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依雪不知邢覆雨心中所想,心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對付自己?
她本來還在冀望有人宋救她,可人是盼來了,卻不是她要的四大護法……只是奇怪了,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邢覆雨望著她,突然話鋒一轉,對她道︰「你可知我尋你很久了。」她當然知道他要抓她了,否則她何必逃得這麼辛苦,只是還來不及深思他話中涵義,突覺唇上一暖,邢覆雨毫無預警地親了她。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巫依雪霎時楞怔,等她意識到時,才驚覺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他竟然親了她?
她一陣驚怒,立刻甩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表達了她的憤怒,可是下一刻,他又親了她,這讓她始料未及。
她再度甩去兩個耳光,而且是左右開弓,各一巴掌。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被他氣得失控了,可這次失控的還有被他擾亂的呼吸和心跳。
那三個巴掌邢覆雨都沒躲開,讓她打完後,他不依不撓,還要親她。
巫依雪慌了,除了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招架不住,手掌再度往他臉上招呼去,誰知他還是沒躲,任她打得響亮,依然不驚不怒,就是要親她。
巫依雪斗敗得只想逃,可他早將她困在雙臂間的一方天地里,就算她往後躲,也只是做困獸之斗,徒費力氣。
他的鼻息欺近,她只好死命地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邢覆雨不急不躁,任她又打又推的,適才被打紅的臉龐上還有兩道被她抓出的傷痕,不過他無動于衷,似是鐵了心,很有耐性地與她耗著、磨著。
這樣的邢覆雨讓她怕了,打不走也推不開,像一張網,越纏越緊、越拒越慌,她終于紅了眼眶,哭了出來。
邢覆雨見她哭得像個小女娃,不由得輕聲一嘆。「你哭什麼?被打的人可是我。」
「你欺負人!」巫依雪哭得更凶,還毫無形象地哇哇大哭。
「我就是親親你而已,哪是欺負你?」
「你當我是誰,說親就親?哪有這道理!」
「你的衣裳被我月兌了兩回,看都看了、模都模了,你便是我的人了。」
「我沒要你負責!」
「但我想負責。」巫依雪哭聲乍止,驚訝地看著他。
他說什麼?他想對她負責?這……這是在對她表明心意嗎?
「你看看你,打不過就賴皮、輸了就哭,哪有大姑娘的樣子?當初是誰裝成六歲娃兒接近我的?白天進我的房,偎在我懷里;晚上爬我的床,趴在我身上。我救了你的命,為你運功輸氣,結果被你回報一掌,差點走火入魔。我被你騙了那麼久,也沒真對你怎麼樣,你卻從背後偷襲我三次。你手疼,我幫你揉手;腳疼,我幫你揉腳,端茶遞水、喂飯喝湯,做牛做馬地背你上路,我全做過,而你呢?一逮著機會就拉一大群幫手來對付我,自己則逃之夭夭,我千里追來,還得費一番功夫把你從藺蒼悠手中救出來,我這麼勞心又勞力的,任你打、任你罵,處處讓著你,到底為了什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長篇大論,說得不急不躁,字字清楚,每一句都戳中要點,不讓她閃躲逃避。
巫依雪被他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呆愕地看著他。
邢覆雨用指月復輕輕為她抹去淚水,見她听得呆了,他心下失笑,眸光越發幽深,磁啞的嗓音也帶著誘人的蠱惑。
「你沒什麼要說的?」巫依雪美眸閃著淚光,頰染羞臊,許久之後,終于吐了一句。
「沒想到你也挺會記仇的……」邢覆雨真是服了她,他舉出這麼多例子,只是要讓她知道,他對她有多麼不同,她卻賴皮說他記仇?
