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裳雖然已經成過兩次親,但卻從來沒有圓房,對于房中事雖然有些認識,卻也是第一次讓男人這樣靠近,羞得忍不住想躲,卻被他緊緊的箍住了,除了在他唇齒之間發出嗚咽聲外,只能放軟了身子隨他擺弄。
或許是許久未經歷床事,龐昊宇顯得霸道又有些急躁,進攻的唇舌帶著略微的蠻橫,強烈的踫撞幾乎要硌疼了她的唇。
但是袁清裳不以為意,兩條雪白的藕臂環著他的腰,在他恍如狂風暴雨的掠奪之下輕淺低吟著。
兩個人的熱情似乎一觸即發,連地點時間的問題也在兩人的腦子里消失不見,然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瞬間就讓他們之間的火苗熄滅。
第一聲敲門聲剛響起時,龐昊宇還有些不想住手,但當來人敲了第二下、第三下時,他狠狠的在她的鎖骨上烙下一個痕跡,猛喘了一大口氣,才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他畢竟還是有幾分理智的,知道如果沒有交代或是有什麼要事得稟報,一般是不準人靠近的,現在外頭的人門敲得如此急,想來是出事了。
他眼神一片幽深,尤其是看見她身上被他揉弄過的痕跡,讓他眸色又深沉了幾分。
袁清裳半倚半躺的靠在榻上,一手拉著幾乎快落地的肚兜遮著胸前,一雙眼顯得迷蒙又勾人,紅唇微腫,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得出被嚙咬過的痕跡,胸口上衣裳沒遮住的地方,一個又一個的紅痕、指痕和頭上松松的發髻讓她看起來更是風情萬種。
他一咬牙,只覺得她這模樣真是該死的誘人。
他快步的走到前頭把她剛剛落在地上的衣裳往後一丟,接著頭也不回的低聲命令,「把衣裳穿上!然後安靜待著。」
袁清裳這時候哪里還能夠思考,接過他扔來的衣裳,穿衣時幾乎是顫抖著手,綁錯了好幾次帶子才把衣裳給穿上,等到終于听到他叫她才走了出去,卻看見他一臉沉肅。
龐昊宇看見她的臉上還帶著他剛剛留下的春情,但他要宣布的卻是件無情的消息,他慢慢的說︰「我要趕回邊關了。」
袁清裳一愣,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剛剛他說的那句話。「什麼?」
「我說,我要回邊關了,前些日子,探子回報東虜在集結軍隊,顯然有打仗的準備,皇上讓我速回邊關,領軍抵御。」他像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說著。
她傻愣愣的看著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會那麼快呢?就在她以為她還能夠在他身邊待得更久一些的時候?!她那呆愣的神情讓他以為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全身散發著冷氣,沉著聲問︰「怎麼了?現在後悔了?」
後悔這兩個字像是一盆冷水一樣,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然後定定的回望著他。
後悔?不!她軟弱了十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後悔,可唯獨這一次,哪怕在未來她都不會後悔。
「不,我雖然是女子,也明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她上前走了幾步,握住了他粗糙又寬大的手,「我不後悔。」
一輩子都不悔。
他看著她堅定的表情,心底的冰似乎又崩解了一大塊,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暖流淌過心間,讓他想將她擁入懷中。
「嗯,你的事我會吩咐薛管家去辦。」他沉默了下,說完這句話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次一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或是要過多久才能回來,所以他無法做出任何的承諾。
軍令如山,他身為將領自然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在這兒女情長,抿緊了唇,他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馬上恢復冷靜不再去想她,卻發現當轉過身的瞬間,他已經在擔憂她是不是會哭泣。
這樣的擔憂讓他從來不曾遲疑的腳步略慢了幾分,也讓他在低咒了一聲該死之後轉身看了一眼。
那一眼,讓他在往後征戰的日子里,即使入目景象盡是腥風血雨,卻依舊記得如此深刻——
一片金光之下,她就那樣娉娉裊裊的彎身一福,接著雙手在腰邊相疊,挺直了上半身,抬著頭迎上了他的目光,淺淺柔柔的一笑,滿眼的愛戀濃得化不開,嬌柔的聲音敲進他的心底。「盼君早歸!」
他佇立在那里,那一瞬間,似乎時間已經停止,他的心跳也好似停了一下。
他的眼仿佛只看得到她。
她用一種最謙恭的姿態恭送他,讓他即使在最後轉身離去時,看到的還是她恬柔的笑意和她愛戀下的期盼。
沒有吵鬧、沒有哭泣,他抿著唇,大步大步的往前跨,剛剛那一幕讓他內心充滿了信念——一定要平安歸來的信念。
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走得遠遠的,走到袁清裳再也看不見的地方時,她眼眶緩緩流下了淚水,就如一串斷線的珍珠一般,一滴滴的滾落頰邊。「只……盼君平安早歸……」
懊滿足了。她對自己這麼說著。
這次,她總算能夠在他面前對他說出這句話,而不是在他領軍出征後,站在城外的小坡上,遠遠的低聲說著。
只是明明知道自己該滿足,為什麼心中的不舍哀傷卻還是無法揮去?
