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她察覺到弓長嘯身體的變化。
她現在被抱坐在他腿上,那逐漸突起的硬物正抵著她,她雖然未經人事,但常跑江湖、查案子,閱歷自然也多,她明白那是什麼,冷淡無波的神情也不免變了臉色。
杯長嘯一臉無辜,向她訴苦。「就說了讓你別亂動,娘子太誘人,為夫很辛苦哩。」
他還有理了?而且被他抱得這麼緊,她哪里動得了!
爆無歡僵著臉,雪白冰冷的容顏上,不受控制地浮現尷尬的紅暈。
「娘子,你說些話吧,這樣就能轉移我的注意力了。」
「你放開我不就得了?」
他把臉埋進她頸間,耍賴咕噥著。「不想放。」
「別一直喊我娘子,我倆尚未成親。」
「不能踫你,只好喊你娘子,過過干癮也好。」
只有喊娘子而已嗎?他的手模著她的腰、唇貼著她的臉,這不叫踫?見鬼了!
不管她怎麼對他冷言冷語,他都不生氣,頗享受與她打情罵俏的樂趣,宮無歡知道這廝皮厚,想叫他改口怕是浪費力氣,加上那物絲毫沒有消下去的意思,讓她如坐針耗。
幸好,他還算節制,除了抱抱她、親親她,沒有再做出更逾矩的事,後來崔木在車簾外喊他,說是有事稟報,他便放開她下車離去,她這才如獲大赦,松了口氣。
這一日,天上飄著鵝毛雪,到了下午,大地化上銀妝,在天色暗下來之前,還未到達附近的城鎮,弓長嘯便領著弟兄們挑了塊高地扎營,生起營火,弟兄們輪番守夜。
如她所料,弓長嘯把她安排在他的帳篷里,他的理由是這樣可以就近保護她,因為這一路上都有人跟著他們,目標是為了劫走她,他不能讓她單獨睡一個帳篷。
正如同他先前在馬車上所言,若他要踫她,就算分開睡也無用,所以這一次她改變方式,既然知道抗議不成,她便向他要求另一件事。
「把東西還我,若你不交出來,我今夜寧可睡在馬車上。」
那名冊太重要了,她要放在自己身上才寬心,況且這廝從出發到現在,就一直給她裝傻,她今夜非要回來不可。
杯長嘯目光明亮。「若我把東西還你,你就願意和我同宿一個帳篷?」
爆無歡咬了咬牙。「是。」
「好,我立刻還給你。」他也不嗉,爽快答應。
爆無歡心下松了口氣,只要名冊在手,她就能乘機逃跑,可當弓長嘯將琥珀劍雙手奉還時,她愣住了,繼而沉下臉,冷冷瞪著他。
「娘子,這東西你可要收好,這是咱們的定情物,丟不得的。」他一副割肉的不舍樣。
她聲音冰冷如斯。「我要的不是這個,你明白的。」
他也很坦然地告訴她。「這把劍你收著防身,那名冊很重要,我先幫你保管,免得被人奪了去。」
這廝就是故意的!
