆沉郁的心情。
「你說哪一塊……咦,是那一塊嗎?怎麼沒一處平的,這真的能栽種嗎?」她不會被騙了吧?!
「你看那里和這里,幾年前它能種幾畝水田,只是這些年缺乏管理,草把田地都蓋住了,只要把長草除盡了,還是有七、八畝地能耕種。」收成一獲不成問題。
山上的土地很少用來耕種,大多種上竹子和甘薯,以竹筍和竹子做為出產,賺點小錢貼補家用,而甘薯則是儲備食糧,在日子不好過時加入米食里烹煮,多點飽足感。
第二章無人要的金寶山(2)
「山上有水嗎?」季薇以手遮目,看向尚有積雪的皚皚山頭,她想的是水源供給問題,沒有足夠的水源,什麼也種不活,一切只能淪為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