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員外,你人老記性也差,我可從頭到尾都沒說要嫁你,我要真想嫁,每天到黨家食肆來追我的年輕公子哥一堆,我從其中挑一個嫁,也比跟著你強!」她不疾不徐地反諷,「再說,你讓你的僕人,唷,就你後頭那個,他拿一堆空盒來給我當聘禮,我連打開看都懶,直接退回,誰知道你根本沒放東西在里頭,還硬說被我拿走。」
第11章(2)
說完,她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之所以說這麼一長串,其實是想把來龍去脈說給他听,要不,她才懶得理這個牛老頭。
「黨紗月,這我可得替牛員外說句公道話了。」閻君明也過來湊一腳,「你收了人家的聘禮,溜得不見人影,這可是騙婚。」
「騙婚總比殺人害命好,何況我連騙婚都沒!」她涼涼的反諷。
「你……呵,我听牛員外說你是個風騷貨,那你之前干啥跟我假正經?」閻君明婬笑著。
「閻君明!」閻君暢將她拉到身後,不讓他用話語欺凌她。
「老四,你窮緊張個什麼勁,那種風騷貨……」
閻君明話還未說完,閻君暢冷不防狠踹他一腳,令他跌倒在地。
「閻君暢,你好大膽子敢踢我!」惱羞成怒的閻君明懶得再跟他們多費唇舌,他有些狼狽地站起身,看向身後花銀兩雇來的十多名山賊保鏢,怒咆道︰「你們杵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他們全給我押住!」
算是天未絕他,半個月前他乘亂月兌逃,還好他早有在外置產,雖只是間小宅,還能棲身,也有點銀兩,但他想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便到其他城鎮轉轉,看看有無賺錢門路,偏巧就遇上這個牛員外,他猜閻家的事未必已傳開,果不其然,這個牛員外一听他是梅龍鎮閻家的大爺,趨炎附勢的與他交好,他一番天花亂墜的說詞,便把他唬得一愣一愣。
他還說自己就是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閻王,恰巧他就是姓閻,還因怕在外活動被官府的人發現被抓,雇了十多名山賊當保鏢,牛員外見他派頭十足,便信了他。
牛員外雖有錢,可也是守財吝嗇鬼一個,他先慫恿他拿一筆小錢出來投資,不出兩天,他還給他雙倍的錢,佯稱投資玉礦業賺的錢,牛員外見錢眼開,又把那筆雙倍的錢給他,又兩天,他再奉還一筆「賺」的錢給他。
見投資玉礦業這麼好賺,牛員外便把一半的家產全交給他。來往幾回後,兩人常一起喝酒聊天,聊著聊著,他竟听牛員外聊起黨紗月的事。
他盤算著,索性藉著這事回到閻家鬧一鬧,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把那些害命之罪推得一干二淨也不難,再不然就來硬的,讓這些山賊直接佔據閻家,至于官府那邊,等他奪回閻家事業財產,還怕收買不了嗎?
仗著有保鏢撐腰,他便大大方方回來閻家。
不過他一聲令下,老半天卻沒人動,他忍不住對拿錢不做事的山賊吼道︰「你們全聾了是吧,沒听到本大爺的號令……」
「閻大爺,我們被綁住動不了。」十多名山賊紛紛側身,閻君明這才看見他們雙手被反綁在後。
「這……怎麼會這樣?」閻君明怔愣了住。閻家的家丁打打小賊還行,怎可能打得過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山賊?
「來人,把他綁了。」閻君暢一下令,他的手下立即上前將閻君明五花大綁。
他又在黨紗月耳邊說了一些話,只見她一臉不明所以,但他一個堅定點頭,她便轉身暫時離開。
「你們別亂來!」閻君明慌了。這情況和他預想的相差甚遠,今日他原是打算回來閻家強搶家產的,就算不能如願,在山賊護送下,也能全身而退,可這會兒他怎麼倒像自投羅網似的?
「我、我可是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閻王……」
「就是。」牛富雄也慌了,但他還是深信閻君明就是閻王,「你們若是膽敢亂來,閻王的手下肯定不會饒你們!」
「閻王若知道自己被這個敗類冒充,肯定會拉他下地獄。」閻君暢黑眸一凝。
「你這畜牲,還敢回來,我正愁找不到你!」隱忍許久的閻闊,拿起棍子就往閻君明身上揮打,「你這個沒天良的,當初我們好心收養你,你不知感恩還害死我兩個兒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爹,我沒有,別打,我是冤枉的……」被綁住無法動彈,閻君明只好改使哀兵計策,「我真的不知情……」
闢府的人來到,閻君暢示意全管家把他爹拉開,好讓官府的人將閻君明帶走。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閻君明扭著身子。
「對,你們不能抓他,他、他是閻王……」見閻君明被抓,牛富雄可緊張了,「你們把他抓了,那我的錢怎麼辦?」他索性直接問閻君明,「閻大爺,你就要被抓去關了,我的錢呢?我那大半的家產你得還給我。」
「牛員外,你放心,我沒罪,我很快就會出來,那些錢……你早晚拿得回。」閻君明故作鎮定。
「你沒罪?」閻君暢不以為然,嗤笑了聲,「洪秀玉是判了死罪,但她還沒上斷頭台,你以為她還會護著你嗎?牢里還有個雀兒,你也別忘了你對雀兒所做過的事。」
既然閻君明已現身,解決他一事就不能私了,即使想找定他死罪的證據不易,他也不會輕言放棄,只要洪秀玉一口咬定他是共犯,甚至是主謀,閻君明上斷頭台償命的日子就不遠。
閻君明一怔。他倒是忘了洪秀玉還沒死這事,那婆娘現在恨他入骨,肯定會死咬著他。
「閻大爺,你先把我的錢還給我再說……」牛富雄一心惦記著家產。
「牛員外,你的錢我已經拿去投入玉礦業,很快就會有好消息……」閻君明這回還真的是找了門路,把牛富雄的錢拿去投資,反正有賺大家分,沒賺賠的也是牛富雄的錢。「不過你得先保我,想辦法把我弄出來。」他在牛富雄耳邊低聲說。
「你不是閻王嗎?哪需要我保你。」牛富雄越想越狐疑,「閻大爺,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怎都沒見過你戴閻王的雪豹玉面具?」
「雪豹玉面具……」去而復返的黨紗月,低頭看著丈夫讓她去房里取來的雪豹玉面具,不禁怔愣了下。
「牛員外,那面具是去和外人交易時才戴的,我們交情不同,我是和你交心坦誠,無須戴面具嘛。」
黨紗月听了之後,看了身邊的閻君暢一眼,他會心一笑,她終于恍然大悟。原來她氣宇軒昂的丈夫,不是一般山賊,而是他們口中那個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魔神--「閻王」。
「閻君明,我還真服了你,你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黨紗月听不下去,出聲道︰「牛員外,你說的雪豹玉面具,該不會是這個吧?」
她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拿起面具展示,眾人倒抽了一口氣,她隨即調皮的把面具往自己臉上戴。
「黨老板,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你就是閻王?」原本看到面具整個人嚇住的牛富雄,見她戴上面具,忍不住嗤之以鼻,「我是沒見過閻王,可我的朋友見過,他說閻王是男的,身高有六尺多……」
黨紗月拿下面具,「我這麼漂亮,當然不是閻王。」語頓,她緩緩側身,踮起腳尖,幫彎的丈夫戴上面具,「這位才是玉礦業人人聞之喪膽的閻王。」
見狀,閻君明和牛富雄皆驚駭住。