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打算今日要好好陪他的新婚娘子的,卻是人算不如天算,來了不速之客,他不在府里,她樣樣陌生,一定百無聊賴……
今日在酒樓之時,每每想到她,他心中便悸動不已,他認為她也有相同感覺,兩個人都是初經人事,初試雲雨,牽掛對方也是不在話下。
然而他人都進寢房了,還不見她迎上來,就見十霜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急急忙忙上前要接過他手里的披風。
見十霜臉色有異,他不免奇怪,神色間就有了幾分威嚴,看得十霜心更驚。
「少夫人呢?」
十霜忙低眉順眼地答道︰「回爺的話,少夫人在二姑娘那里,晚間打發人回來說在二姑娘那兒用飯了。」
李霄鋒瞪著十霜。「在二姑娘那里用飯?」這是他想也沒想過的答案。
十霜努力維持著鎮定。「是……是的。」
李霄鋒眼神凌厲的看著十霜。「到現在還沒回來?」
十霜嘴唇嚅動幾下,聲如蚊蚋地說︰「是……是的。」
李霄鋒听了臉就沉了。「什麼時候去的?」
十霜見了他的神色極怕,低下頭,吶吶道︰「爺恕罪,奴婢只知道少夫人是下午要用茶點時忽然說要過去二姑娘那兒坐坐的,具體時辰,奴婢不知道。」
太奇怪了!
他奪回披風披上,大步流星往外走,一邊大喊,「梧桐!」
梧桐忙跑出來,見主子臉色黑沉,他也不敢多問什麼,很機靈的提了燈籠在前面引路。
「到明霞軒!」李霄鋒不苟言笑,臉上寒氣逼人。
明霞軒里,幾個奴婢沒想到李霄鋒會親自前來,兩個主子都醉倒在炕上了,她們原在飯桌上喝酒吃飯,似不過癮,飯後又移到炕上繼續吃酒聊天,也算不清給她們燙過幾壺酒了,最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倒下。
李霄鋒進來暖閣時便是見到這般情景,他的妻子與妹妹各倒在炕桌的兩邊,兩個人都臉蛋酡紅,不省人事,跟來的梧桐也驚呆了,他咽了咽口水。
他家少夫人果然不一般,還沒過門前就幾次讓他目瞪口呆,過門後依然不遑多讓,才過門就有這番作為,真真叫他耳目一新啊!
李霄鋒沉了臉。「這是怎麼回事?」
秋月埋怨的掃了哥哥一眼——怎麼爺過來也不派個人過來知會一聲?
梧桐聳聳肩——我哪知道少夫人會爛醉如泥?
面對李霄鋒的質問,九蘭、落楓、秋月三人的額際都出現豆大的汗珠子,九蘭熟知李霄鋒的性子,知道這時候一定要回答,她向前一步,垂著眉眼,誠惶誠恐地回道︰「回爺的話,兩位主子相談甚歡就……就如此了。」
她們想過要把少夫人送回凌月閣,可是她不肯走,她們也不能架著她走,等她醉了,她們也扶不動,就算扶動了,也不可能一路扶回凌月閣,想讓轎子來抬,又怕走漏風聲,也不能喚小廝來抬,這回去凌月閣的路上還會經過王妃的居所,也有巡夜的護院,少夫人這模樣是萬萬不能叫人看了。
于是她們便坐困愁城了,急得快白頭,誰知道還沒想出法子,二爺卻來了。
李霄鋒瞪著不省人事的妻子。
她和玥兒哪來這麼多話可聊?
但是她和玥月處得好,這又令他怒氣消了大半,嫁進來五年的朱百蓮瞧不起玥兒有腿疾,從不與玥兒說話,而他的妻子卻能與玥兒同榻醉臥……
他的神色不再那麼嚴厲。「還不扶你們家姑娘進去歇息,都在做什麼?!」
秋月松了口氣,忙叫了三個粗壯的粗使婆子,三個人合力半扶半抬地將李雙玥送進寢房。
李鋒霄抿著唇,扯下風衣將姚采臨密實包裹,將她凌空抱起,打橫抱在懷里,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膛上,就見她明明睡著了嘴角卻還微微的翹起。
他揚眉。
有這麼高興嗎?