第6章(1)
定北侯府似乎從主人離開的那日就回歸了平靜,本來薛管家將袁清裳母女移到侯府後街的一棟宅子里,但是後來看小少爺在侯爺出征後也沒有再找人麻煩,又想著孤兒寡母的住在那里也不甚方便,干脆就讓她們搬了回來,只不過院子挪得更偏了點,那廚娘的活兒也不讓她做了,反正府里也沒有主子,唯一的一個還能不喜歡她嗎。
其實那日听龐昊宇吩咐把袁清裳移到侯府外的宅子時,薛管家就感覺有些不對了。
本來以為是侯爺善心大發,同意讓人留下,搬出去只是為了避免流言以及小少爺再和她起沖突,可細心回想,那日他到書房喚侯爺時,似乎嗅到書房里有著淡淡的香氣,而那之前,他可沒見到早一步進了書房見侯爺的袁娘子離去。
有些事其實很禁不起推敲,雖然兩個主角沒有一個人把話給說白,但是薛管家活了這些年,見過這麼多事,若還不明白眼前的袁清裳和自家侯爺有了一點曖昧的關系,那他這些年只能說是白活了。
只是在他看來袁清裳性格好,人長得也不錯,可是名聲不大好听,一個已經嫁過兩回的寡婦還帶著前頭的孩子,就算不是她生的,也難免讓男人心中不是很愉快。
但薛管家轉念一想,這些年侯爺被那一家子四處散播的謠言說得那麼不堪,就算想納個妾都找不到個好的,倒也沒資格挑剔人家。
不過,侯爺似乎也不介意,本身對娶個繼室或納妾好像一直沒什麼興趣,他安排了幾次,見侯爺始終不冷不熱的,也就把這些事情放下了,只是繼續打听是不是有可以成為下一任侯爺夫人的人選。
沒想到,就在他都已經快要放棄時,侯爺卻莫名的跟新來的袁娘子看對了眼,雖說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關系的,但是一點都不妨礙他把袁娘子當成侯府的一員來看待。
說來這次侯爺出征得匆忙,也沒讓他跟著去,反而是要他守在這宅子里,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或許侯爺想讓他守的不只有這間宅子和小少爺,而是要多加一個袁娘子……
薛管家正嘟嘟囔囔著,還想著自己大概是越老越愛操心這些感情事,守前門的二虎便跌跌撞撞的奔了進來。
「薛管家、薛管家大事不好了!」
薛管家被他這麼一喊,心漏跳了一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斥道︰「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二虎被訓斥得滿臉通紅,但是一想到剛剛在外頭听到的消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焦躁,慌慌張張的喊道︰「薛管家,剛剛送軍報的人從城門外快馬奔了過來,說是……說是……」
薛管家听他結結巴巴的,又忍不住斥責,「還不趕緊說!」
「說是侯爺戰敗了!因為貪功冒進,領軍突襲,卻落得失敗的下場,現在重傷,生死不知……」
薛管家還沒從這個震撼的消息反應過來,門外一陣杯盤跌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吸引了他們兩人的視線。
袁清裳就站在門外,臉色蒼白,雙唇顫抖,「你剛剛說什麼?」
他受了重傷?生死不知∼∼她听錯了吧?快來個人告訴她是她听錯了……
但她在心中的祈禱沒有人听見,二虎在她的眼神和薛管家嚴肅的臉色下,抹了抹頭上的汗,說出打听來的消息。
「今兒個一早,城門開沒多久,北門那里就沖進來幾匹軍馬,小的還以為像往常一樣送的是侯爺的捷報,就上去打听了下,結果那落在後頭的軍爺听我說是侯府的人才跟我透了口風,這回在北邊,侯爺不知怎麼的貿然襲擊,結果大隊人馬幾乎全滅,侯爺本來也受了困,最後拚殺出來受了重傷,邊關那里不能一日無將,這才連忙讓人送信回城里。」
薛管家皺著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因為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接下來侯府極有可能會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