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是猜的,我還以為您親自去看過呢,听說是吧,我懂我懂。」她這是在說他胡亂謠傳了。
說書先生火大了,憤恨道︰「小伙子,你打什麼岔?老夫消息靈通,就算沒去看過,卻也花了很多功夫打探出這些消息!」
「您別氣,我就是好奇問問嘛,您繼續說、繼續說。」巫依雪笑著告罪,心下卻盤算改日她也要找幾個好口才的手下,讓他們到各個酒樓茶館去說書,幫她的門派傳揚好名聲,還可以順道賺銀兩。
說書先生沒好氣地瞪她,繼續說得口沫橫飛,巫依雪卻已經沒興趣听了,反正都是瞎掰的。
她招招手叫店小二過來,店小二忙跑上前,哈腰招呼。「客倌。」巫依雪指著藺蒼悠,說道︰「算帳,他說要請客,跟他算。」她說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客氣,說完便站起身徑自出了茶樓,而藺蒼悠也不生氣,只是笑笑,付了銀子給店小二後,跟著出了茶樓,來到她身旁。
「藍弟可真是不客氣啊。」拿了他一百五十兩,還讓他付茶錢。
巫依雪看他手中搖著折扇,剛好一旁有個扇子攤,遂也買了一把扇子,打開扇面學他搖著,瀟灑地道︰「藺大俠說要請客,我若是拒絕,豈不是太見外,不給面子了?」藺蒼悠一听,忍不住大笑,他這一笑,引來不少路人好奇觀望。
他雖然易了容,沒人認出他是風流倜儻的藺蒼悠,但他就算易容,也依然俊美無儔,沿路惹得不少姑娘偷瞧他。
巫依雪看他笑得歡,她也笑了,心想這世上奇人真多,原來這個藺蒼悠這麼喜歡當冤大頭啊。
藺蒼悠不但不以為意,還挺樂呵的。「藍弟可真是個妙人。」巫依雪心想你才妙呢,被佔便宜還這麼樂?
「藺大俠過獎了,小弟還有事,先告辭了。」她拱手道。
「咦?這麼快就要走?」
「恕小弟有要事,不奉陪了。」說完她直接轉身,不再耽擱。
她一直往前走,心想藺蒼悠若是再跟來,她就想辦法甩開他,不過她走了一會兒,發現他沒跟來,便放心了。
對于藺蒼悠,她仍是小心防備著,能離遠點就盡量遠離。
當晚她回到客棧後,四大護法也回來了,鷹護法巫姜還帶了小道消息回來,說城中姑娘盛傳,萬花谷兩位男護法,一位氣蓋山河、一位俊美無儔,不輸給三大美男子。
巫澈和巫嵐聞言,都感到莫名其妙。
巫依雪听了則更加確定,以後要多多培養自己的說書先生,還把這列入復興門派的計劃中。
用過晚膳後,五人又關起門來商議大計。巫依雪今日上街逛逛,生出了個想法,覺得混江湖不能只靠功夫,賺銀子自食其力也很重要,所以做生意是必然的。
她一提出做生意的想法時,四大護法立即附和。
「開賭場!」
「開妓院!」
「男妓還是女妓?」
「不好不好,依我看,還是開酒館好!」
「開妓院也可以順道賣酒啊!」
「你怎麼不說開賭場也可以順道賣肉?」
「賣皮肉錢太麻煩,會惹來江湖黑道。」
「咱們就是黑道,怕啥!」
「我可沒有你黑。」
「嚇!你罵人!」四大護法吵成一團,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大惡人,但思想也不夠純正,盡提出一些邪門歪道,難怪江湖人逮著小辮子,老說他們萬花谷門派是邪教。
巫依雪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四大護法雖然武功好,但是太有個性,各有各的脾氣,每回商議事情都抓不住重點,一句不合就吵起來,從賣酒的可以吵到賣肉的,唱戲的可以說到賣兵器的,老是文不對題。
按照他們這種商議方法,討論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出個鬼來。