可這個賴皮的小女人卻令他恨不起來,千里尋她只因為舍不得放手。
她逃了,也順帶將他的心帶走了。
其實巫依雪並非對他無動于衷,她只是將這份情緒隱藏得很好。
她只有在面對他時,才會不自覺像個孩子一樣耍脾氣,對他任性撒嬌。剛才被他親了,她也不是真的生氣,而是心慌意亂,所以她只能打他、推拒他,似乎只有這麼做,才能保護自己,因為她怕,怕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陷落。
邢覆雨一路追到青湖城,好不容易逮到她,豈會就此放手?在她逃走後,他也明白了,這回自己是栽在她手上,吻她雖是一時情難自禁,卻也是他的決心。
適才他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她明白,他可以寵她、哄她,讓她恣意任性,就是不準她再逃避。于是他低下頭,再度攫住她的唇,這回不只是踫踫嘴唇那麼簡單,而是滑入火舌,抵死纏綿的深吻。
巫依雪掙扎無效,終是被他攻破了心防,棄械投降。
她閉上眼,感受他的深情霸道。火舌灼人,燒得豈止是她的紅頰女敕唇,還有她輕悸顫動的芳心。
他的吻激情綿長,好似千潮浪襲來,直吻得她紅唇腫脹,快呼吸不過來,而他似乎還不滿足,大掌扶上她的後腦,似要加深這個吻,一償新仇舊帳。
她被他吻得昏昏沉沉,早已不知天南地北,而刑覆雨好不容易一親芳澤,只想好好與佳人耳鬢廝磨,不想放開,偏偏此時有人打斷他的好事。
「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蘇景在門外求見,語氣匆忙,似乎是急事。
「說吧,什麼事?」邢覆雨直接開口,並未避諱巫依雪,就像以往那樣,從來不蹣著她。
「藺蒼悠帶了大匹人馬找上門來了。」邢覆雨頓住,終于放過她的唇,轉頭望向門外,眸中染了戾氣。
他才剛把她帶回來,藺蒼悠就找來了?他今夜帶去的人可都是高手,行事縝密,不會留下痕跡,藺蒼悠是如何知道的?
巫依雪也回過神來,藺蒼悠這麼快就找來也令她詫異,但隨即想到什麼,當下恍悟。
「他來做什麼?」邢覆雨沉聲質問,或許姓藺的是為了別的事。
「藺蒼悠說,他是來接巫姑娘的。」蘇景回稟。
竟然真是為了依雪?邢覆雨擰眉,神色墓沉重。他還真是小瞧了藺蒼悠,居然這麼決就查出來,突然,他想到什麼,立刻轉頭看向巫依雪。
她臉蛋如春水芙蓉,嬌羞動人,紅腫的唇瓣是他的杰作,只可惜現在不是與佳人溫存的好時機,這姓藺的比他想象得還要狡猾,他肯定是在依雪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邢覆雨盯著巫依雪,那眼神閃爍著獵人般的光芒,似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第10章(2)
一觸及到他眼里赤果果的銳芒,巫依雪腦中警鈴大作,不用問也知道他要做什麼,她立刻像只炸毛的貓兒,威脅地警告他。
「你要是敢再月兌我衣裳,我這輩子絕對不原諒你!」邢覆雨立刻好言好語地哄著她。「瞧你說的什麼話,我哪是這種人,別想歪了。」雖然他的確很想月兌她的衣裳從頭檢查到腳,看看她身上到底哪里被動了手腳,可惜他不能,因為這絕對會惹毛她,他好不容易才哄住她,可不能壞事。
「我是要問你,你可知道他在你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听他不是那個意思,巫依雪這才放下心來,也端起了肅容。「他在我身上下了一種追蹤香。」她將自己被藺蒼悠抓住的過程說了個大概,邢覆雨听完後恍悟,難怪藺蒼悠能這麼快就尋來。
此時又有一名手下來報。「大人,咱們的人在前頭擋著,但是藺蒼悠帶來的人馬是咱們的三倍,咱們恐怕擋不住。」邢覆雨沉下臉色,眼眸閃著銳芒,冷哼道︰「他這是有恃無恐,跟本官對上了。」不過稍一思忖,他便明白藺蒼悠為何敢上門要人,而不怕得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