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還真的這麼大方?誠貴妃的確是驚訝的。雖然這陣子她也知道時月紗對她有多好,但是她心里總有戒心,此刻看來,時月紗還真是真心的要皇上也恩寵也……
「好吧,那慧心就麻煩蘭妹妹了。慧心,就由蘭妃娘娘陪你玩了。」
她慈愛地輕拍靳慧心的臉頰,但時月紗卻注意到女兒整個人僵住,一直到誠貴妃回身挽著靳成熙的手往亭子走過去時,女兒看來才松了口氣。
「慧心,我們來玩球。」時月紗忙握住她的手,見她點頭,便叫宮女拿了球過來,兩人先是丟球、接球,到後來都踢球了,總算讓時月紗看到女兒久違的笑容。因為這個笑容,她激動到幾乎喜極而泣。
這一晚,靳成熙在時月紗不停地「謙讓」下,再次留在慈南宮過夜,他心里其實還真的有些小哀怨呢。
可時月紗很滿足了,她看見女兒、看到女兒笑了,還跟女兒一起玩、一起用晚膳。這一晚,她要好好回味這千金難買的好回憶。
風水即將輪流轉,有人開始品嘗失勢的苦澀味了。
誠貴妃的慈南宮內,睿親王在早朝後急匆匆的來見外甥女。
三大權臣中,他跟鎮國公的關系日益緊繃,朝中百官偏向哪一方都不對,干脆在早朝結束後急急走人,但還有更多在過去較偏向他的朝臣們總是欲言又止,最後又閉嘴離宮。
他私下將其中幾名朝臣請到睿親王府問個明白,才知道卑鄙的鎮國公為了保有自己的勢力,竟拿他收了錢、要讓知閱省前州府大人官復原職一事大肆宣揚,借故詆毀。
事情還不只如此,勇毅侯的探子也得到消息,指鎮國公在幾個地方收賄提攜的官員中,僅半個月時間,竟一一被皇上的人馬搜查到買官事證而被逮,但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人分明是收賄鎮國公,竟顛倒黑白的指稱是他這個睿親王收的錢?皇上對此按兵不動,也未下命令嚴辦,就勇毅侯得到的消息都是——
「還有其他不法情事將被揭開,皇上打算一次收足罪證,讓你再也翻不了身。」
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他趕緊來找外甥女商量,將這陣子發生的事,還有勇毅侯給的消息二告知。
「幸好皇上對你恩寵非常,你得找機會替姨丈平反,咱們府中上下數十口的生命財產可全系在你身上了。」他憂心忡忡,坐也坐不住,又站起身來。
誠貴妃身在後宮根本不知道發生那麼多事,皇上到她這里來,也從不談國事。
「外甥女能做什麼呢?說白了,如今我能受恩寵,還是咸魚翻身的蘭妃幫忙成全的,不然皇上除了對蘭貴妃外,何曾對哪個後妃上心了?」誠貴妃也緊張了。
「就是蘭妃啊,現在宮中就她能翻雲覆雨了,你得好好拉攏她。夏家人做事很小心,姨丈很擔心無法全身而退,屆時,就需要她的金口了。」
睿親王早想過了,現在的時月紗是皇上的心頭肉,但要勇毅侯幫忙拉攏,他竟直言不涉入,也不願女兒涉入,還反過來勸他好好跟鎮國公坐下來聊?
哼,鎮國公那個老家伙,根本是為了重重利益要將他拉下權臣之位,好壯大自己聲勢,兩人有什麼好談的?
誠貴妃明白了,要拉攏時月紗是沒問題,可是「姨丈為何不親自跟皇上解釋,是鎮國公污蔑栽贓?」
「那些買官事件,皇上刻意壓了下來,我卻還去主動喊冤?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自投羅網。」他沉重的搖搖頭,「總之,咱們分兩邊進行,你拉攏蘭妃,也好好伺候皇上,姨丈我呢,要讓證據說話,在這次風暴中月兌身。」
「姨丈已有證據?」
「沒有,這事極難辦,夏家人不知做了多少骯髒事,但從沒人可以將他們拉下來,總是有人當他們的替死鬼,但再難找,相信只要有心也得找到。」說到這里,書親王振緊了唇,神情除了憂心還是憂心。
他心知肚明,現下情勢就算他真的對鎮國公低頭求和,鎮國公也不會願意接受的,因為需要他這個替死鬼來替自己扛罪啊!