這時掌櫃的來敲門,鞠躬哈腰地請他們音量放小聲點,免得吵到其他住宿的客人,他們這才停止爭吵。
「賭錢會害百姓家破人亡、開妓院會糟蹋人家的清白,都太造孽,若是開酒館,也會招來酒鬼和麻煩,咱們若要洗白,就要做正經生意,這些都不行。」巫依雪拿出谷主的魄力直接否定,四人這才各自癟嘴,斜眼看人,不再說話。
巫依雪本來也就是問問而已,沒指望他們嘴里能吐出象牙來,好在她心中已經想了幾個月復案。「我想做藥材和胭脂生意。」
「藥材?可是谷主,咱們不懂草藥呀!」
「還有胭脂,那是女人的玩意兒。」
「女人怎麼了?」狐護法巫離警告地瞪向豹護法巫澈。
「賣胭脂上不了台面。」他一個大男人,賣胭脂多奇怪啊。
「誰說的!你看不起女人啊,谷主也是女人,你想造反啊!」鷹護法巫姜拍桌加入戰局。
巫澈也火了。「你別亂誣蔑人!俺只是不想賣胭脂,巫嵐肯定也不想,是吧巫嵐?」他想拉戰友來增加氣勢,誰知巫嵐卻沒附和他,反倒安靜無聲,那表情分明是對脂胭有興趣,惹得巫澈見鬼地瞪他。
「不會吧,難道你想賣胭脂?」巫嵐神色有些羞赧。「咳……不行嗎?」巫澈跳起來,指著他大罵。「他女乃女乃的!瞧你個娘兒們樣,你是不是男人啊?!」巫嵐俊容瞬間沉了下來。「你想打架是嗎?」
「打就打!俺的拳頭正癢著!」很好,幾句不合,又要打起來了。
第8章(2)
巫依雪的太陽穴也跟著犯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得擺出谷主的威勢才行。
于是她沉下臉色,涼涼地說︰「好啊,你們打啊,除非打到其中一人斷手斷腳,才可以喊停。」巫澈和巫嵐兩人猛然止住,瞧了谷主那張冷臉一眼,知道谷主生氣了,立即消停戰火,識相地坐下。
當巫依雪擺出谷主的威嚴時,他們還是會怕的,不是怕她這個人,而是怕她生氣,因為她一生起氣來,可以好幾個月不跟你說話,光憋就憋死你。
掌櫃的又來敲門了,鞠躬哈腰地求他們小聲點,免得吵到其他客人。
巫依雪連忙欠身道歉,關上門後,轉身冷冷地瞪著四人。四大護法則各自心虛的轉開臉,搔頭的搔頭、模鼻子的模鼻子。
巫依雪看他們這樣子,知道說再多大道理也改不了他們四人的性子。他們就是這脾性,從小吵到大,也從小打到大,雖然感情好,但就是愛吵架,她也不想浪費口舌說他們了。
「算了,今晚先商討到這里,早些安歇,明日各自分頭行事吧。」
「是,谷主。」
「還有,明日出門時,去找個適合的院子買下來,咱們搬家,不然這客棧都要被咱們給掀了。」四大護法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心想搬家好,搬家後吵架才不會綁手綁腳,打架也痛快。
四大護法各自回房後,巫依雪獨自在屋內踱步沉思。
幾次商討的經驗讓她了解到,雖然四大護法武功高強,執行力也快,議事卻不著調,若她想為大家建立一個隱密的安身之地,自給自足,她就要有自己的幕僚為她出謀劃策。
也回憶當初在村寨,邢覆雨要做一件事情時,便會召集幕僚到書房議事,听取鎊人的意見。那些幕僚各有所長,說話也引經據典,頭頭是道,而邢覆雨要做的,便是判斷好壞和做決定。
因為她那時是個小女娃,邢覆雨對她沒有防備,總是讓她待在身邊,任她自由走動,讓她得以窺見他是如何統馭這些手下為他鞍前馬後,輯躬盡瘁。
有時,他坐在案桌前,她就會坐在他的大腿上,看著他翻閱各地探子送來的密件,然後撰寫命令。
他的字剛勁有力,下筆從容而篤定,一看便知是長期待在上位之人,讓她偷學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