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繯必得找到她」元陽未泄,被她涵養僅是暫歇,她一動,血氣亦蠢蠢欲動,讓他聲音听起來沙啞且隱忍。「我不能輕放,不可能除非我把她唔唔」
秋篤靜傾吻他,攫取他口中香美,堵住那些令她悶痛發苦的話。
當真難受,她吻得使勁兒,抵死纏綿一般。
而白凜悟性驚人,已琢磨出兩張嘴該如何吸吮纏動,她一貼上,他本能迎入,全然投進,以為兩具身軀又要進到另一場輩修氣旋中。
舌微麻,唇熱燙,腦海、耳膜似有潮聲來回。白凜感覺女人的潤唇滑向他耳畔,那女嗓也如夜潮,在月光下起伏波蕩——
「好都依你,那就找回紅繯吧。但我們不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語氣低柔堅定。「白凜,我可以當你的「爐鼎」,但我要你娶我為妻。」
或者是強求而來,但,就想這樣在一起,跟他。
直到緣分用盡吧。
直到得不到、不能得了,就放掉。
而此時此際,且讓她成全自個兒徒勞無功又傻里傻氣的單相思。
第8章(1)
「我要你娶我為妻。」
「允你。」
美目直直望進她魂中,天狐大人施恩般的口吻讓她又得抿唇忍笑,內心窒礙、喉中酸澀,彷佛都輕了些。
巨大樹心中一場無天無地、無日無月的雙修,白凜最後將她抱在盤坐的大腿上,身軀赤果,彼此貼近,秋篤靜在他帶領下,頭一次進到無我境界。
周遭是無邊無際的靜寂,她不感孤單,卻覺平靜,甚至有淡淡喜樂,肉身與靈虛全都飽滿。她雖然先遭采補,但雙修的最後又有靈氣回流,滋潤她。
當他再一次帶她虛空挪移離開樹心,外邊天光已大亮。
她在松林里拾回貼身佩劍,欲下凜然峰尋回座騎時,她下意識回眸去看,身後男子已返真身,佇足在那兒的是一頭精碩的雪天狐,長而豐柔的九尾驕傲抬起,優雅張揚。
回歸真身能保存更多真氣,讓他元靈恢復更快。
只是樹心中療傷修煉,他時而人身,時而狐身,更多時候半人半狐,她實不知自己是否僅跟人身的白凜融合為一?還是那頭碩大精壯的天狐也曾與她跨過那道底線?雖說兩者皆是他,但
奔下凜然峰時,冷瑟秋風打得勁裝貼身、黑發飛揚,她倒是一路臉熱心燙、耳根潮紅,丹田處尤其暖熱,他的內丹仍沉潤當中。
等到下山,才知她跟白凜在一塊兒已過去整整兩日。
竹姨那邊有蕭湘替她勉強頂著,再加上姨爹隨縣太爺上京未回,竹姨就以為她這兩日公務纏身,所以未能回竹苑,而是在大衙里的舍間將就睡下。
巡捕房這兒倒還好,畢竟在外常為追蹤線索、調查案件,連著幾日沒能進巡捕房報到亦有可能。
只是秋篤靜這次事前全無招呼,眾人心里納悶,老班頭都打算上一趟山坳巫族村探探,幸得她實時現身。
「再過去是十里山地界,當地縣衙的劉大捕快已與我聯系,他會遣人接應,領各位過十里山,不教大伙兒迷路。」秋篤靜跨坐在黑駿上,單手控韁,側目對出身中原武林盟的「玉笛公子」李修容說道。
她返回峰下城的當日,午後,李修容親自到訪,小小驚動整座大衙,連平時負責打掃、燒水的兩位老嬸子都跑來爭相目睹「江湖第一美男子」的風采,害她最後只得板起臉、關門落窗,才能與貴客仔細相談。
李修容等武林盟人士欲將「混世魔」錢淞押送到另一處隱密所在。
秋篤靜心想,中原武林世家有那麼多子弟失蹤,武林盟定是要嚴囚錢淞,再想方設法從他口中逼問消息,即使是蛛絲馬跡亦可,總好過當只無頭蒼蠅。
武林盟的人對這一帶不若當地人熟絡,李修容才求助峰下城大衙,希望巡捕房能出手相助,將錢淞送至安排好的處所。
但峰下城大衙和巡捕房不能放空無人坐鎮,秋篤靜遂請鄰縣熟識的捕快接手,送武林盟一行人押送錢淞過十里山。
入林總覺不妥,但這條是最好的快捷方式。
秋篤靜見前方已是林子盡頭,心定許多,想這座與鄰縣相接的林子,她都不知縱馬來來去去跑過幾百回,此時隨行的又都是識武之人,若真有惡匪搶劫,該也是撞在巡捕房手里,得來全不費功夫吧。
定是因凜然峰上那片總不太安寧的松林,才令她這般杯弓蛇影。
她心底自嘲,清麗臉上唇角略軟,朝李修容又道——
「出了這座林,咱們就不再隨行,衙里尚有公務,還請眾位英雄見諒。」
這話一出,她堪比狐狸敏銳的耳力都能听到身後兩位姑娘家輕幽幽的嘆息,不是宋清恬和羅芸還能是誰?
