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所有一切,好像逐漸褪色成無關緊要的背景,世界仿佛小得只剩下她和他,而他們又大得仿佛已經是全世界。
封子剛雙掌捧起她的小臉,垂眼,溫熱嘴唇逼近,停在她敏感雙唇前一公厘,欲吻未吻,充滿誘惑。
「可寶,我可以吻你嗎?」
艾可寶沒有回答,雙眼微慌地微微瞠大,呼吸短而急促,雙頰像有火在燒。
她應該拒絕的,可是滾到舌尖上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因為……她好想給這個滿身孤寂的男人一個淺吻,輕輕的就好……
他凝望著眼前越來越紅的小臉,果決地消弭最後那一點距離,輕柔吻上她的唇……
苞以前和女人上床前充滿肉欲的吻不一樣,這個吻,沒有,只有陌生卻美好的感情層層纏上他胸口。
巧克力冰淇淋早就融化了,但屬于巧克力的甜味,卻一直都會在,一直、一直……
餅了許久,他緩緩撤離,深深凝望著她,吐出渴望,「做我的女朋友。」
身穿飯店經理級員工的制服,艾可寶慌忙地打開自己的置物櫃,看眼手表,神情有些焦躁。
距離她和封子剛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幾分鐘,不曉得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氣到干脆轉頭離開?
罷剛下班前,阿滿姊突然把她拉到角落,說自己今晚一定要跟人調班,因為她前夫最近找到她的租屋處,吵著跟她要錢,她好不容易找到另外一處住所,打算今晚連夜搬家。
阿滿姊一個人帶著一雙才念國小的兒女,已經非常不容易,她沒辦法放著她的事情不管,便出面幫忙喬定阿滿姊排班的事宜,等事情都搞定了,離和封子剛約定的時間也過了二十幾分鐘。
她七手八腳月兌下黑色西裝外套、白襯衫、黑短裙、黑色高跟鞋,迅速換上一件水藍色連身長裙、米白色羅馬涼鞋。
艾可寶匆匆奔向兩人相約的地點--飯店外,轉角的一家花店前。
她認出封子剛的座車,車就停在路邊,快步走近後,她彎腰,往里頭看去。
咦?人咧?怎麼不在車里?
「嗨,我的可寶,今天過得開心嗎?」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身後傳來,她像做壞事突然被人抓到一樣,猛地直起腰桿,遲遲沒有轉過身。
他的聲音听起來好像沒有在生氣……
「怎麼了?不轉過頭來看看我為你買的小禮物嗎?」封子剛沒有動手讓她轉向自己,反而故意用話勾她。
艾可寶輕咬著下唇,心知「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深吸口氣後,轉頭,「我不是故意遲到的,阿滿姊家里出了點事情,需要……」
可她急急忙忙解釋了一半就猛然頓住,眼楮眨呀眨,赫然發現他手里拿著一束香水百合,正神情溫柔地看著自己。
原來他剛剛不在車里,是特地跑去花店買花了?
「這是……」她驚喜不已,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上彎。
「送你的。」
「為什麼送我花?」艾可寶盯著花看,心跳慢慢加速。
「等你等得有些無聊,只好找點事來……」他話說一半,果然接收到來自她的惡狠一瞪。
封子剛發出迷人的輕笑聲,一掌探向她腦後,將她擁近,低頭快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騙你的,送你花,只有一個原因。」
她心口猛地一震,一只手下意識地輕撫著被他吻過的唇瓣。
「從第一次送花給你就一直如此,不為什麼,只是單純想把美麗的花送到你手里。」他松開手,再次把花遞到她眼前。
「你不怪我遲到,還送我花?」艾可寶心里甜得像吃了白巧克力,甜笑著輕睞他一眼,故意出言威脅,「就不怕我對你越來越超過?」
「你不會無緣無故遲到,會遲到,就一定有你的原因。」听見她的威脅,他非但沒有絲毫不高興,反而還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順帶一問,你會有多超過?」
「你的語氣听起來怎麼好像很期待?」她歪著頭,表情古怪的上下打量他。
真奇怪,先前她居然會覺得這男人很難親近?現在的他明明就又溫柔又好相處。
自答應交往,他住進自己工作的飯店後,已經超過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們每天都會約會。
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沒有特別長,但她卻覺得兩人好像已經交往了好幾年,而且還是無話不說的那種恩愛情侶,感覺十分親密。
「我是很期待。」封子剛一手摟在她後腰,將她帶往副駕駛座旁。「可寶,我忘記自己有沒有跟你提過……」
「提過什麼?」她任由他帶領,來到車門旁。
「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對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反抗喔!」他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朝她比了個請的動作。
「包括對你為所欲為嗎?」艾可寶假笑,明明是一句威脅的話,從熱戀情人嘴里說出來,怎麼听都像在撒嬌。
「原來你想對我‘為所欲為’。」封子剛朝她曖昧地眨眨眼,低頭,眼神在自己高大精壯的身軀慢條斯理轉了一圈,模樣說有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看懂他的暗示,她眯細眼楮,故作不滿地將花束塞還給他,雙手抱胸,假笑得更明顯。
這個男人,還真不愧是受外國教育長大的啊,說起話來葷素不忌就算了,偏偏又總能輕易挑動她敏感的神經!
「我的意思,不是你腦袋里正在想的那些。」
「你知道我腦袋里的想法?」他故作驚訝地看她一眼,眼底有抹氣死人的促狹,在她開口說話反駁前,他動作俐落地再把花束塞到她懷里,輕輕松松補了一句,「可是我比較喜歡自己腦袋里的想法。」
「封、子、剛!」艾可寶嬌嗔道。
「不上車嗎?」封子剛一手護在車頂,看她憤憤坐進車子里。待他也坐上駕駛座後,才轉頭問︰「今天你想介紹哪里給我認識?」
「去北投洗溫泉,好不好?」她微笑提議。
「你說了算。」封子剛發動引擎,轉動方向盤讓車子流暢地滑進馬路,往前行駛了一會兒後,才又給她另一個驚喜,「要不要打開你身前的置物櫃?昨晚我助手王皓從比利時過來,幫我帶了一盒還不錯的巧克力。」
不過,巧克力甜蜜,見到王皓代表的意義可就不是那樣了,王皓來台灣跟自己會合,代表了兩件事--第一,自己的死對頭杰森在比利時又吞下敗仗;第二,布局了好一陣子,在台灣的並購案要開始動起來了。
「給我的?」她雙手捧著花,正在嗅聞迷死人的花香,聞言,明眸一亮,沒想到他還準備了其他的小禮物。
「我不愛甜食。」他輕松回答。
艾可寶心頭一陣甜,一手捧著花束,一手開啟置物櫃,拿出巧克力盒的同時,他的護照突然從里頭掉出來,攤開落在她腳邊。
「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她趕忙道歉,先把巧克力放在大腿上,一面彎腰要拾起護照。
當她的視線觸及護照上頭的出生日期時,微微瞠大。
一個禮拜後就是他的生日?他卻一點風聲也不透露?
「別為這種小事道歉,我不喜歡我們之間這麼客套。」封子剛趁停紅燈之際,轉過頭,長臂一撈,輕松抓起落在地上的東西,往置物櫃里一扔,砰的一聲關上。
听見他似真似假的惱怒低哼,她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
「是是是,以後我不小心摔碎你心愛的蟠龍花瓶、搞丟你的皮夾、遲到都會死不道歉,這樣你滿意了嗎?」艾可寶故意扭曲他的話,眼神卻一直忍不住飄向身前置物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