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太後心中冷笑,這時候她反倒不急了,心緩緩沉靜了下來,默默做了決定。
的確!就是閔家不做任何的挑釁舉動,皇上也不打算放過閔家了,光看弟弟敢甘冒大不韙做出這樣的事情,閔家其他人又做了多少貪贓枉法的事情,她連查都不必查也能夠猜得出來,皇上又怎會任由這等「國之蠹蟲」存在下去。
「現在知道怕了?那做之前怎麼不用點腦子?」閔太後淡淡的道,看著惶惶然的弟弟,也知道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沒有用了,最重要的是該怎麼把路給繼續鋪下去。「別的我也不多說,既然雪薇進了宮,那麼下一任的帝王就必須是閔家女所出才行。」她不容置疑的說著,指尖輕敲著椅子的把手,一下下的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閔長行自然知道這樣是最好的,但他仍有些遲疑,「可皇上肯定是不這麼想的,光看後宮添人都已經過了多久了,也沒見過皇上給她們一個好臉,別的事情我們還可以出力,但這事……再說了,皇上對于這個皇後的確是真心喜愛的,瞧著都過了幾個月了還是中宮獨寵就知道了。」
不好辦!他總不能仗著自己是閣老,綁著皇上去睡自己的閨女吧!
閔太後不以為意,挑起一抹不屑的輕笑。「你既然也說得出如今是中宮獨寵,那麼我自然有辦法處理,最重要的還是雪薇能夠懷上孩子,不!懊說只要她能夠承寵了,孩子自然不必擔心。」
閔長行听出弦外之音,臉色大變。「您的意思是……」
閔太後微微一笑,站了起身,用輕得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听見的聲音道︰「皇上不也是小小年紀就由我牽著上朝的嗎?那麼下一任皇帝……由太皇太後抱著上朝又如何呢?」
閔長行驚愕得張大了嘴,沒想到她打的居然是這種主意,而且說得如此毫不猶豫,想來是早就已經想好的了,他背後一冷,看著眼前保養得甚至比他還年輕的長姊,莫名感到心驚。
若她不只是一個女人……如今的閣老哪里還輪得到他做?!
閔太後淺笑著送走一臉恍惚的閔長行,宮殿里伺候的宮人點上了百合香後又靜靜的退了出去。
她捏了下擺盆的紅花,看著那零碎的嫣紅從她手中落下,眼里卻只有一片的平靜。
其實她也沒有資格說別人,因為被權力給腐蝕得最多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除了要定時定點的去向太後請安,還有三不五時會遇見一些女人當著她的面對著皇上拋媚眼甚至送吃食以外,沈寶珠覺得在宮里的曰子真的很不錯。
只是她也有很無言的時候。
越是相處,她越是發現,那個一本正經、看起來陰冷又讓人害怕的男人,實際上是個——有點霸道專制的傻子。
明明是皇上這樣高高在上的身分,可是有時候做事怎麼就這麼讓人……看不下去呢?
沈寶珠吃著小順子剛送來的烤栗子,但才吃了一半,嘴邊的另一半栗子瞬間消失,她無奈的看向坐在一旁嘴里也正嚼著東西的男人。「皇上……我說過了,別隨便搶我嘴里的東西吃!」她已經從一開始的小生氣,到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朕吃點東西你也要管?」蕭文瀚挑了挑眉,不悅的沉下臉。
若是之前,她可能還會因為他突然變臉心顫一下,但現在她只覺得他是在裝腔作勢,恨不得直接動手把他嘴里的東西給挖出來。
「桌上不是還多得很,怎麼老是要搶人家吃了一半的東西?」沈寶珠嘟著嘴抗議,手里又剝了一顆栗子,正準備塞到自己的嘴里,誰知道東西才一沾唇,馬上又被搶走了,這下她可有點動氣了。「還來?!我說了別搶我的東西吃!」
「放肆!哪有什麼你啊我的,這天下都是朕的,朕吃了一顆栗子又怎麼了?!」蕭文瀚囂張的喝斥道。
第7章(2)
「你……你要吃讓小順子進來幫你剝!」她也不過吼了一句,因為不善和人吵架,一下子就又軟了下去。
「誰要小順子剝,是你是皇後還是他?你身為皇後,照顧好我這個皇上不是應當的嗎?」
「你……可你老這樣,害我都讓人笑了!」沈寶珠其實一開始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某次無意間听見宮人私下的談笑,才發現她竟變成笑柄了。
「笑什麼?朕的皇後有什麼好笑的!」蕭文瀚一听這話,是真的不高興了,跟剛剛那種故做出來的陰沉樣貌不同。
「你老是搶我嘴里的東西吃,讓有些宮人都笑話說肯定是皇後嘴里的東西特別的香,才引得皇上也胃口大開,說咱們呈干宮用膳的量可比你以前一個人以前用膳的時候多了四倍。」
原本一個主子變成了兩個主子,吃的東西卻居然變成了四倍,讓她都開始認真檢討自己是不是真的吃多了,嗯……話說最近她的衣裳是不是又放了一圈了?就連手上的鐲子最近戴起來怎麼也感覺緊了點……
蕭文瀚想了想,最近老是搶著她嘴里的東西吃,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比以往吃得要多了不少,再加上她嘴里的東西就是特別香,那些宮人也沒有說錯,這下子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懲罰他們了。
沈寶珠哀嘆的不只有這個,她模了模自個兒的腰,又掐了掐他的手臂,重重的嘆了一聲,「這可怎生是好?裙子本來就已經做得松了,現在怎麼感覺衣裳又有點緊了,唉……看來還是少吃點好,要不然要真的吃得太肥了,我這個皇後可就真的是無顏見人了。」
每次召見命婦的時候,總不能大家都是縴縴細腰,一個個看起來像風吹了就會飛走的樣子,就她一個人像一座山一樣坐得穩穩的。
爆人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但是那些命婦們……她以前當庶女的時候,在選秀前也參加過幾場宴會,只能說那些夫人們一個個看起來謙恭有禮,但是在背後說人長短的時候,那可真是唇舌如刀劍,刺得讓人都說不出話來。
她一個庶女坐上皇後的位置本來就很惹人議論了,若是真的又成了一個胖皇後……她都可以想見那些人會說得有多難听了。
沈寶珠碎碎念著自己的擔心,腦子里雖然想著別再吃了,但手里還是不自覺的剝起栗子來,然後自己一顆、男人一顆的吃了起來,偶爾自己正要吃進嘴里的,還會讓男人提前搶了去。
「所以說啊,我是不是應該要少吃點?」說完,她又往嘴里塞了最後一顆栗子。
蕭文瀚無奈地看著她,拿起她的帕子沾了點水幫她擦拭雙手。
他喜歡這個動作,可以看著她白白女敕女敕的手指一根根的在他的手掌里伸展開來,由于這些日子來他仔細的養護,她手里本來的薄繭都快看不出來了,反而因為有點肉而有了的手窩窩,讓他每次模著都覺得莫名的放松。
沈寶珠就算一開始不習慣,現在也很自然的讓他幫著擦手了,而站在一邊的小順子是唯一可以親近伺候兩人的人,也從一開始的驚愕,到現在可以說是見怪不怪。
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皇上和皇後娘娘兩個人總是說些小事,皇上還總是開心得很,所有人都以為兩個人在屋子里不是談詩論畫就是你儂我儂,但其實皇上最愛的是捧著皇後的小手玩,或者是搶著皇後娘娘嘴里的東西吃。
不過他老早就讓皇上警告過了,這些都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蕭文瀚听著她還在嘀咕著說她是不是該少吃一點,只簡單的回道,「不行,朕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