她二話不說,搶過劍就朝他砍去。
他閃躲。「娘子,不可殺夫知道嗎?如果你殺了為夫,晚上誰還幫你守夜暖床?」
不是只有他會耍嘴皮子,她也會。「你過來,讓我刺一劍,晚上我讓你抱著睡。」
這話一出口,讓弓長嘯瞬間呆住,又急急閃避,差點讓她削了自己的鼻子。
「娘子,你會說笑了?」
「你怎麼會覺得我在說笑?我是說真的呢。」
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安生,想跟她同宿一個帳篷是吧,她晚t精神可好了,正打算練練劍。
他們從帳篷內打到帳篷外,忙著生火、提水、準備晚膳的大伙兒見到他們交手,有的搖搖頭,有的翻白眼,有的干脆把重要的行李搬一搬,讓出地方讓他們打,免得把東西弄壞了。
第6章(2)
從這日開始,宮無歡找到發泄的管道了,對這人生氣也不過是氣到自己,既然他這麼喜歡纏著她折騰,她就成全他。
不管是白天或晚上,當她心血來潮時便偷襲他,無聊時也偷襲他,有時候她在馬車內假裝睡著,弓長嘯悄悄掀簾,正要上馬車時,她會猛然出手偷襲。
杯長嘯一邊閃避,一邊寵溺地勸道︰「娘子,別再打了,為夫怕自己武功太高強,不小心傷了你,為夫會心疼的。」
「相公。」她突然輕輕喊出,令弓長嘯為之一震。
有弱點!她射出暗器。
杯長嘯一閃,暗器從他耳旁掠過。
「嘖,沒中!」她低罵一聲。
他雖驚險躲過了,但她那一聲「相公」實在太讓他驚喜,一時腳沒站穩,摔出了馬車外。
爆無歡先是一愣,繼而捂嘴笑了,堂堂幫主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出馬車,大大丟了臉面,那樣子說有多糗就有多糗,實在大快人心。
向來吝于給予笑容的宮無歡不知道自己笑開了,這一笑真如春暖花開,奪人心魂。
杯長嘯見到她的笑容,不禁愣在當場。與她相處到現在,他從沒見她笑得如此開懷,不由得雙目如火,痴痴盯住她。
見到他呆望著自己,宮無歡也意識到自己居然對他笑了,雖然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他這一跤跌得太好笑,但見他欣喜,反倒令她渾身不自在了,甚至有些懊惱。
她收起笑,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把車簾放下。
杯長嘯高興極了,能逗美人一笑,讓他多摔幾個跟斗也行,不過當他發現其它人也在偷笑時,他立即拉下臉,狠狠掃瞪回去,害得手下們趕忙轉開臉,躲的躲、逃的逃。
杯長嘯嚇唬完其它人,便靠近馬車,悶悶地說︰「娘子,你太奸詐了。」
馬車里的人只是哼了他一聲,弓長嘯站在馬車外,嘴角揚起,他實在高興極了,不管她是為了暗算也好、虛情假意也罷,能听她喊自己一聲「相公」,他這假裝摔跤也值了,之後他還要努力表現去逗她高興,說不定她還會多喊幾次「相公」給他听。
眾人行進到一個城鎮後,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的宮無歡忽聞外頭的歡呼聲,睜開美眸,微微掀開車簾朝外頭看去,就見崔木和楊笙等人正和一群不知哪來的漢子們勾肩談笑,顯得很熟絡。
她的目光搜尋到弓長嘯,他身邊圍的人更多,若非弓長嘯生得高壯,大概早被包圍得都看不見人影了,只見那些人見到他,臉上神情是一片歡欣,夾雜著大笑聲。
「怎麼回事?」她問向陪同在馬車里伺候的惠娘,惠娘臉上也是十分興奮。
「快到咱們漕幫的分舵了,那些人都是分舵的弟兄,特來接應幫主。」
「喔?」宮無歡收回視線,目光再度朝弓長嘯望去。
行經到此,已經走了七天的路程,她看看天色,思忖今夜是要在漕幫分舵里留宿了。
當人馬進入鎮中,來迎接的人更多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圍著弓長嘯,一聲又一聲地喊著幫主。
爆無歡始終好奇地看著,見弓長嘯一路和那些人談笑,偶爾還會抱起幾個孩子轉圈圈逗著他們玩,惹得孩子們咯咯笑,大人們亦是歡笑聲不斷。
她倒是沒想到弓長嘯竟如此受人愛戴,一旁的惠娘細細觀察她,看出了她的疑惑,柔聲對她解釋。
「當年幫主還沒接這位置時,幫里分成了好幾派,各行其事,互相攻訐,各分舵分崩離析,鬧得不可開交,老幫主已年老體弱,無力管事,幫里弟兄誰也不听誰的,後來是弓幫主挺身而出,幫著老幫主整頓,漕幫才漸漸有了主心骨。唉,該怎麼說呢?也就是因為有幫主在,漕幫弟兄的日子才漸漸好起來,我是個婦人家,不懂大事,只知幫主能力強,鎮壓得住所有弟兄……前陣子漕幫的鹽貨被盜匪劫走,最後還是幫主用計將鹽貨找回來,否則光是虧損,就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還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