是與玥兒聊了什麼?作夢也在笑?
他大步走出去,梧桐、九蘭、落楓忙跟上去。
李霄鋒不想被閑雜人等瞧見,便在月色下行色匆匆,梧桐三人落在後頭。
九蘭、落楓兩個弱女子根本追不上李霄鋒,梧桐又不放心丟下她們兩人在黑壓壓的杏林里,時不時停下來等她們,這麼一來便與李霄鋒拉大了距離。
夜深人靜,李霄鋒在青石甬道上疾步而行,不想懷里的人兒卻動了動,姚采臨竟是睜開了眼皮子,他不由得慢了步伐。
「醒了?」他擺著臉子,語氣不置可否,只看了她一眼便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繼續往凌月閣的方向走。
姚采臨眨了眨眼,很稀奇的抬眸看著他,像在確認他是誰,忽然間便伸臂摟著他的頸子,一雙小手松松地勾住他頸項抿嘴而笑,沒頭沒腦地說︰「你知道嗎?」
他皺眉。「什麼?」
姚采臨又是抿嘴一笑,目光閃爍著幾分神秘的歡快,他鼻間聞到一縷淡淡的女子特有馨香,那偎在他懷里的身子嬌軟柔弱,嬌俏的模樣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姚采臨笑咪咪地說︰「妹妹釀的果子玫瑰酒,口感綿長清爽,真是好喝。」
他瞪著她。「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姚采臨點點頭,朦朦朧朧地笑。「唔……還有……我沒醉。」
李霄鋒有些惱意的瞪著又閉上眼楮的她——
沒醉個鬼!
回到凌月閣,十霜、瑤想、槐香、金香都還沒睡在等著,見到李霄鋒面露惱意,全都滿臉慌亂,後腳九蘭、落楓也回來了,就見李霄鋒懷里抱著姚采臨,身上有股子肅殺之氣,他眸里一片冷光,沉聲吩咐——
「今夜之事,不準泄露一個字,只要讓我听到半點風聲,凌月閣所有丫鬟婆子,全部杖斃!」
幾個丫鬟都知道茲事體大,莫敢不從。
新媳婦剛入門就和小泵子喝個爛醉,成何體統?王爺知道肯定震怒,有心人也會拿這事做文章。
李霄鋒抱著姚采臨進寢房,不讓人進來伺候,九蘭與落楓都想對他說少夫人得卸了釵環更衣哪,但最終仍是什麼也沒敢說,順了李霄鋒的意。
進了房,他將姚采臨放在床上,大手一揮,挑落大紅羅帳。
他褪了衣衫,上了床,側身支肘躺下。
今日他也累了,慵懶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眸說不清道不明的「觀賞」她彎翹的唇角,冷不防,他帶著不滿彎起中指與食指的指節,輕輕夾捏她的秀鼻。
「有這麼好笑嗎?你這個磨人精。」他的線視停留在她白皙雪頸上的紅印,是他昨夜留下的風月痕跡。
昨夜的畫面突然涌入他的腦海,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指月復輕輕在她鎖骨處來摩挲,驀地往下,大掌輕掏她豐潤飽滿的蜜桃輕揉捏弄,如此把弄了片刻已是令他心旌搖曳,不能自已。
他湊過去吻她的面頰,氣息不穩地說︰「看來你今天是半點也沒有想起我,虧得我心里一直掛著你。」
人都醉了,還能如何?
他不該在這兒自找折磨,以免待會沖動……不,他已經很沖動了,分/身已昂然挺立,蓄勢待發。
他正想下床,不想姚采臨卻伸手摟住他的腰,還把頭靠在他胸膛磨蹭,他一時分不清她這舉動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但他的喉嚨滾動了下,胸口也灼熱了起來。
不可諱言地,他喜歡她這樣。
他猛地一個翻身,將她整個籠罩在身下,他將面頰埋在她發間里,深幽的眸子如火般的熾熱起來,他已然動情,有些激動的問她,「這是在做什麼?」
「誰說我沒有想你了?」他把臉埋她發間,她則把臉埋在他胸膛,嬌嗔道︰「你剛剛要去哪兒?你哪兒都不許去,在這兒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