從李修容來訪大衙那天之後,兩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家簡直得相思病似,面泛紅潮,雙眸迷蒙,公務雖未耽擱到,但練武時明顯分心,已讓她罰過三回。
今日武林盟啟程離開,她原本只帶吳豐、馬六一塊兒,後來想想,干脆大發善心把兩個姑娘也帶上,害相思病的事她也不是沒試過,女孩子家情竇初開,開過就會慢慢轉好的,總比苦苦壓抑來得舒暢。
只是這位「玉笛公子」她很努力看了,清俊是清俊,但還不夠啊!
想來頗慘,她定是被天狐大人養刁,除他之外不見美人。
這一方,李修容舉手抱了抱拳,笑容清淺道——
「此番踏足西南大地,受峰下城巡捕房的眾位多所照看,武林盟長記此情,定然不忘。待「拜火教」一案落幕,尋回失蹤的各家子弟,李某再攜酒來訪峰下城,請巡捕房的眾位好好喝上一頓。」
「李公子,你來,我買酒請你,不用你備酒的!」羅芸一听他尚會再訪,今日別過,他日還能再會,歡欣之余不禁沖口而出,令隨行的馬六和吳豐一臉不以為然畢竟,他們也是好兒郎啊,怎麼姑娘家瞧不上?!
「是啊,李公子,你來者是客,我們我們」宋清恬亦想與李修容攀談幾句,但見他倏地調過俊龐,一下子竟忘記後頭欲說什麼。
不對勁!
秋篤靜同樣察覺到了!
「有埋伏!」李修容厲聲提醒,長身從馬背上竄起,凌空擋開五把飛箭。
同時,秋篤靜劍已出鞘,劍花朵朵,銀輝耀目,眨眼間亦削斷五把暗箭,替巡捕房幾個年輕新進和武林盟的人爭取到一些備戰時間。
箭雨打頭陣,武林盟已有幾人受傷,不過無傷重者,還算運氣,但緊接而來是十多名黑衣客,從四面八方包攏過來。
必在囚車大鐵籠里的錢淞一掃頹態,黝臉緊抵鐵條,瞠目大笑——
「我教教主神能!號令座下使徒前來援我!教主神功蓋世,驅使神鬼,什麼武林盟「玉笛公子」?什麼峰下城「第一女鐵捕」?全是小菜一碟!我教教主威能無所不在,跟他老人家為敵是活得不耐煩了,哇哈哈——啊!」黑衣客的一把利劍直直刺透他肩頭,那還是因秋篤靜見苗頭不對,千鈞一發間發出飛刀打偏那把劍,才使黑衣客沒能一劍刺透錢淞心窩。
錢淞肩頭被拔撤的長劍帶出一道血泉。
他見事倒快,已知教主大人不僅將他視作棄子,更想殺他滅口,待兩名黑衣客揮劍又至,他負傷在鐵籠中狼狽閃避,大腿又中一劍。
「他娘的武林盟!不是要密審老子嗎?既想從老子口中挖到消息,老子若成死尸,瞧你們能討到什麼好處?!」勉強踢斷一柄劍器,他喘息吼叫。「你們個個給老子瞧清了,這些黑衣殺手是誰?不認得嗎?還不全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