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漢德倒了一杯紅酒給她,她接過裝有紅色酒液的玻璃杯,搖晃了一下,腦中卻突地閃過他和藍采薇吃飯談笑的畫面,不禁問道︰「你跟藍秘書吃飯時都聊些什麼?」
「公事,或是一些生活瑣事。」
「生活瑣事?包括我們之間的事嗎?」
他沉默的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不管我們之間相處的情形如何,都不應該讓第三者知道,尤其對方還是個貼身秘書。」依照她的女性直覺,她總覺得藍采薇不像外表那樣溫和可愛,她模透上司的脾性,扮演著安慰者的角色,有機可乘的可能就越大,所以她捍衛婚姻、守護丈夫的意識也就越強烈。
「你真的吃醋了。」雷漢德感到訝異,內心卻是愉悅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向妤安最終仍是咬著唇點點頭。「……對。」
一年前的她,對婚姻從沒有期待過,總認為平平穩穩的過就可以了,從不敢奢求夫妻間要甜蜜幸福、心靈交流,但是現在卻因為第三者的出現而啟動了防衛,也許,她喜歡他的程度比她想象的還要多很多,不單只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婚姻而反撲。
「別擔心,老婆,我們夫妻的感情穩固緊密,你所擔心的問題就不會存在。」
雷漢德長臂一伸,環住她的腰,柔聲道。
「你在安撫我?」
「我心里只有你一個,我只想給你幸福。」他的表情篤定,眼神有著不容質疑的情意。
她輕笑,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在婚姻尚未出現裂痕之前,她必須修復兩人的關系,只要夫妻關系夠堅定,小三又怎麼有機會滲入、破壞他們的婚姻呢?
她明白,婚姻里扮演可愛溫暖的女人是最能討丈夫歡心,但是她的個性並非如此,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努力給另一半溫暖和滿足感。
「什麼時候學會說甜言蜜語了?」她嬌嗔道,心卻像沾了蜜似的,好甜好甜。
「是發自內心最真誠的情意,這輩子我只跟一個女人說而已,以後也不會再對別的女人說第二次。」
「就你會說話。」向妤安忍不住嬌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著實喜歡他營造兩人世界的戀愛氛圍。
「不然用做的嗎?」雷漢德的眸底閃過一抹促狹。「沒想到你比我還饑渴。」
「什麼嘛,你不要亂說!」她臉紅的凝視著逐漸逼近的他,話沒說完,身體突然被打橫抱起,她不安的輕叫一聲,直覺伸手摟住他的頸項,緊靠著他,以防掉下去。
「你剛剛不是說要我做嗎?」
「先放我下來。」
「不要,我今天太高興了。」他朗笑出聲,感覺到她柔軟的曲線依偎著他,馨香氣味撩撥著他的意志,他特別喜歡她緊依著他,賴在他身上的感覺。
他抱著她,深情的注視著她,而她也正望著他,冷戰使他們很久沒有溫存親昵了,這樣貼近彼此的時刻,教她的心也跟著鼓噪不安。
他眼底充滿濃烈的愛意,渴望她溫暖的軀體,也希望她能卸下冷靜的面具,屈服在他身下。
想到這兒,雷漢德俯,吻上她豐潤的粉唇,吮嘗著她的甜美,然後往主臥房走去,一進到房里,他用單腳將門給踢上。
沒多久,房內陸續傳出嬌笑聲、窸窣的月兌衣聲、喘息聲和滿足的申吟聲……
今晚,兩人甜蜜繾綣,纏綿忘我,進入了幸福的修復期。
第5章(1)
宴會當天,一到下班時間,向妤安月兌下白袍,正準備從法研所離開,區冠恆正好拿著一份文件進來。
「你今天有事?」
「是啊,我今天要陪老公出席一場應酬,我老公就快到了。」更準確一點,雷漢德剛剛來電說他再三分鐘就到了。