兩人又談了些話後,睿親王就離開了。
誠貴妃盡避不安,但還是照著姨丈的指示拉攏時月紗。
這件差事,她做來一點也不困難,所謂禮尚往來,她也是綢緞、美食、醇酒盡往她永晴宮送,還不時邀時月紗到她的寢宮賞楓、賞花或品茗。
見時月紗似乎挺喜歡靳慧心,她也一改過去緊護著靳慧心的態度,做個順水人情,讓時月紗可以帶靳慧心回到永晴宮坐坐,或到皇宮內各處走走。
在過去,誠貴妃總給人對慧心公主保護過度的印象,現在,蘭妃可以牽著慧心公主到玉貴人寢宮小坐,到御書房看皇上處理國事、誠心殿見孫太妃,甚至還去看了如嬪母女,眾人皆雲誠貴妃真的將蘭妃視為姐妹了,才會如此信任。
此刻,二更天了,靳成熙仍在御書房忙著,靳慧心早已回房入睡,誠貴妃將時月紗留在自己寢宮,兩人在亭子里坐著欣賞皎潔月光,品嘗幾盤精致小菜、粥品,一干奴僕則遣到十步遠。
兩人聊著體己話,說著說著就聊到孩子
「蘭妹妹那麼喜歡慧心,一定也想擁有自己的孩子。」
「是啊,可是肚子一直沒有消息。」她也沒喝避妊湯啊。
「那是一定的,因為我們都得喝皇後派人送來的補身湯。」誠貴妃說到這里,突然小心翼翼的將四周再瞧七一瞧,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咱們都沒機會懷上龍子的,皇後無子,自然不喜歡其他嬪妃有孩子,就算有了,也得她默許才能留下,像是沒家世又好操控的如嬪就是一例。
「至于你跟我就不同了,你爹跟我姨丈都是首輔大臣,誰先有龍子龍女,勢必會破壞目前三強鼎立的關系,皇後絕不容許這樣的制衡關系被破壞,那碗養身湯其實就是避妊湯。」
見她訝異的瞪大了眼,誠貴妃點點頭,肯定說︰「是真的,皇上至今僅有兩名公主,原因也在此,但皇上不曾多想,從不知所有後宮嬪妃全受制于夏皇後。」
時月紗仍裝出一臉驚愕,雖然她早就知道那是避妊湯,而且,靳成熙也早就知道夏皇後做了什麼。
「只是……」誠貴妃突然嘆息一聲,語氣中多了埋怨,「你跟我應該是最清楚的吧?皇上生性寡欲,縱然夜宿召我們侍寢,但男女交歡那檔子事做的也不多,尤其在這段重新又讓皇上恩寵的日子里,姐姐才知道蘭妹妹的苦……」苦?時月紗不懂,但誠貴妃正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到她的表情。
「皇上雖然常過來我這里,但待了兩、三個時辰就又回御書房去忙,便夜宿在那里了,就算留在我這兒過夜,也只是純粹睡個覺,什麼事也沒發生。但外人哪里知情,還以為皇上每次來都翻雲覆雨呢。說實話,咱們跟禁欲的尼姑有何差別?姐姐一想到這事心里就覺得苦,這嘗過情/yu的身體也會想要啊。」
時月紗極無言。她離禁欲的尼姑可遙遠了,有時候,她在床上都覺得自己快變成蕩婦了。
「蘭妹妹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誠貴妃回了神,突然看著她問。
沒有,一點也不一樣!靳成熙在床笫之間雖不到一夜七次郎,但絕對有二次至三次,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癲狂,總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帶領到情/yu漩渦中,所以他到誠貴妃這里,她也一直以為他有在「為國捐軀」,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