「看來你們和好了。」
「嗯,說來還得感謝你呢!」向妤安笑著回應。
「那太好了!你先去吧,解剖的部分,我看明天的狀況再做處理。」
「好。」她一走出法研所的辦公室,就听見女孩和老嫗哭哭啼啼的聲音。
「拜托幫我哥哥解剖好不好,他的死因絕對不單純!」
避理員擋住她們一老一少,好言解釋道,「對不起,小妹妹,我們沒有辦法幫你,就算要解剖,也必須證明你哥哥是非自然死亡,一切照程序才能……」
向妤安看到那個女孩不過是個高中生,臉上卻布滿委屈的淚水,跪求著要替哥哥伸冤,令她的心猛地一揪,連忙步上前關心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哥哥一早去工廠上班前,還笑著跟我們說再見,現在送回來居然是一具冰冷的遺體……」女孩難過的哭著。
見女孩哭得全身顫抖,向妤安彷佛在她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十多年前,她為父親跪求著要伸冤,希冀有人為她伸張正義,卻沒有人理會她。
苞著而來的區冠恆解釋道︰「這女孩的哥哥在食品工廠上班,不小心掉到油槽里,她說最近有听說他在工廠跟某人起口角,經過搜查,目前傳喚對方進行偵訊,不過我還沒有找到任何疑點,打算明天再進一步搜查證據,如果有需要解剖的話再……」
「送進來!」向妤安立刻命令道。
話音方落,管理員和區冠恆都錯愕的看向她。「向法醫?!」
「我立刻處理,快送進來!」
「謝謝、謝謝你,拜托你了……」女孩停止哭泣,急忙跑了出去。
避理員只好從旁協助,將她哥哥的尸體推了進來。
在尸體被推進來前,向妤安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怔了一會兒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雷漢德的手機號碼,她咬了咬唇,接起。「漢德,對不起,我現在走不開,有大體要解剖。」
「什麼時候結束,我等你。」雷漢德的車已經停在法研所門口。
「不,你先過去,別讓客戶等你,宴會地點在哪里?我這邊結束後就過去。」
她不想拖累他,造成他的負擔。
「好吧,別讓我等太久,記得戴我送你的那條項鏈。」他的聲音顯得無奈又沉悶。
「嗯,一會兒見。」
結束通話,她跑步進入解剖室,穿戴好所有防護裝備,進行解剖,絕對要為死者伸張正義,為家屬討回公道才行。
三十分鐘後,她終于在解剖和鑒識報告中找到證據,證實死者死因不單純,于是她立刻打驗尸報告,再將其交給等待報告的區冠恆。
區冠恆看著報告中的關鍵線索,恍然大悟,佩服的望著她。「原來死者手臂有拉扯的傷痕,掌心里還握著毛發,所以有可能是兩人在口角時有拉扯……」
「沒錯,只要將他掌心緊握的毛發拿去比對嫌疑者的DNA,很快就可以找到凶嫌,證實死者不是意外死亡。」她斬釘截鐵的說著,並穿上外套。
「謝了!你不是要去參加宴會,還來得及嗎?」
「我得走了!」向妤安看了腕表一眼,三步並作兩步沖到樓下攔出租車,直沖回家。
「希望下次見到你老公時,不會被他海扁一頓。」區冠恆望著她匆忙的身影,有些心驚的低喃。
向妤安搭出租車回家拿了禮服後,又趕往飯店,接著小跑步沖進VIP的更衣室換上禮服,戴上項鏈,放下盤起的頭發,拿出包包里的口紅抹了嘴唇一下,便走出化妝室,搭電梯到宴會廳要找雷漢德。
一進入宴會廳,她馬上從人群中找到他,他正在和一對年輕的夫妻交談,她露出笑容,正要朝他走去時,突然看到一個笑容可掬、穿著白色雪紡蛋糕裙洋裝的女人,一手端著裝著食物的盤子走到他身邊,並向那對夫妻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